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几个人今天就送您们上‘天堂’!”
领头的那个乌萨斯男性嬉笑着说道。
似乎他没有在杀戮,而是在拯救。
他用眼神示意那几个守军“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它们举起手中的弯刀,然后指向了那些孩子。
那弯刀本应指向异族,亦或是指向邪魔。
可现在它们指向的却是曾经身为国民的孩子们。
叶莲娜从走上刑场就闭上了双眼,她感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神奇的力量。
就在它们即将用弯刀砍下孩子们的头颅时,叶莲娜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中流露出冰蓝色的光芒,但眼中毫无情感。
她开始浑身颤抖。
“怎么了?吓得颤抖了?你刚刚不是很勇敢地护住了其他的小鬼吗?别怕,我这就送你上路!”
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赐福之刀”。
骤然砍下。
“咔啪!”
刀刃断裂,在空中划过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然而那个刽子手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手保持了劈砍的姿势。
“喂!你快点啊!咱们还有好多……你怎么了……啊!!!”
另一个刽子手看到他保持不动后,走到他面前,想查看他到底在磨蹭什么。
然而他在触碰到那个刽子手后,那个“刽子手”碎了。
是的,物理意义上的碎裂了。
他被吓到了。
忽然,他发现自己的双腿无法移动,低头一看。
他的腿已经被黑色冰晶冻住。
他想通过蛮力挣脱冰晶,然而用力一拔的结果是他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他惊喜地想要站起,但……可能吗?
他看向了自己的“双腿”。
空无一物。
那两条腿的神经细胞在刚刚就已经被冰晶破坏了,而他在挣脱冰晶的时候,脆弱的组织不足以支持他拔出双腿。
因为神经已经坏死,所以他并未感觉到疼痛。
他有些发懵,但这时不是他发懵的时候。
他想呼喊,但寒冷的气流充斥着他的喉管,冰冻了他的声带。
他想逃跑,可黑色的冰晶已经爬上了他的身躯,他的两只手臂已经没有知觉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剩余的两名守军。
但他们已经死了。
被寒风刺骨,被冰晶吞噬。
这屋子里除了他和那些孩子以外,没有其他活人了。
他惊恐地看向那个双眸闪烁着冰蓝色光芒的少女。
他仿佛看到一股代表死亡的寒流吹向自己。
他在无尽的恐惧中被封存与冰晶之中。
然后,那冰晶向后一倒。
“啪!”
尽数碎裂。
这还没完,少女看向了那些幸存的孩子。
她笑了笑。
可那是笑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她看到了各异的神情:
有关心她的,有害怕她的,有赞赏她的……
她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她可能会被杀,但她不会为此感到可惜。
因为她已经报了仇。
她心中一松,倒下了。
……
“孩子,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爸……爸……?”
“啊……对!我是!我是爸爸!亚当!快拿热水过来!她体温太低了!”
“太好了!她还活着!”
“亚当!快点!你怎,么这,么磨叽?!”
“爸……爸……我好……困……”
“别睡!孩子,千万,别睡!抓着爸爸的手!别松开!女儿,活下去!(乌萨斯粗口)!米什卡!想,想办法!我女儿的,体温在降,低……什么?没法导热?!快!再,想想办法!”
“爸爸……我好冷……好……冷……”
“坚持住!女儿!我的,女儿坚持住!”
少女昏了过去。
……
“你醒了,喝口热汤吧。”
“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我是……你爸爸的下属。”
“我的……爸爸?”
“嗯,你不是在虚弱的时候喊他爸爸吗?”
“啊……?”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先把汤喝了吧,你的体温太低了,我先去找大尉。”
“哦……”
叶莲娜有些迷茫,她的脑海里甚至都出现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啥?
这三连疑问,让叶莲娜有些不知所措。
她怀疑刚刚的照顾她的人可能来自乌萨斯官方的军队。
而她刚刚杀了所属于乌萨斯帝国矿场的四个“守军”。
她不怕死,但她不希望其他的孩子死在这里。
她下了床,并未选择喝那碗汤。
她怕汤中有毒。
叶莲娜悄悄地拉开了帐幕。
她透过拉开的缝隙向外看去。
她看到的不是孩子们无助的哭嚎,而是孩子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
她看到几个高大的拿着巨盾的军人和几个穿着法术长袍的术士在和孩子们嬉笑着玩耍。
那笑容如阳光般闪耀,叶莲娜甚至不忍直视那笑容。
她不敢。
但她知道只是这些孩子们至今为止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那笑容无法作假,是真的。
孩子有时也能分清是非好坏。
但她怕那些军人在弄虚作假。
就在她准备抬手向那几个军人释放法术时,她的背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在干什么?”
“!”
“不用这,么警,惕,我,们不是坏,人。”
“你是什么……”
“你是,想问我是,谁,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嗯……”
“我叫,博卓卡斯替,是这,支游击队的总指挥,不用,害怕,我们不,是乌,萨斯的,军队。”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听,过北原游击,队吗?”
“听过……但你们身上的穿着让我无法相信。”
“我们,离开时,是没有任,何准备,的,只能穿着,军装。”
“你怎么能证明你们是北原游击队?你又怎么能证明你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米什卡,露出来吧,向她,证明一,下。”
“……好。”
米什卡说完就卷起了身上的衣物,露出了体表的源石结晶。
“感染者……”
“是的,他就,是我们,从矿场中,救出,来的。”
“那你也……?”
“嗯,我也是,感染者。”
“你说话的方式好奇怪,发生什么了吗?”
“我身,上,感染最严,重的部位,是喉咙,和,声带,我无法,用正,常的方式,说话。”
叶莲娜发现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男性,即便身材十分高大魁梧,但她并未感到任何的压迫感。
甚至她想起了来自她曾经父亲那替她挡住死亡的伟岸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