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床,外祖父没好意思试。”
“你们今晚就睡这里,舒不舒服明日告诉外祖父一声。”
“如果不舒服,外祖父马上就让人拆了,重新给你们打一张。”
“如果舒服,我就再去墨家找那个老头儿,给你外祖母也打一个。”
贝寻:……
赶来的司徒依云看着一言难尽的贝寻,和自家上蹿下跳的夫君,只觉得额角不停的跳。
“哎呀,这个白粉色的纱幔不好看,我本来是挂的白青色的,不知道哪个讨厌鬼给我换成了这个颜色。”
“没关系,今日怕是来不及了,明日外祖父就给你换回来。”
“还有这套茶具,本来是山水的,这怎么变成花鸟儿的了?”
“不搭配,一点儿都不搭配。”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光……”
别看司徒依云年岁大,可腿脚一点都不慢。
忍了半天,实在是没忍住。
“我换的,都是我让人换的!”
“还没眼光,到底是谁没眼光啊!”
“这是寝宫,寻儿的寝宫!不是你的书房!”
“看看你这整整两面墙的书架,还有这堆书,看着不闷得慌吗?”
“王城内本来就是黑天,你又整了这堆黑漆漆的东西,我看着就想给砸了!”
“我不忍扰了你的兴致,趁你不在才偷偷让人给搬走,挂上满墙的夜明珠,就是黑天也亮堂的很。”
“老东西!我夜明珠呢!啊??!!我夜明珠呢!?”
老国公哎呦呦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夜……夜明珠……”
“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除了照亮什么用处也没有。”
“我让人挂茅厕去了。”
司徒依云:……
“你这个老东西,就是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
“我那些夜明珠,可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大小一样,而且是最亮的。”
“你居然给我挂到茅厕……”
“你挂那干嘛?照……”
还有小辈在,司徒依云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还有你整的这些大破瓶子,小点儿的放在这就放了,好歹还能算是个摆设。”
“这么大……还摆这么多,装你用吗?”
“白粉色的纱幔,老娘换的!”
“还有你那套破茶具,也是老娘换的!”
老国公满脸委屈:“我这可都是精心布置的,你这个讨厌鬼……”
“说老娘是讨厌鬼?呵呵。”
“老娘一会儿就让人给你单独建个茅厕,专供你一人使用。”
“将你的白青色纱幔,夜明珠,还有这些大瓶子全都放进去,让你一边出恭一边慢慢欣赏。”
“还有那套破茶杯,也一并放进去,累了还能喝喝茶。”
老国公缩了缩脖子:“其实……大可不必。”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司徒依云深呼吸,看着贝寻二人:“今日你们就先凑合住着吧,外祖母明日就让人重新布置。”
说完就拽着老国公的耳朵出去,很远都还能听见老国公不服输的狡辩声。
贝寻看着着一屋子的乱七八糟,哈哈大笑。
“我外祖父真是太可爱了,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
第二日一早,贝寻两人想去跟司徒依云说一声,自己出宫去张家祖宅。
半路上碰到正来找自己的李嬷嬷。
“李嬷嬷,您怎么来了?”
李嬷嬷行了一礼:“小小姐,女帝说,让您吃完早膳直接去张家就行,关灼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
“等过几日她会出去看您,就不必过去给她请安了。”
看着李嬷嬷憋笑的表情,贝寻问道:“外祖母这会儿做什么呢?”
“呵呵,女帝这会儿正让人建茅厕呢,还让老国公亲自监工。”
“这不,让老奴来跟小小姐说一声,顺便让人将这里的东西全搬走,重新布置一下。”
“等小小姐回来住的时候,保证是个全新的样子。”
贝寻:……
心疼外祖父一会儿会儿。
……
此时,贝寻两人跟着关灼到了张家祖宅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院中鸡飞狗跳的声音。
关着大门,在外面都能清晰的听见。
“欢颜,欢颜你可是我的媳妇儿,怎么能向着那个老家伙呢。”
“你要是跟他合起伙,将我给灭了,你们两个只能一个守寡,一个绝后!”
“啊!!啊啊!我劝你们考虑清楚。”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仿佛要将整个房子都给拆了。
“这……”
贝寻看着关灼:“要不……咱们等等再进去?”
“或者咱们出去转转,买点儿什么东西,等他们结束了再回来?”
关灼笑眯眯的看着张家大门:“女君不必如此,当年张神医还没有出去的时候,这种声音每天都有。”
“都几年没有听到这种吵闹的声音了,还真是挺怀念的。”
贝寻:心疼完外祖父,再心疼张子实一秒钟。
正在贝寻和凤千珏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张府大门突然被打开,吓了几人一跳。
“主子~主子您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就要被他们两个合伙弄死了。”
“我觉得,我可能不是张家人,欢颜才是。”
“呜呜……我肯定是那个捡来的。”
“主子,还是您好,您收留我,以后我不姓张了,我要跟着您姓贝。”
话音刚落,一个满脸漆黑,拿着笤帚的老者追到门口。
“你这个不肖子孙,我就是让你吃个强身健体的丹药,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将我药炉给炸了。”
“那可是我最近用的最顺手的药炉,你居然给我炸了!”
“我今天要不把你揍的连你爹娘都不认识你,我就不是你祖父。”
张子实躲在贝寻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就是您不揍我,我爹娘回来可能也认不出来我。”
“毕竟我一出生,他们就走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张飞航听到自己孙子的抱怨,拿着笤帚的手一顿:“其实这也怪不得你爹娘,他们有必须要走的理由。”
“不对,怎么说到你爹娘身上了,说药炉的事情呢,药炉!!”
张子实站在贝寻身后,就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不就是药炉嘛,我赔你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