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小美保持大部分清醒,也是谢落特殊关照的结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夏梦芊进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就被张小美从脸上咬下了一块皮肉来。
夏梦芊之后在这里的日子,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她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去赎罪。
死亡,永远都不会是终点。
唯一可惜的一点是,她确实是精神病,
谢落擦干净了手上的鲜血,慢悠悠的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然后买了两大束白玫瑰,开车去到了一大片墓地。
照片上面的女人很美,笑靥如花,与面前捧着白玫瑰的谢落极其相像,那就是江意浓。
谢落蹲下身子,用手将她的照片擦干净,然后将白玫瑰放到她墓前:“姐姐,好久不见。”
“所有人都受到了惩罚,你可以安心的走了,江蒲和江粟都很听话,他们两个很像你。”
“每次在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你和母亲。”
“我很想你们。”
她对另一个墓碑做出了同样的动作,那个墓碑里躺着的,是她们的母亲。
江意浓和江妈妈躺在了同一片地方,她们互相陪伴,也算是有个照应。
谢落做到了,她做到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原来报仇这件事情,想要做到的话其实并不艰难。
就像是夏梦芊将江意浓和江妈妈推向深渊一样,也很简单,只需要一个张小美和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可是现如今,谢落虽然报仇了,更多的却是惆怅。
因为哪怕她们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江意浓和江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天空阴云翻滚,一阵阵冷风吹起谢落的衣摆,空气因为要下雨的缘故,也变得十分潮湿。
可谢落却只是这样站着,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平静得很。
随着第一滴雨落下,无数的雨点随着它从空中落下,淅淅沥沥的声音和风声相应。
一把墨色的伞停在谢落上头,而那拿伞的青年只是低垂着眸子,容貌依旧漂亮。
青年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伞柄伞却略微向前倾斜着。
他的心也一样。
谢落没有回头,只是轻轻问了一句:“我的过去,你都调查清楚了吗?”
“想必张小美和夏梦芊的下场,你也都知道了吧?我做事确实狠辣,不算是个好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后背却贴入了一个怀抱,青年就着这个姿势,环住她的腰,那好听至极的声音在她耳边漾开,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 ...不要说了,好吗?”
“你是不是那样的人,我怎么会不清楚呢。”
“这么多年,你一定很累吧?辛苦了,小落。”
如果江意浓还活着,大概也会心疼的抱住谢落,然后轻声对她说声辛苦了吧?
谢落曾经料想过无数的结局,甚至和对方硬碰硬,然后两败俱伤的也有。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以后,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说出辛苦了以后,她更多的却是无法言喻的酸涩和悲伤。
辛苦吗?
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啊。
如果自己没有恢复记忆,按照这样的路走下去,除非以身设局,以命赌之,不然几乎不可能会有报仇的可能性。
那些没有008的岁月,实在是过的太辛苦太辛苦了。
她去卖过鱼,卖过血,摆过地摊,几乎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就只是为了自己和孩子能够活着。
谢落不敢死,也更加不敢让江蒲和江粟死。
她不想断了这世上和姐姐还有妈妈唯一的血脉联系。
可是真的很累。
要是可以的话,谢落真的很想回到过去,认真的去抱抱那个身为原住民的自己。
她真的很棒。
不止是这个她,还有那个身为恶灵花的她。
她们都很棒很棒。
这一路走来,谢落一直都在成长。
如果是江清迟的话,他又会对自己说什么呢?
又会是什么好久不见吗?
大概不会了,因为... ...他们就该相见了。
“小落。”
青年的声音依旧漾在她耳边,磁性悠扬,就像是在聆听悠扬的吟唱一样。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我的心意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
“过去你总是把自己放在最坚硬的位置,去为噗噗和素素遮风挡雨,这一次,能不能稍微柔软些,让我来为你遮风挡雨?”
“如果这种遮风挡雨有期限的话,我期望是一辈子。”
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绝了大部分的声音,但是纪言的话却一字不落的流入了谢落的耳朵里。
那是青年最珍重的话语,也是他如今的态度。
纪言在得知谢落的过去以后,没有过任何犹豫,有的只是浓重的心疼。
也许自己应该早些来的。
如果自己可以早些来到她的身边,那她应该就不会那么累了吧?
光是想想谢落曾经度过的那些艰苦岁月,纪言就根本无法言语。
他没有过那样捉襟见肘的时候,也没有讨过生活,可是他知道,那对带着两个奶娃娃的谢落来说,一定很难很辛苦。
老天爷给了她太多的不公。
在她好不容易可以看见幸福的时候,又残忍至极的收走了那份幸福。
“纪言。”
谢落总算是出声了。
“嗯?”
纪言微微低头,谢落却已经顺着他的动作将身子给转了过来。
她抬起头来,眼里也是认真,捧着他的脸瞧了半天,最后却也只是嘟囔了一句:“死恋爱脑。”
“... ...。”
谢落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眼中溢出一丝晶莹,然后极快的抬脚吻上青年的唇。
这个吻并没有很持久,比起缠绵暧昧,更像是谢落为了证明什么一样。
她的眼睛还是发亮的。
谢落握住旁边青年的手,然后隆重的向面前的江意浓和江妈妈介绍道:“姐姐,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纪言。”
“他可是带了嫁妆来嫁进我们家的哦。”
青年眨了眨眼睛,狐疑的问道:“什么嫁妆?”
谢落回过头去看他,弯了弯眼眸,声音就好像一只蝴蝶一样,一直飞到到了纪言的心头去。
“恋爱脑就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