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盛家主君盛纮,五十大寿的寿宴,正在紧张筹备中,按大娘子王若弗的想法,可大操大办,但被盛家祖母给否了,说是尽量低调些才好。
尤其说明,最近汴京城内有传言,盛家风头正劲,在朝班的父子三人,三哥哥盛长枫外放,盛纮和二哥哥盛长柏,虽被官家夸奖,但也有锦南侯盛长林被官家不喜,所以,此时,最好不要有太多动作,否则,会有些许麻烦。
盛家小范围的给姻亲,族亲下帖子,至于知道此事的,且不在受邀之列的,也好说,就说是家人小聚,以后机会多的是,盛家大房,三房,四房的贺礼提前送到了。
忠勤伯爵府袁家,海家,余老太师家,太国舅府,郡主府镇远候元家,宁远侯府顾家,英国公府,这些姻亲自然提前将贺礼送到,至于人嘛,自家小辈们来,长辈就不来了,桓王府将皇帝陛下赵宗全和皇后娘娘沈从英的贺礼,代为转交一下即可。
盛家大姐夫袁文绍,远在锦南州,也用驿站送来贺礼,并还写信嘱咐大姐姐盛华兰,替自己一定得给岳父盛纮,敬一杯酒,多说几句吉祥话之类。
三哥哥盛长枫的贺礼也一并送来,同样写信嘱咐三嫂嫂余嫣然,要尽心尽力的协助母亲,为父亲盛纮,操办好寿宴。
作为得意弟子加侄女婿的文炎敬,在出发去锦南州之前,特意来向恩师盛纮辞行,贺礼也一并送上。
最让盛长林欣喜的是,这位小堂姐夫文炎敬,能带着小堂姐盛秀兰,一起去赴任,盛长林还特意,送给他们夫妇俩三架马车,吃穿用度更是不少,还说,期待做小舅舅的那天,把这新婚的小两口高兴的不得了,小堂姐盛秀兰,很是感动,还说,过年时回来,一定得与小堂弟一起上山玩儿,不能断了这份姐弟情谊。
盛长林心想,我这东西好像是白送了,不过他给了文炎敬一盒道家丹药,单独嘱咐过,这位小堂姐夫,心领神会,姐夫小舅子之间,建立了深厚私交。
盛家寿宴当天,一辆辆的马车,像约好了一样,停在盛家府门前,大姐姐盛华兰盛装出席,一手牵着女儿庄姐儿,另一边嘱咐奶娘,抱好儿子实哥儿,早就在府门前等候的盛长林夫妇,看见大姐姐盛华兰,欣喜不已。
盛长林一把,将外甥女庄姐儿抱起来,稀罕了一番,张桂芬挽着大姐姐盛华兰的胳膊,将她迎进府门。
盛长林夫妇刚转回头,只见四姐姐盛墨兰,下了桓王府的马车,四姐夫桓王殿下赵英策,将她搀扶下来,四姐姐盛墨兰从奶娘手里,接过儿子煦哥儿,夫妇俩与盛长林寒暄着。
又见镇远候府的马车,与宁远侯府的马车一起到了,五姐夫元季常,将大了肚子的五姐姐盛如兰搀扶下来,他们与刚刚下马车的六姐姐盛明兰相视一笑。
紧接着,国舅府的马车与贺家的马车也到了,品兰姐姐还有一个月就生了,非要来喝一杯寿宴酒,说是给未出世的孩子,沾沾喜寿之气,贺弘文这位夫君哪能不依呀。
但国舅爷沈从兴,虽搀扶着淑兰姐姐,但却不敢与盛长林对视,只是简单寒暄,众人进了盛家府门,落后几步的盛长林,询问六姐姐盛明兰,六姐夫顾廷烨呢?
六姐姐盛明兰一边走,一边微笑道:“你六姐夫说是,巡视军营去了,晚些过来,开宴之前一定到,不过我听说,是顾家那个顾廷炳,今日被送往西北路的牢城营,他非要去奚落一番,谁知道呢,跟个孩子似的!”
盛长林憋笑道:“这事,像是六姐夫能做出来的,真性情,挺好的!”
六姐姐盛明兰,眨了眨大眼睛,扁嘴小声道:“今日还有谁来?我看府门前,还有别家马车,母亲不是说,只有咱自家人吗?”六姐姐盛明兰,像只好奇的小狐狸,不问就不是她的性格。
盛长林嘿嘿笑道:“还能有谁,康姨母呗,一等人,礼到人未到,二等人,礼到人也到,三等人,人礼都不到,四等人,人到礼未到。六姐姐,你猜,康姨母一家是几等人呀?”姐弟俩开始打机锋了。
六姐姐盛明兰扁嘴道:“怎么说,也得是第二种吧?”
盛长林摇头苦笑道:“第四种!”
六姐姐盛明兰张大了嘴,惊讶道:“啊?不会吧?怎么可能?”
盛长林耸了耸肩膀,撇嘴道:“康姨母一家来,好像是一种恩赐一般,六姐姐,说来可能你不信,咱们盛家,是怕麻烦,所以,就没请外人。
结果康姨母一家,真以为咱们盛家,失了恩宠呢,结果就这样喽。”姐弟俩苦笑,看来盛家的每个举动,都落在世人眼里,很多事情,真没法解释,更不能与外人明说。
盛家中堂正厅,设置男宾长桌宴席,偏厅是女宾长桌宴席,按盛长林的想法,想设置曲水流觞席面的,但被大娘子王若弗,两位嫂嫂以及自家大娘子张桂芬给否了,说长桌宴席更紧凑着,反正都是自家人,何必讲究那个排场呢。
而等候开宴之前,众人都在前堂正厅和偏厅内等候。盛家小辈们,自得去寿安堂,先给盛家祖母请安,本来盛家祖母,想与儿孙们乐呵一番,但由于康姨母一家的到来,被扫了兴致。
不过会哄人的六姐姐盛明兰与盛家祖母耳语几句,老太太眉开眼笑的点头,并且给了崔妈妈一个眼神,主仆二人心领神会,估计一会儿,女宾席面开宴不久,六姐姐盛明兰,自会提前离席。
盛家众小辈们,从寿安堂回到前堂正厅时,六姐夫顾廷烨,也来到了盛家,从大姐姐盛华兰开始,给盛家主君盛纮祝寿,之后都转到偏厅,向大娘子王若弗和康姨母王若与见礼问安。
正厅内的祝寿词不断,康家姨父康海丰,还夸赞盛家连襟盛纮,有一众好儿女。可偏厅内的气氛,就显得有些不够融洽,大娘子王若弗,欣喜的笑容,与康姨母王若与阴沉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尤其是前几位还好,从五姐姐盛如兰夫妇俩开始,康姨母王若与,时不时的带着冷哼,比之四姐姐盛墨兰夫妇俩时的假笑,可是下降了好几个档次呢。
尤其是六姐姐盛明兰夫妇与大娘子王若弗见礼后,康姨母王若与,递了小话道:“妹妹呀,瞧着你家这六丫头,如今是,攀了高枝儿了,对你这嫡母,似乎带着一种疏离,依我看呀,这是看不上你我姐妹俩喽!”
大娘子王若弗先是一愣,之后伴随着思索,咧嘴笑道:“没有吧?怕是姐姐误会了,明儿可是我们盛家,最为乖巧的一个,若论起来,比我生的如儿,都强上几分呢。
再说了,六姑爷如今,只是承袭爵位了而已,官职并没有变动,他与明儿很是恩爱,我没瞧着明儿,有什么变化呀?”康姨母王若与,还想说两句,可盛长林夫妇俩来到了。
只见盛长林拱手施礼道:“母亲懿安,康姨母敬安,母亲,寿宴快开始,咱们移步中堂?”
大娘子王若弗呵呵笑道:“小七呀,你二哥哥长柏在府衙忙,这次你父亲寿宴,你们夫妇俩多费心了。”
没等盛长林回话,康姨母王若与,却挑着眉毛,大眼睛在盛长林夫妇俩身上,扫来扫去,透着一份尖酸刻薄之气,说道:“可不是,锦南侯夫人,将我这姐姐的儿媳,海氏都给比下去了,还有那位六姑爷,比之五姑爷,都强上不少呢。”
可张桂芬,眼睛一立,大酒窝深陷,微笑道:“康姨母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也是盛家儿媳,比之海家嫂嫂,我们是一样的,我们之间,并无攀比之意。
再者说,这里是盛家,不是锦南侯府,我最多是,协助海家嫂嫂和余家嫂嫂罢了,大主意,是她们来拿,我只是查缺补漏而已,我们张家,是武将出身,自比书香门第出身的两位嫂嫂,我心没那么细,但手里的人嘛,做事也是很尽心的。
至于六姐夫和五姐夫嘛,他们都是勋贵之家出身,我自看不出,这两个郡侯之间,有什么不同,还请康姨母解惑?”张桂芬的眼神里,带着一股子不屑。
康姨母王若与,被顶得一愣一愣的,大娘子王若弗刚要解围,盛长林嘿嘿笑道:“母亲,齐国公府,永昌伯爵府和顾家当家主母,秦太夫人的贺礼到了,儿方才收下了,礼单在刘妈妈那里,一会儿,母亲看看便是。
儿这就去忙了,再过几年,母亲的大寿也到了,儿可不做知客喽,省得吃力不讨好的。
儿请顾家三郎顾廷炜来,要不就让,梁家六郎梁晗来,哎呀不行,梁六郎有些不妥,还是顾三郎吧,怎么说,他也是六姐夫的嫡亲弟弟,实在亲戚,是吧?”
说着,盛长林眼角轻眨,大娘子王若弗,哪能接收不到老儿子的信号哇,赶紧起身去看礼单了,盛长林夫妇俩,也转身出了偏厅,将康姨母王若与,晾在那里,尤其是,盛长林“实在亲戚”那四个字,加了重音,“是吧”二字带着挑衅的意味,可把她给气坏了。
中堂正厅和偏厅的长桌宴席开始了,由于是男宾女宾分开,到也不显得拥挤,透着一份亲情,盛家主君盛纮,端坐在主位,左下首是四女婿赵英策,之后五女婿元季常,六女婿顾廷烨,侄女婿沈从兴和贺弘文,侄子盛长梧。
右下首是连襟康海丰,外甥康晋,儿子盛长柏,对面是儿子盛长林。男宾这边的,除康家姨夫康海丰和康晋,稍显违和外,但还好,有盛家四姐夫桓王殿下赵英策在此,盛家儿子,侄子,女婿们不觉得拘谨,但康家父子透着一份小心。
女宾这边,大娘子王若弗,端坐在主位,左下首端坐的是康姨母王若与和自家女儿康馨儿,康元儿,康宁儿,康允儿,之后就是盛家的三位儿媳,二嫂嫂海朝云,三嫂嫂余嫣然和小儿媳张桂芬。
右下首端坐的是,大姐姐盛华兰,四姐姐盛墨兰,五姐姐盛如兰,六姐姐盛明兰,之后是淑兰姐姐和品兰姐姐。
这里特殊说明,康元儿就是嫁去王老太师家,王家舅舅的儿媳妇,康家嫡二女。
康馨儿是嫡三女,嫁给康家一位远亲,夫君勉勉强强的,赶上新君登基的恩科,得了个同进士出身,不过两榜进士,都未必有合适的官职,就别说个同进士了,排号等着吧。
康宁儿就是当初,差点许给盛长林做妾的那个嫡幼女,如今还是云英未嫁,康允儿自然是盛长梧的妻子,康家嫡长女。
康姨母王若与,有心思,让康家嫡女与盛家这些女儿们,来个争奇斗艳的,结果呢,盛家女儿们,根本就不理你,就连自家嫡长女康允儿,也是与淑兰姐姐和品兰姐姐交谈着,人家可是亲姑嫂弟妹的,谁搭理你呀。
大姐姐盛华兰和四姐姐盛墨兰之间的话题,一般人都插不上话,张口某国公夫人,闭口某郡王妃的,康姨母王若与表示,真心巴结不上。
她只好把话头递向六姐姐盛明兰了,只见康姨母王若与,一脸假笑,明明瞪着一双略显寒光的大眼睛,还能让大酒窝深陷,略显恭维的说道:“妹妹呀,瞧着你家这些女儿们,如此出息,嫁去的夫家,非富即贵。
依我看呀,就属你家这六姑爷的仕途正旺,不知明儿,能不能看得上,我这位姨母,说句家里的话,也好提携一下,她的这两位姐夫呀?”
大娘子王若弗,同样假笑道:“六姑爷刚刚袭爵,听说是,差遣如故哇,呵呵,这殿前司和禁军?我也不懂哇,是吧?”
六姐姐盛明兰,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不显尴尬的微笑道:“康姨母,我家官人,一位武将出身,我家大姐夫,一位外放的地方知府,五姐夫一位勋贵之家的侯爵,我还真不知道,我家官人他还能提携呢?呵呵。
不过说到,我家官人仕途嘛,我还得敬母亲一杯,明儿多谢母亲自幼教导,如今才得嫁高门,有了诰命,另谢谢母亲,帮明儿抚养幼弟,明儿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孝顺母亲,以报答母亲的,大恩大德。”说着,六姐姐盛明兰,起身敬酒,一饮而尽。
大娘子王若弗老怀欣慰,不断说,明儿懂事,明儿乖巧。可五姐姐盛如兰,拧着眉毛,带着挑衅的眼神,瞄了康姨母王若与一眼,撅嘴道:“六妹妹,你是没听明白,姨母是想你家宁远侯,提携一下她的两位女婿。
不是咱们盛家的,大姐夫远在锦南州,你五姐夫呀,如今,就盼我肚子里这个出生呐,他们要哪门子提携呀?至于,四姐夫桓王殿下嘛,就更不用了,是吧?四姐姐?”
四姐姐盛墨兰,强忍着憋笑道:“谁说不用了?六妹夫是出了名的汴京城,最会玩儿的,五妹妹恐怕不知,咱家小七,给我家煦哥儿,弄来两只小老虎,养在桓王府。
可一时间,却没有会饲养之人,还是六妹夫,给寻到了可靠之人呐,顺便弄来一个南曲班子,专门演娃娃戏,回头让咱家的侄子外甥们,都去看看,可有趣了呢。”
之后四姐姐盛墨兰与五姐姐盛如兰,就开始了育儿经和养孩子心得,展开话题,把康姨母王若与又晾在一边,气得她就差摔筷子了。
――
回马枪:
康姨母:我还是怀念朱七七的岁月!
沈浪:我们天涯四美独美!我怀念秦叔宝的岁月!
康姨母:你是独爱白飞飞,你个负心汉!
康海丰:别这样,能过就过,不能过和离呗,看看沈国舅,我觉得我也行!
康姨母:人家是鳏夫娶和离女,你?我的嫁妆报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