徐天南看向沈从文:“你是何人?有何资格求我?”
沈从文抱手一揖:“清风书院,沈从文。”
“哦,楚清风的首徒。好,今日我就卖楚老一个面子,你若能接我三招,并放了冯骁,今日之事我便不再插手,任由你们离开,至于你们能不能离开北燕,那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徐天南说道。
“谢过刀王。”沈从文恭敬一礼,转头对吕飞说道:“师弟,刀王一言九鼎,你先将人放了吧。”。
吕飞心中虽是不愿,但此刻面对徐天南他也没了主意,只得听从沈从文的吩咐,将被揍成猪头的冯骁扔了出去,立时就有王子府的侍卫将昏迷的冯骁抬了回去。
“出手吧。”徐天南并未取下腰间佩刀,就那么淡然地看着沈从文。
“见笑。”沈从文并指如剑,在身前写出一个“礼”字,然后瞬间幻化成为一道极为凝练的剑气轰鸣着朝徐天南刺去,剑气尾部因音爆而产生了一团清晰可见的气旋,所过之处,地面出现了一条半尺来宽,两丈来深的剑道。
沈从文不愧为书圣首徒,他这礼字剑诀比之当年秦明对阵夏侯云端的那一剑更为可怕,剑气凝练到近乎实质,怕是不比一般的神兵利器差。
徐天南看着迎面而来的这道剑气,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右手一记掌刀斩出,正好切在剑尖之上。
看似那道气剑已经触到了徐天南的手掌,但实际上离他掌缘还差了半寸,就是这半寸,礼字剑诀再也无法递近一丝。
接着从掌缘处出现一道锋锐无比的刀气,如切纸一般,将这把气剑从剑尖到剑柄刨为了两半,刹那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刨开沈从文的礼剑后,那道刀气并没有消失,但也没朝沈从文斩去,而是斩到了地面之上,一道深不见底的刀痕出现在了青石路面。
“礼已尽到,我收下了。”徐天南说道。
“多谢!”沈从文说完双手一挥,旁边两棵参天大树的树叶全部都脱离了树干,如旋风一般在空中盘旋,逐渐排列成了一个“信”字,然后上万片树叶如上万柄飞剑一般,朝着徐天南飞射而去。
“能修到万心境,也算不错。”徐天南说完闭上双眼,好似在冥想一般,身前的空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出现了一片真空,一柄由意念引动周围空气凝聚而成的战刀,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时间仿佛静止了,万道飞剑在徐天南看来,就像悬停在了空中一般,那把战刀飞斩而出,每一片树叶都被它轻斩了一刀。
当徐天南睁开眼时,上万片树叶形成的飞剑几乎同时爆裂,化为了漫天飞絮,飘然落下。
“刀意!”沈从文暗暗惊呼。
这一切说来很慢,但一切只是在眨眼间就结束了。
徐天南的刀意太快了,眨眼间便斩出上万刀,准确无误地将沈从文的万道飞剑全部斩落,这等手段吕飞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场傻在了原地。
以前遇到书圣,匠王对他都很和蔼,也从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什么手段,所以他一直认为,所谓的大宗师不过是武功比他们高一些的高手,自己只要勤学苦练迟早能够赶上他们。
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大宗师,自己跟他们的差距就如蝼蚁与大象一般,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这不是勤奋所能够弥补的。
吕飞的自信心受到了强烈地打击,成为无敌存在的信心开始动摇,难怪欧阳旭曾对他说,若被徐天南盯上,谁都救不了他。
“我说过的话必然守信,这最后一招你若再不全力以赴,就没机会了。”
其实徐天南心中清楚,沈从文以“礼”“信”二字出招,是算准了以他大宗师的身份,必然不会在这两招时全力攻击,只会被动防御,这样他就只需接住一刀便算过关。
但徐天南身为天下第一刀,怎会在乎这些,就算一招又如何,天下能接他一刀的又有几人?
沈从文不再说话,双手捏着剑诀,身上衣衫无风而动,数十道清晰可见的气流从四面八方向他汇聚而来,逐渐将他包裹在了其中,气流绕着他的身体开始飞速旋转,片刻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团带着沈从文缓缓地升上了半空。
“人剑合一!”沈从文一声大喝,右掌平伸如剑锋,整个人化为一把利剑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其速度之快,如天外陨石般带着一团火焰刺向刀王。
“风萧萧兮,易水寒!”徐天南终于拔刀了,手中战刀带着刀鞘至下而上缓缓斩出。
随着战刀的挥动,沈从文以身化剑的速度开始降低,周围的那团火焰开始熄灭,他感觉像是冲入了一个黑洞一般,四周的空间都开始塌陷,刚刚汇聚过来的那团天地之气急速地被抽离,连带着体内十八个气海汇聚的罡气都被抽了出去。
待到沈从文落到徐天南身前地面之时,他的速度已经归零,体内十七个气海已经破碎,唯独剩下了丹田还完好无损。
“值得吗?”徐天南收回手中的那把“易水寒”看着沈从文。
沈从文看着他微微一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本已窥得一丝门径,可惜!你们走吧。”徐天南惋惜地说道。
“多谢刀王留我一命。”沈从文抱拳一揖,转身就走。
他本已跨入了悟道境的门槛,假以时日有望成就宗师之位,可今日与徐天南一战,全身十八处气海被破十七处,内力几乎尽失,可以说全身武学修为已经废了,即使再行修炼,最多也就比常人略强而已,不可能再恢复以前的境界了。
能跨入悟道境的,当世能有几人?所以连徐天南都为他惋惜,故而留了他丹田气海没破。
“师兄,你感觉怎么样?”吕飞和青青搀扶着沈从文担心地问道。
“呵呵,挺好,以后我能安心呆在书院传道授业了,咳,咳。”沈从文笑着咳出两口鲜血。
青青流下了眼泪,吕飞咬破了嘴唇。
他回头看着徐天南:“十年之内,我必代师兄向刀王再行讨教!”
徐天南点点头:“走吧。”
眼见沈从文为了他们武功被废,吕飞心中燃起了熊熊战火,动摇的信心重新被点燃了,他必须强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