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涛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到底还记得多少,无从得知。
他醒来之后,就变得异常配合,根本不需要厉霆川去逼问,就主动地交代了前后经过。
黄涛的确有能力,但他的性格中隐藏了表演型的性格。
也就是说,他会习惯性地在旁人面前隐藏自己真实的一面,也会迎合不同的人,展现出不同面。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职场上的人际关系会无比的好,哪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升到那么高地位职位,进入厉氏的高层管理层中,也没有人明里暗里的针对他的原因。
他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欲望,隐藏在了表演的面具之下,连厉霆川都没有看出来。
黄涛很爱钱!
他的爱钱,源于青少年时期的缺钱。
因为没有钱治病,疼爱他的爷爷和奶奶都在病痛的折磨中死亡。
因为家里的拮据,也让父母每日都在争吵之中。
从小到大,黄涛很多想要拥有的东西,都是因为钱而没有得到。
在渐渐长大的时候,他的欲望因为没有钱被压制得死死的,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也养成了他的贪欲。
“钱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安全感。”
黄涛这样形容。
当欲望被压制得越来越多,终有一天他抵抗不住之后,就会爆发。
而引爆他欲望根源的,就是突然有一个人找上门来,要买厉霆川三天后的行程。
厉霆川的行程基本上不会透露出去,能知道的人极少数,尤其是他会坐哪一辆车,外人更是不可能知道。
偏偏,黄涛知道了。
因为对方想要的那个时间段,厉霆川要出席的一个场合,黄涛也要出席,他清楚的知道,从厉氏出发,需要走哪条道到达目的地。
更巧合的是,黄涛无意中得知那一天厉霆川在公务上常用的几辆车,只留了一辆给他使用,其他的都送去检修了。
所以,车子的信息,黄涛也轻松的搞到了手。
对方只是买厉霆川的行程,并未说会做什么事。
面对一个亿的诱惑,黄涛最终还是选择了交易。
“我不知道那个是谁,他只来找过我一次,后面我们都是在网上联系,出事之后,我觉得事情闹大了,想去问他是不是他做的,但却发现所有的痕迹都没了,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切只是我的幻觉。直到我的账户里真的多出了一个亿,我才知道这是真的。”黄涛道。
“那个人的长相。”厉霆川问。
黄涛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个男人,他来见我的时候,穿着黑衣,戴着帽子,墨镜还有口罩,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就连声音都是受过伪装的,我只能从他的身形确定他是个男人。”
线索似乎又断了。
厉霆川没有再追问那个人的事。
黄涛继续说,从那一次后,他的欲望阀门好像就被打开了,他想要更多的钱,越多越好,越多越好……这也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元漪仔细听完他的讲述,却依然没有解释为什么黄涛会召唤出饕餮的原因。
可是,从黄涛的讲述中,似乎也没有其他可疑的身影存在。
只是一个巧合吗?
并非自己所以为的那样,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一切?
元漪皱了皱眉,将疑惑压在心底。
“厉总,我并不知道那件事,会导致您后面的车祸,对不起。”黄涛垂眸,深深向厉霆川鞠了一躬。
“我的确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我还知道一件事,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黄涛突然抬起头。
“说。”厉霆川眸光沉了沉。
黄涛的目光在厉霆川和元漪身上游离了一下,才道:“您和元小姐出事之前,我曾无意中看到姚小姐向一个人买了类似某种药的东西。”
药?
元漪倏地看向了厉霆川。
而厉霆川则紧紧地盯着黄涛,眼神变得锐利。
……
可惜,黄涛知道的并不多,但有了他这个话,姚曼琳曾经做过的事,就要好好查查了。
买药给姚曼琳的人,黄涛记得在右耳根下有一个好似蛇形的纹身。
这是一个很好的线索,严直立即记下了。
关于元漪和厉霆川莫名其妙滚床单的事,穿书的元漪是完全不记得了,原主经历的一切更是没有同步给元漪。
突然想到,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是感受的却不是同一个人,元漪就觉得心中有点酸,看向厉霆川的眼神也莫名多了几分哀怨。
但是,元漪不记得很正常,她毕竟是穿书的。
可厉霆川这个当事人也不记得,那就很奇怪了。
而黄涛的线索,姚曼琳的药,似乎就能解释这一切。
因为那天,的确是姚曼琳约厉霆川过去的。
但约的地点并不是酒店房间,而是一个临时休息室。姚曼琳说自己去参加一个酒会,有些醉了,希望厉霆川去接她。
厉霆川正好在附近结束一个会议,于是就没有拒绝,打算顺路去接姚曼琳。
然而接下来,从厉霆川踏入那个酒店后发生的一切,他都记不清楚了。
唯一让他有模糊印象的,就是他和元漪在床上的一切。
……
回去的路上,车里有些沉默。
厉霆川身姿笔挺的坐着,样子有些奇怪。
元漪有些奇怪,突然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她的鼻子里,让她瞬间就敏感起来。
“你受伤了?”她指的是除了那些肉眼所见的皮外伤之外的伤势。
之前在黄涛的家中,乱七八糟的味道太多,她没有注意到。
但是现在是在封闭的车里,那气味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察觉到厉霆川的动作,元漪直接去看他的背部,这才发现在他背心偏左的位置,竟然插着一块两指宽的锋锐玻璃碎片。
扎得还挺深,几乎没入了他的肉里,只留下一小截露在外面。
厉霆川的衣服是深色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流出来的血迹,也被藏在了深色的衣服里。
“你怎么不说!”元漪看得既心疼又生气。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能忍啊!
都上车了,还一声不吭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