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宫,垂拱殿,皇帝陛下赵宗全,依然与盛长林对坐,君臣二人,还在谈论锦南州的战略与辽国的事。
当盛长林,说到辽国的致命弱点时,皇帝陛下赵宗全,明显不能淡定了,这关系到未来的国运,和大宋的未来。
只见盛长林眯眼,一股玩味的笑道:“官家,辽国的皇位,是在辽太祖与辽太宗这两支,反复横跳的,每当辽国皇位继承,都伴随着一场,或大或小的兵变与宫变。
这就给辽国,埋下了亡国的种子,一旦有外敌强压,再赶上皇位更迭,或者是一个庸碌之辈,成为这两支的人手中傀儡,那就是我们大宋的机会。”
皇帝陛下赵宗全,思索片刻之后,微微一笑,道:“盛卿,朕乏了,你且退下,朕会好好思量你的话。”
盛长林起身施礼告退!
临近午膳,盛长林实在是不想回家,五姐姐盛如兰大婚之后,心里还没觉得那么空,可六姐姐盛明兰出嫁当晚,盛长林心里特别空。
当然了,主要是“躲”小堂姐盛秀兰,太能逛了,一日看尽汴京城,有木有?盛长林都想跟文炎敬,再说说,把婚期提前的事,赶紧娶走吧,把磨人精,都磨怕了的人物,肯定不一般。
诸位姐姐们才见过,盛长林决定,去未来岳家,英国公张老将军家用午膳,主要是想念大酒窝的桂芬姑娘了。
锦南侯府的马车,刚停在英国公府门前,就有门房管事上前,打发小厮去通报,而盛长林嘿嘿笑道:“我来此,给国公夫人请安,顺便看看,你家姑娘,英国公张老将军在家吗?”
门房管事点头称是,说国公在家,盛长林赶紧改话头道:“那就,先见见你家姑娘,之后,我们二人,一起去国公夫人请安。”
话音刚落,只见一身戎装的英国公张老将军,从府门走出,一脸的不高兴,眼睛瞪得像铜铃,胡须扎里扎撒,尤其是那张嘴,撇的跟要咬自己的耳垂一般,这老头儿瓮声瓮气的说道:“锦南侯过府,不说给老夫请安吗?”
盛长林一脸苦笑,拱手施礼道:“岳丈大人,小婿不是怕,耽搁您视察军营嘛,您这是下朝,回家用膳呢?还是军营的膳食,不合口味呢?
小婿刚从宫中回来,官家也没留饭,腹中饥饿,这就进府,向岳母大人请安,之后,陪桂芬姑娘用膳,咱们回头叙话哈!”说着,盛长林大咧咧的就要进府。
可英国公张老将军,将手中马鞭一横,撇嘴冷笑道:“小滑头,敢妄议官家?你小子,胆子不小哇?你这马上就与我家芬儿成亲了,还总往老夫家来?
怎么?我家女儿,就那么让你喜欢?几日不见,都不行吗?”说着,英国公张老将军,心中还有些小得意。
可盛长林突然转身,对门房管事说道:“麻烦回头,告知你家姑娘一声,就说我来看她,让她爹爹给挡了,还有,替我向国公夫人,告罪一声。”说着,盛长林就要奔马车而去。
英国公张老将军,愣在当场,心想,他,这,这个磨人精,名不虚传呐,老夫这就被磨了?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只见张桂芬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跑了出来,眉目含情的喊道:“长林,你要去哪?”
盛长林转身,憋笑道:“这不是遇见岳丈大人了嘛,他说你我二人成亲前,最好不见面,我这本想给岳母大人请安,之后与你一起用膳的。
现在看来,只能忍住饥饿,回家去呗,或者路过脚店,买些小食,垫垫肚子,唉,岳父大人说的对呀。
礼不可废,想我盛家书香门第,最注重礼仪,没想到,思念是一种病,我且忍忍算了,哪怕是相思成疾,又能如何呢?”
说着,盛长林眼睛瞄着张家父女俩,主要做梗脖子,望天状,这时候,得悲凉点儿,气氛烘托嘛。
这话一出,张桂芬羞红了脸,娇嗔得拍打了盛长林一下,尤其是,盛长林望向英国公张老将军,那带有小挑衅的眼神儿,可把老头儿给气坏了,再加上宝贝女儿看向他时,那一扁嘴的模样,分明是怪爹爹多事了嘛。
英国公张老将军,只能轻咳掩饰,道:“老夫,还要巡视军营,芬儿,替老夫招待这小……贤婿……”
说着,老头儿嘴里小声嘀咕道:“小滑头,挑拨离间的本事,确实磨人,这小子,切莫做了奸臣呀,嗯,等回头,老夫再收拾你,哼!”
话毕,英国公张老将军,几步上前,在府门拴马桩上,解下坐骑缰绳,翻身上马,对着盛长林,吹胡子瞪眼一番,打马就走,连他的随行小将,都一时间追不上了呢。
张桂芬挽住盛长林的胳膊,二人一边进府门,她一边撅嘴道:“你总气我爹做甚?不怕把他气坏喽?”
盛长林坏笑道:“岳父大人是沙场宿将,无战事时,也有上战阵之心,难免心中郁结,气一气,释放一二,对他身子骨有好处。
再者说,有人跟他小斗一番,哪怕是斗嘴,他也顺便练练,那养气功夫不是?
放心,我心里有数,回头,我给你几颗丹药,你化水,放进岳父岳母大人的膳食里,保证他们二位,能乐呵呵的看到曾外孙出生,我还指望他们二老,给咱们看孩子呢!”
张桂芬先是害羞,之后做了鬼脸儿,她身边的女使璎珞,从没见过自家姑娘如此,而盛长林嘿嘿笑道:“你这一身戎装的?又耍花枪了?”
张桂芬眨了眨眼睛,撅嘴道:“没有,长兵器费手,回头,你该说我的手,不漂亮了。我今日,练剑法呢,我看你擅长短兵相接,回头咱俩试试?”张桂芬一脸期待的样子。
盛长林哈哈大笑道道:“咱俩的功夫,不是一个套路,你擅长战阵斗将,我擅长江湖武功,不过也好,取长补短嘛,比试一下,也无妨的。
另外,你不用在意我所说的,花枪该耍就耍呗,回头我给你两颗道家养肤丹,定让你这一双柔荑,磨不出茧子来,还能让皮肤更好,胜过汴京城,所有的胭脂水粉呢。”
张桂芬一脸震惊的问道:“真有此等神物?”
盛长林站定,从袖子里掏出四五个小瓷瓶,递给张桂芬身边的女使璎珞,并说道:“红色瓷瓶是内服的,养肤丹,女子用最好,蓝色瓷瓶是化水内服的,气血丹,对身体好,给岳父岳母大人的。
黄色和绿色的嘛,每隔一日交替内服,可强身健体,谁吃都行,最后那瓶黑色的,是疗伤神药,内服,化水外敷都行,还有解毒之功效,是救命用的,你单独给岳父大人,别提我,就说你是买来的,否则,他老人家犯倔,那就耽误事了,有备无患吧!”
张桂芬看了看这些瓷瓶,功效方法一一记下,之后她嘱咐女使璎珞,都收好,随后微笑道:“长林,这些都是你炼制的?你从小到大,学了这么多?”
盛长林微笑道:“有些是我炼制的,有些是恩师太国舅给的,还有就是玉清观,我那老师侄炼制的,他没事就弄这些,放心服用。
就是我那‘甘之如饴’的糖果里,都有丹方的,否则,怎么会卖得那么好呢?”
张桂芬坦然收下,盛长林每次来看她,都多多少少的,送给她一些小玩意儿,这次的东西,明显是跟自家人有关,且每个人,都能用得上,之后,二人给国公夫人请了安,一起用膳,在后花园一起练了剑法。
二人还推演了几番战阵,尤其是盛长林遵循“兵者,诡道也”,给张桂芬打开了新的大门,说是一定,得再看看兵书战册,盛长林心想,武将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
距离盛长林大婚之日前三天,六姐姐盛明兰与顾廷烨从宁远侯府搬出来,去了澄园居住。
之后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秦芷萱,召集顾家四房五房商议对策,转回头,送了一堆侍女丫鬟婆子,嬷嬷妈妈小厮,到了澄园给顾廷烨夫妇听用。
在女使翠薇和侍女丹橘的协助下,六姐姐盛明兰摆出了,当家大娘子的款儿,让顾家婶婶和嫂嫂们知道,盛家出来的姑娘不好惹,想随意拿捏,那不能够,许多小侍女丫鬟们,对这位澄园女主人,有了忌惮。
花刁赖田,四位妈妈正式在澄园被六姐姐盛明兰“合纵连横”了一番,但谁都不知,一对兄妹,悄悄在小桃的领路下,入住澄园,从此以后,就是六姐姐盛明兰身边的死士,与原来在六姐姐盛明兰身边的,另一对以陪嫁侍女身份的死士,一明一暗,这对兄妹姓冬。
而次日,顾家姑母,将一位名叫风仙的姑娘,带到了澄园,说是给侄子顾廷烨,开枝散叶加上一份助力,顾廷烨虽与顾家姑母有些争执,但还是让风仙姑娘,入住了水仙阁。
集英巷,盛家,傲雪居,盛长林阴沉着脸,看着程家兄弟,送来的密报,澄园这几日的动向,他自然知道,这是顾家给六姐姐盛明兰,这个新婚当家大娘子上眼药,找不痛快呢,而这里,隐隐约约还有其他人的影子,不过,怎么能逃得过,皇城司勾当们的眼睛呢。
原来,顾家人想过段时间再发动的,结果很多不安分的,且吃饱了没事干的老牌勋贵之家的当家主母,借顾家新禧,过府与顾家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秦芷萱祝贺,其中一个,不细究,还真的难以发现的人物,忠勤伯夫人的娘家表妹,一位很不起眼的,落魄武将家的当家主母。
盛长林对袁家人很是腻歪,还想跳出来?本家都放弃了,这姻亲娘家,还心有不甘,是吗?
不过,她们倒是很会观察,表面上,试探顾家嫡二子顾廷烨,实际上,是在试探盛长林,接招,你就露馅了,不接招,那苦的就是六姐姐盛明兰,虽有顾二那厮维护,但盛长林这暴脾气的,忍不了。
只见盛长林嘿嘿坏笑道:“程大哥哥,我记得,那袁家大郎袁文纯夫妇,被贬谪滇州了吧?
给段家,去一封密报,让他们好好招待袁家人,怎么说,也是我们盛家姻亲。
另外,让皇城司指挥使赵宗元,给官家上一道札子,就说,得查查邕王兖王的余孽,看看官家怎么说。
还有就是,锦南州接过袁家漕运商路的,将可用之人留下,其余的,一律踢出去。”
程铜墙一一记下,之后拱手施礼退下。
随后盛长林眯眼,小声说道:“程二哥哥,从皇城司的小勾当里,找出两名相貌清秀的姑娘来,以大姐姐华兰身边的女使翠蝉,彩簪乡下姐妹的名义,入住忠勤伯爵府。
主要护住庄姐儿和实哥儿,以防万一,虽大姐姐华兰身边有咱们的人,但一定嘱咐道,不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以不用,但不得不防,不能没有得力之人。”
程铁壁思索片刻,在脑海中挑选人手,之后拱手施礼退下。
这时候,侍女荔枝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问道:“七哥儿,我呢?我这武功学了这么多年,也该派我上场了,你就说,咱们谋谁家?”
盛长林没好气的撇嘴说道:“谋你个大头鬼,你别跟你两个憨货哥哥玩儿,算了,你们是亲兄妹,你的脑子,也灵光不到哪儿去,你就留在我身边,哪也不用去。”
侍女荔枝脸一红,之后点头称是,随后一脸期待的问道:“七哥儿,那以后,你成亲了,荔枝,是不是也在小梅园听用?傲雪居,还用我留在这吗!盛家老探花郎的院子,咱们去立院子吗?”
盛长林思索片刻,随后撇嘴道:“算了,都去小梅园吧,祖父原来的府邸那边不去了,多给二哥哥长柏和三哥哥长枫留出空间,他们还得为盛家开枝散叶呢,说不定哪天,三嫂嫂余嫣然,就给三哥哥纳妾了呢。
再说了,二哥哥身边的羊毫,不是有身孕了吗?我们不去凑热闹了,不过,你挑选两个不起眼的,会功夫的侍女,去那边伺候着,单独交代给二嫂嫂和三嫂嫂,不用问其他人。”
侍女荔枝狠狠点头,七哥儿交代的事情,一定认真办,说不定哪天……算了,还是等张家姑娘,嫁过来再说吧。
而同时,盛家,寿安堂,盛家祖母端坐在主位,她身边坐着,盛家大房的嫡长女,当今沈国舅的夫人,盛淑兰。
淑兰姐姐,似乎有些为难之事,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寒暄过后,祖孙二人,陷入短暂沉默。
只见盛家祖母挑着眉毛,端起茶盏,吹了吹似乎不存在的茶沫,微笑道:“淑儿,可是遇见了,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二祖母能做的,定会为你做主。
前些日,你祖母还从宥阳老家写来了信,询问过,你们姐妹俩的近况,就怕你们有难言之隐,你们小辈儿姐妹们,来往归来往,不过,这不妨碍,咱们祖孙亲近呐?
更何况,你祖母当初还叮嘱过,老婆子我,要照扶你们姐妹俩呢,呵呵,老婆子我,不能光是收了人情,不办事呀?”
说着,盛家祖母扫了房妈妈一眼,房妈妈将一众侍女丫鬟婆子们遣远,给祖孙俩,留出说话的空间。
只见盛淑兰一脸为难的问道:“二祖母,不知小七成亲之后,可有纳妾的想法?如今有人,求到淑儿跟前,本来淑儿,想推脱的,但……”盛淑兰停顿了一下。
盛家祖母恍然大悟,微笑的接过话头,道:“对方来头很大?大到,你作为国舅夫人,都无法拒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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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张桂芬:我这马上大婚了,万一婆婆不喜欢我怎么办?
盛明兰:婚前恐惧症?何必要婆婆喜欢呢?再说了,母亲这些年还行,别拿吴大娘子那样的婆婆做标杆!
余嫣红:可不,谁能有我这命!
申和珍:哎呀,我说命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