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大娘子王若弗欢天喜地的带着家中子女们,一起去参加永昌伯爵府当家主母吴大娘子,在金明池边组织得马球会。
大娘子王若弗与盛长林一辆马车,四姐姐盛墨兰独自一辆马车,三哥哥盛长枫今日休沐,独自一辆马车,五姐姐盛如兰和六姐姐盛明兰一辆马车,据说是因为盛明兰最近沉迷管家权,把斗蛐蛐得落下来,得补回来。
本来三哥哥盛长枫和四姐姐盛墨兰都想跟盛长林乘一辆马车的,三哥哥盛长枫想对锦南州经略府的事发发撩骚,顺便在让盛长林带他去广云台和绮云楼逛逛,四姐姐盛墨兰纯粹是因为跟盛长林感情要好,顺便聊聊汴京城的青年才俊,和新科进士之类,以求个好夫婿。
盛长林又不傻呢,只能说得陪着母亲,可把大娘子王若弗乐坏了,老儿子真贴心,锦南县侯小探花,不知从哪儿使劲夸,我儿小七是盛家最好的儿子!
盛家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进入金明池边马球场范围,盛长林最先跳下马车,将母亲扶下来,之后跑去四姐姐盛墨兰的马车旁,将最漂亮的姐姐扶下来,四姐姐盛墨兰还撅着嘴假装生气的样子,拍打了盛长林几下,看着笑嘻嘻的弟弟,她哪儿还舍得真下手啊!
盛家人的队伍不得不承认,人丁兴旺啊,估计是所有参加马球会人数最多的。以大娘子王若弗为首,三哥哥盛长枫最先看到马球会场边的坐席上有顾廷烨的身影,但他却下意识的,最先说出广云台魏行首和绮云楼云娘的名号,直奔那里而去。
弄得四姐姐盛墨兰说自己的傻哥哥,这是新任职憋坏了,也不纠结二甲末名的事了,还知道汴京城的行首们呢!
六姐姐盛明兰看到锤丸那边儿有余老太师府上的嫡长孙女余嫣然,请示了大娘子王若弗,大娘子王若弗自然欣喜的答应,出来玩儿嘛,就得开心。
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安排得当,盛家有独立的坐席,大娘子王若弗在此坐镇,子女们都逐渐散去,找相熟的汴京城勋贵之家子弟姑娘们去玩儿了,大娘子王若弗嘱咐他们,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切莫惹是生非之类。
齐国公府也有独立坐席,齐衡此刻翘首以盼,希望能见到盛家六姑娘盛明兰,说上几句话,但却被永昌伯爵府的嫡幼子梁晗缠着要做首诗,想到科考不成,感情无着落,盛家书孰都散了,以后再想见那个心心念念的六姑娘盛明兰,可就不那么方便了。
诗嘛,悲悲切切的,路过此处的四姐姐盛墨兰帮忙改了一个字,却又叠字了,惹得看热闹的众人说改得不够好。梁晗看到四姐姐盛墨兰眼前一亮,解释着说,这位盛家姑娘的祖父是探花郎,你们读过几本书哇,还笑别人呢,你们好意思吗?之类的话。
原本四姐姐盛墨兰看这梁晗有心维护她,心里很高兴,但见有人轻视她,这能忍?于是乎,她很傲气的笑道:“我们盛家可是一门两探花,我七弟弟是新科探花郎,我在家中读书还得排到他和二哥哥和三哥哥后面呐,二哥哥一甲十三名,三哥哥最差,二甲末名,若是他们在此,应该比我改的更加好些吧。”说着,她向齐衡和梁晗告辞,留下那美丽且神秘的背影。
众人这才向梁晗打听,原来方才这位傲气的姑娘,是新晋锦南侯盛长林的姐姐,虽是庶姐,但了解盛家的事的人知道,盛长林对家中的姐姐们最为宠着。
尤其是这个才学好的四姐姐,为小梅园写记,赋诗填词刻碑,多大的风光啊!以后见到可得说上几句好话,别的不说,新科探花郎加新晋锦南侯,妥妥的汴京城新贵呀,绝对值得结交!
而盛长林此时此刻穿梭于各家独立坐席边缘,他要看看都有谁人在此,可刚到了一处华丽的独立坐席,却被人拦住,他觉得可能有人怕打扰,刚想退去,又被拦住。于是盛长林很礼貌的问道:“不知诸位为何拦住贫道?”
此话一出,惹得坐席内一声欢笑,只见一巧丽女子,站在那里望着他,微笑的说道:“这位公子是谁家的小郎君呀,怎么自称贫道呀?看你也没穿道袍呀,莫不是出来招摇撞骗的吧,呵呵!”
这女子身边的女使小声提醒道:“我家姑娘是邕王家的嘉成县主!”
盛长林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嘉成县主,在下是道家弟子,说习惯了,这不,一时半会儿没改过来。在下并无冲撞之意,只是路过,这就退去!”说着,就要往前走。
可嘉成县主却小声说道:“别往前走了,那边是荣妃的妹妹,荣飞燕的坐席,看你这小郎君长得实在俊俏,别让她抓了去,做个赘婿啦,呵呵!”盛长林心想,拉踩?你俩玩儿吧,别把我卷进去,我可不是齐衡。
于是乎盛长林故意大绕了一圈儿,兜到坐席的另一边去了。
而嘉成县主却撅嘴小声道:“他还没告诉我一声他的名字呢,哼!”身边女使几个眼神儿吩咐下边人去打听。半柱香后,女使小声说道:“县主,那位小郎君是新科探花郎,新晋锦南侯盛长林,盛家幼子,最近汴京城里风流人物。不过听忠勤伯爵府,嫡长子袁文纯家的下人说,这位小郎君是庶子记在嫡母名下的,不是真正的嫡子,而且还说他……”
“他什么?休要吞吞吐吐的!”嘉成县主眉毛一拧。
女使小心翼翼的说道:“说他个棺材子,今年才不过十五岁,还没到婚配的年纪呢!”
嘉成县主扁嘴道:“可惜了,这个年纪能有爵位在身,袭爵的不少见,可自己拼来爵位,还文武全才的,确实少见。小探花,呵呵,真真的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呢,可惜呀,可惜!估计那荣飞燕也得不去,哼,还是齐国公府的齐衡好一些。”
隔壁坐席上的荣飞燕能听不到吗?最后几句就差硬塞到她耳朵里去了,嘉成县主仗着她父亲邕王和母亲邕王妃的宠溺,非得事事压我一头?我姐姐如今可是官家最宠爱的贵妃。
比肩当年的贵妃张铋晗呢,说不定我姐姐百年之后,也有个什么皇后的封号呢,可惜,姐姐一直没有身孕。唉,那么俊俏的小郎君,没能多看几眼,嘉成县主,不做好事,哼!
马球赛事按正常流程,紧张的进行着,锤丸玩儿累了的六姐姐盛明兰和余嫣然也来看马球了。当余嫣然看到这场马球的彩头是她母亲的陪嫁金簪时,没法不下场比上一比,没有人搭伴如何比赛,况且对手是自家的弟弟妹妹,尤其妹妹余嫣红,嚣张跋扈,平日里就知道欺负自己,看她那架势,势在必得。
余嫣然只好求助六姐姐盛明兰,盛明兰本想寻找弟弟盛长林,可就是寻不见,没办法,三哥哥盛长枫顶一下。
三哥哥盛长枫本想在顾廷烨的坐席处跟广云台的魏行首和绮云楼的云娘好好亲近一番呢,被生生拉走,但六妹妹盛明兰是家中最乖巧的妹妹,也能不帮呀。
况且小七对墨兰好,我对明兰好,家中兄妹姐弟和睦,我盛长枫作为新科进士二甲末名,可打马球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尤其是看到余嫣红兄妹俩如此欺负自家姐姐余嫣然!能忍?
三哥哥盛长枫意气风发的跟余嫣然搭伴打马球去了,他心中只有一句话,我盛长枫有一马球杆,可搬山,填海,降妖,除魔,赦神,镇鬼,断江,摧城,开天!
当然,关于三哥哥盛长枫的臆想,是盛长林找了一处偏僻,靠在坐席边缘上,配音而来,听着他不断嘀咕场上的局势和每个人的心里话,路过此处的人,都想这是谁家的小郎君,挺有意思啊!
盛长林解说马球赛的同时,还能把场上人的对白演绎得淋漓尽致,似乎都要超过那球赛本身,最为有趣的是给每个人安排好了心里话,每一球打出,都如那说书话本一般精彩纷呈。
盛长林不知道的是,这处坐席的上边,正躲着一对主仆偷听他说话呢,只见那小女使本想要驱赶这小郎君,都影响我们姑娘看马球了。
可作为主人的姑娘,一把将她阻拦,捂着小女使的嘴,指了指靠在坐席边缘的盛长林,又指了指正在激烈进行的马球赛,小女使心领神会,听呗,还别说,结合这马球赛来听,挺有意思的。
只见盛长林边看那球赛,边嘴里叨咕着,说道:“呦呵,余家二郎坠马受伤,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呀,和尚尼姑剃头青啊,可惜可惜,不知余家姐姐余嫣然能不能得到那彩头金簪呢!
可却万万没想到,宁远侯府的顾廷烨上场了,哇呀呀,左手击球都如此厉害?顾廷烨可是汴京马球界一把好手呀,正所谓,汴京马球他无敌,天河马球他一换一,即使遇见上天的天蓬元帅在此,照样能将对方打成猪八戒呀!哎呀不好,局势骤然转变,盛长枫他退缩了,他下场了,他觉得这是一场无法赢得的比赛,可惜可惜,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吧!”
盛长林刚要中场休息,只见一小女使奉茶而来,而一位姑娘拧着眉头,微笑的看着他,小女使给盛长林茶水,并说道:“我家姑娘看公子说了半天,定是口渴了,奉茶一杯。”
盛长林点头接过,小女使来到那姑娘身后,却骤然脸色一变,盛长林觉得一定有事发生,上前一听,有“葵水”二字。
只见盛长林瞬间解下自己的斗篷,哗啦一围,将那姑娘罩住,小声对旁边的小女使说道:“不想你家姑娘出丑吧,去给她弄个罗裙来,我在此守着,别慌乱,自然点。快去!”
小女使看了看自家姑娘,那姑娘脸红得如熟透了的大苹果,那苹果肌透着光彩,却低下头不敢看盛长林,那大大的酒窝深陷,一双极为漂亮的手,拉着盛长林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
这姑娘怯生生的小声说道:“把你的斗篷都弄脏了,这斗篷的毛领是北地大狐裘吧,汴京虽有,都是小狐裘,如此珍贵……”
盛长林与这姑娘不远不近的并肩而立,像是在交谈,却又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更让路过此地的人不上前打扰,可给这姑娘留下了颜面,否则定羞死了。
盛长林听到姑娘的话,很是大方的说道:“嗐,什么珍贵不珍贵的,斗篷嘛,就是给人穿的,一会儿你的小女使将罗裙取来,你们自去马车上更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你不必怕,我没有恶意,只是家中姐姐们多,很多事,都明白。日后在这汴京城见到,就当是第一次见到,不必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这姑娘听着盛长林的话,无比贴心,还给她想好了说辞,心中感动,侧脸偷看,真是俊俏,且不乏英气,文官家的谈吐,武将家的气魄,这是谁家的小郎君,只是这年纪不大,也许他把我当家中姐姐一般?
不大一会儿,小女使赶来,将罗裙给这位姑娘简单围上,主仆二人要去马车上更衣,这姑娘还想问盛长林如何还斗篷呢,可盛长林微笑道:“我得帮我家姐姐去打马球了,否则回家定拧我的耳朵,下次再见吧,斗篷送你了。家中别的不多,就是北地狐裘多,你不必多心了。”
说着,盛长林向马球场奔去,抢在齐衡之前,给六姐姐盛明兰救场,姐弟二人战顾廷烨和余嫣红,手到擒来。你顾二不是汴京马球的翘楚吗?我盛长林打得的就是翘楚!
齐衡自是郁闷,在下一场比赛中发泄着,心想,这盛长林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我还想再跟六妹妹说上几句呢,看来还得再等机会了。
嘉成县主和荣飞燕自是迷上齐衡,广云台魏行首口中多了一对像太阳一样的姐弟,顾廷烨没有说六姐姐盛明兰过得困苦,只说她幼年不顺,自有了亲弟弟后,少了许多磨难。
梁晗想在四姐姐盛墨兰面前展示自己的马球技术和夸夸其谈,可四姐姐盛墨兰却说道:“比顾家二叔如何?比不过?比我家小七如何?也比不过?比元若哥哥呢?不相伯仲!那你是想跟那余嫣红比,还是跟我家六妹妹比?呵呵,这马球,脏死了,弄一身土,瞧那小七斗篷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我们这个盛家,真是一刻都离不开我,瞧我如何去教训这淘气的小七,哼!”
看着四姐姐盛墨兰那离开的迷人身姿,梁晗觉得,自己心此起彼落的,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很迷茫,这是家里春珂给不了的那种非顺从感,这盛家四姑娘不给我好脸,但我怎么就沉迷了呢?(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不,不,不,她应该是喜欢我的,欲擒故纵,对,就是这样,用她弟弟做挡箭牌,嗯,越想越对,想那盛家小七郎将来叫我一声四姐夫,哎呀,这感觉,必须去广云台畅饮一番,我也要顾廷炜的那种青花骢高头大马,小舅子他能不送我吗?
金明池边的马球会如期落幕,很圆满,没有什么所谓家中女子跟外男打马球,为了赢头面首饰,最后罚跪的戏码。但也有人情根深种,比如梁晗,比如嘉成县主,比如荣飞燕,比如齐衡,比如顾廷烨,他是有小心思的,为了朱曼娘,开始谋余嫣然了。还有那个害羞的姑娘。
英国公府,一位英气十足的老将军在翻看锦南州从开始归化大宋时到现在的所有战报。尤其是定战那一场,来回近千里偷袭锦北马场,之后迂回奔袭,唐家寨守城之战,万军中两剑斩敌酋,好,好,好!
除了这李天狼的骑兵杀红眼有些贻误战机,但让这新晋锦南侯给硬生生搬回来了,此子妙人也!英国公老将军起身,问过夫人,女儿呢,我的宝贝女儿呢?英国公夫人只是说,她呀,在看着一张斗篷傻笑呢。
那毛领是北地大狐裘,像是锦南州的物件,据说只有皇家和盛家有,快去看看吧,你女儿犯花痴了,估计你想和郑家定婚事有变,还好你只是想想,没有正式提,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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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卫恕意:不大吗?这姑娘比我儿大几岁呀?
曹国舅:这姑娘与六姑娘盛明兰同岁,大一个月,比我那徒弟大五岁,虚的。杨过跟小龙女的年龄差,没办法,要不等等沈青萍,未来皇后的妹妹?或者沈从兴的小姨子,小邹氏?
卫恕意:可别介,大点儿好哇,一块多金砖呢,这个好,英姿飒爽的,人长得还漂亮,大眼睛双眼皮儿一看就是讲究人儿,大酒窝小玉手儿,打麻将搂宝儿啥都有,行,就这个了,我听信儿啊!半!
曹国舅:行,我这就去办,哎呀我说命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