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说到这,又深深叹了口气:“哎,原来在北村的时候,我家娘子对我还挺好的”
“进了城以后,她的脾气就越来越不好了,花钱也大手大脚的”
“我们新开的烧饼铺子,生意又不好,也没赚到几个钱”
“家里的那二百银子很快就花掉一半了,我,我家娘子,就让我还去挑担子卖烧饼,多赚些钱回来!”
“所以,这一场,我经常挑担子出城卖烧饼,没想到,娘子在家会遭人杀害,呜呜呜……”
武大说着,还伤心地哭了起来
众人听完,都将信将疑。
王遇贵心想:这小锉子说的怎么像编故事一样呢?
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偏他在破庙里躲个雨就捡到了二百两银子?
破庙里哪来的二百两银子?真是菩萨显灵给武大的?不可能!
海知县倒是很镇定,听完后,笑了笑:“武大,你说的这些,本县是会去查证的,若让本县查出,你有任何不实之言,定会严惩不怠!”
“哎呀,大人,我说的确实都是实话呀,不信,你可以去问那破庙里的菩萨”
“那破庙还在那呢,我前两天还去过呢!”武大忙道
海知县听了,皱了皱眉:“你前两天,为何又去那破庙了?”
“哎,这不是卖烧饼赚钱太难了么,前两天下雨,我就想着再去庙里碰碰运气”
“看看菩萨会不会让我再捡二百两银子”武大认真回道
王遇贵一听,也皱眉了:武大这小子是尝到甜头了!
这小子不会真的缺心眼吧,真以为那银子是菩萨送给他捡的?
海知县听了,不动声色,还微微一笑:“难不成,你又捡了二百两银子回来?”
“哎,没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菩萨像都踢了个洞”
“菩萨肯定生气了呀,哪里还会显灵,给银子让我捡呢!哎!”
“我呀,一看那个情况,就赶忙跑了,另外找了个地方躲雨”武大说完,又叹了口气
海知县听了,微微一皱眉,继续问:“武大,你家里有这么多银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就我和我娘子两个人知道呀,没别人知道了”武大忙道
又道:“哎,不瞒大人你说,因为怕外人知道,我都没敢去钱庄存钱”
“本来我也想过买地买铺子什么的,我家娘子说,那样太张扬了,别人肯定会怀疑了”
“还说,我即使买了地,就我这小个头,肯定也管不了,还不如把钱留着慢慢花呢!”
“哎,早知道放在家里会遭了贼,害了娘子的性命,我还不如早点买地买铺子花了呢,呜,呜,呜……我可怜的娘子啊!”
武大说着又哭了起来
王遇贵听了,又皱眉了:这小锉子还没意识到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哎,飞来横财,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海知县继续问:“你没有对外人说起过,你能肯定你娘子也没有对外人说起过么?”
“这,这个,我家娘子应该不会跟外人说吧,咱俩原来说好的,都不能跟外人提起”武大道,说着停了下
又道:“不过,这半年来,我家银子少的有些奇怪!”
海知县忙问:“哦,怎么奇怪了?”
“哎,我就是发现,有好几次,家里突然就少了十两,八两银子”
“问我家娘子,她说她花了,问她花哪了,她就说是做新衣裳,买新首饰了,她,她还让我不要问东问西,嫌我烦呢,哎”
海知县听了,忙又问:“武大,你家娘子可有比较亲近的朋友或家人?她平日跟哪些人接触比较多?”
“我家娘子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在本地一个亲人也没有”
“朋友当然也没有了,她在我们北村也没待多久,在北村的时候,她也不跟村里人来往”
“进了城后,我们两口子也都没什么朋友的!”
“我家娘子平日接触的也就是来店里的客人,要说接触比较多的人么”
武大说着,突然大声道:“大人,我知道是谁抢了我家银子,杀了我家娘子了!”
众人听了,吓了一跳,都看着武大,等他说是谁!
海大人也忙问:“哦,是谁?”
“肯定是城东的那个穷画师张子才!”武大大声道
张子才?王遇贵听了一惊,这个张画师他认识。
前年他做挂历生意时,曾经招过几个小画师帮他画挂历。
这张子才就曾经被他招来,帮着画过挂历。
印象中,那小张画师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不像是那种杀人劫财的人呀!
海大人听了,忙问:“你为何认为是张子才劫财杀人了呢?”
“哎,大人,说起来,这事也怪我,不该贪便宜,把那张子才请到家里,帮我家娘子画像”武大说着叹了口气
继续道:“本来,一开始,我家娘子就是想请小王画师来帮她画像的”
“小王画师那个人倒是挺讲究的,来了一次,还特意带着他妹子一起来的”
“不过,小王画师他就来了一次,画得又快又好,就是他要的画资太多了些,哎!”
“后来我家娘子又想画像,我又去请了小王画师一次,他妹子说他很忙,没空出去画像,把我给推了”
王遇贵听了,暗笑:幸亏推了,不然,搞不好还要被扯进来!
武大继续道:“我呀,正好也嫌他画像贵,就去城东另外找了个小画师来家里帮我家娘子画像”
“找的就是那个张子才,哎,要不是我家娘子说不要老画师,要像小王画师那样年轻白净斯文的,我才不找那张子才呢!”
王遇贵听了,暗自发笑:哎呀,像我这样年轻白净斯文的!
这武大真是缺心眼,哪有帮自家娘子这么找画师的呢?你这是在找画师么?
武大叹了口气,怨恨道:“那张子才真的比小王画师差远了”
“画像特慢,每次一来就要在屋里待半天,一来就是好几天”
“那小子还特别不讲究,每次都自己一个人来,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也不知道避嫌”
“哼,我看那小子就没安什么好心,每次来我家都喜气洋洋的,离开的时候都很开心的样子!”
王遇贵听的无语了,心想:武大你是个死人么?
指望人家避嫌,你咋不知道管管自己娘子呢?
“武大,你难道不知道管束自家娘子么?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怎么不管?”海大人说话了
武大听了,深深叹了口气:“哎,大人,我也想管呀,可是我家娘子她就是闹着要让那张子才来家里画像,我能怎么办呢?”
“我呀,只有不时地跑进去看着,可是我家娘子嫌我站在旁边影响她画像,总是把我赶出去,哎!”
王遇贵听了,更无语了:这武大咋这么窝囊呢!
再一看,那武大偏还穿了一身绿色的衣服,衬得他脸都绿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