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善师太说完,念了声佛,抬头静静地看着海知县。
“师太,你的意愿,本县会考虑的,若念慈师傅没有问题,本县可以答应你!”海知县点了点头
念善师太听了,笑了:“阿弥陀佛,多谢大人!”
“念慈小师妹她肯定没有问题,大人尽可以去查”
“很好,你退下吧!”海知县又点了点头
念善师太签好字,画好押,准备退堂。
突然,一转身,又跪倒在堂下,郑重地给海知县磕了三个响头:“大人,水镜庵中一众女尼的身家性命就拜托你了!”
说完,起身,跟着衙役快速离去。
王遇贵在后面看了,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念善师太怎么越说越悲情了呢!
刚才转身离开的时候,眼中好似还含着泪呢。
哎,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回不去水镜庵了。
很快,海知县又相继传了净了和净凡两个尼姑。
这两个粗使尼姑长得确实壮实,王遇贵之前在庵中画像时,都没见过她俩。
可能她俩因为要上夜班,白天都在房中补觉吧。
这两个壮尼姑交待的倒也爽快,两人口供跟念真和念善的一致。
不过,她们俩也承认,她们知道那些贼人都是要被她们师父念善师太杀掉的,但是师父从来不让她们掺和杀人的事。
王遇贵听完,觉得这两个壮尼姑还算诚实,口供可信度比较高。
这两个壮尼姑审完后,海知县又传了念真老尼姑。
那念真老尼姑到了公堂上,到处张望了一番,神情颇紧张。
见了海知县也不跪,只直愣愣地看着海知县。
王遇贵皱眉了,这念真看起来是有些不灵光呢!
这表现比她昨日在西厢房冷静,淡定的状态差远了,咋回事呢?
发病了?还是故意装傻充愣?
“大胆念真,见了大人,还不行礼!”刘捕头见她无礼,忙在一旁高喝了一声
念真老尼姑吓了一跳,这才慌忙对海知县行了一礼:“老尼念真见过知县大人!”
“念真,本县问你,你昨日在水镜庵西厢房对本县说,那些白骨,都是你杀的贼人,可属实?”海知县厉声问道
念真听了,好似突然清醒了,忙点头道:“是的,大人,句句属实!”
“贼人都是我杀的,跟我师妹念善师太无关,跟庵中其他弟子也无关”
“都是我一人所为,官府要问罪,就冲我来吧!”
“念真,本县听说,你先师在世时,你们水镜庵曾遭过淫贼强盗”海知县看着念真,冷声道
又道:“听说当时,你们庵中有姐妹被淫贼强暴了”
“你躲在暗处……”
海知县还没说完,突然,“啊……”念真发疯似的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叫声!
堂上众人都吓了一跳,王遇贵在后面听了也是一惊。
忙看那念真,只见她浑身发抖,又大叫了一声:“别说了,别说了……”
哎呀,念真这反应,说明念善师太说的是真的,当年这念真确实受了很大的刺激呀!
海知县也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忙高声道:“念真,这里是县衙公堂,你无需害怕!”
“哼,县衙公堂”念真听了,突然不发抖了,放开双手,抬头看了看海知县
冷笑了一声:“什么公堂,你们跟那些贼人是一伙的!”
“大胆老尼,胆敢胡说八道,咆哮公堂!”刘捕头听了,立刻又在一旁大喝了一声
念真看了看刘捕头,大声道:“我没有胡说八道”
“你们跟那些贼人就是一伙的,你们逼死了我的师姐和师妹们!”
“你们不去抓贼,尽盘问我那几个受辱的师姐妹”
“你们还骚扰我们水镜庵,到我们庵里抢东西,差点气死我师父”
“你们跟那些淫贼强盗一样坏!”
念真老尼姑越说越气愤,边说边环顾公堂,满脸愤恨之色。
哎呀,王遇贵一惊,难道是这公堂上的环境刺激了念真老尼姑,让她想起了那不堪的伤心往事?
肯定是的,当年她作为目击证人,肯定也被带到公堂盘问了。
不好,这老尼姑不会当堂疯病发作吧?
王遇贵看着念真那双迷茫又愤怒的眼睛,突然紧张了起来。
看来,念善师太没有说谎啊,这念真果然有疯病根子呀。
王遇贵正想的紧张呢,突然听到“啪”地一声,吓了他一大跳,海知县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念真,抬起头来,看看本县是谁!”
念真也被惊堂木声吓了一跳,又听海知县高声喊他,抬头盯着海知县看,晃了晃头:“哎呀,是,是海大人!”
“大人,你,你传老尼来,有何事呀?”
晕,王遇贵一看,这老尼姑好像又突然清醒了呢!
“本县刚刚问过念善师太,她说人都是她杀的,跟你无关”海知县不动声色道
念真听了,皱眉:“念善师妹她是这么说的?”
“她,她胡说,明明都是我杀的!”
“念善师太说,是你胡说,因你有疯病,所以才把她杀的,当成你杀的,是这样吗?”海知县继续问
念真听了,笑了:“大人,你被我师妹骗了!”
“哦,本县被骗了?”海知县问
念真点头:“是的,大人,我原来确实有过疯病”
“不过,后来,我看到我师父杀那些贼人后,就都好了”
说着,又皱了皱眉:“哦,难道念善师妹她不知道我疯病好了?”
“哎呀,也不对呀,我跟她说过我好了呀,我一杀那些贼人,心里就痛快,病就全好了!”
“怎么,念善师妹她没看出来吗?”
念真说着,好像脑子又有点乱了,眼神中又有些迷茫之色。
王遇贵都被这老尼姑弄迷糊了,他奶奶的,这念真老尼姑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
或者是时好时坏?有时疯,有时不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