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清晨,魏安宁依旧躺在自己的床榻上。
而一旁的位置,早已不见了男人的踪影。
殷莫寒昨夜抱着少女,一直缠着她。
男人的怀抱很紧,恨不得将魏安宁整个人都揉入骨血中。
他握住魏安宁的力道有些大,在最末之际,男人眼眸通红,一贯冷硬的面容上有股莫名的情绪。
失控的,懊恼的,悲伤的,爱意蔓延的……
他深深箍住魏安宁,将自己缱绻的爱意全部注入……
最后,在男人深深拥住她的时候,殿外响起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
“陛下……”
“陛下……”
男人蹙眉。
在这种时候,能冒之大韪依然持续敲他们陛下门的,怕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了。
殷莫寒有些懊恼,他皱了皱眉,但是终究还是起身,从永和宫走了出去。
是以,当魏安宁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内殿便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的眼睛有刹那间的无神。
然而,不知因为什么,少女的身体猛然颤动起来。
她的眼眸忽然剧烈收缩,整个人就像是被分裂开来一般。
一时是漠然的一张脸,一时又是惊惧的、挣扎的一副神色。
她就像是被割裂开来一般。
有两个人驻足在她的身体里。
明明身体被什么控制住了,动弹不得,可魏安宁的神识还在剧烈挣扎中。
脖颈处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想要叫出声,偏偏又被困在迷雾中,无法自己。
是了,这多亏了她的好姐姐魏锦心。
她早知道这位白莲花不喜欢她。
却没想到如今已经到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那根银针顺着她的穴位扎了进去。
假以时日,魏安宁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亡。
可是,她因为被药物控制。
恰恰激发了她身体的本能。
她猛烈抖动着,努力想要挣破囚笼。
这些日子,她虽然意识不清。
可殷莫寒对她说的,对她做的,就仿佛是刻入了她的骨子里一般。
每一件、每一句都在她心头激荡。
魏安宁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只知道,她不想要再过这样的生活。
谁来救救她……
而朝堂上。
殷莫寒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
之所以被人连夜叫走,是因为发生了大事。
北齐竟然再次卷土重来。
然而,这次与上次不一样。
这次挑起这场祸端的正是曾经的大殷公主殷云华。
她如今已成为太后。
北齐帝身亡。
她的遗腹子成了皇帝。
哇哇直哭的小婴儿如何执政,可不就指望着她的亲生母亲,曾经大殷的云华公主。
这云华公主自轩辕耀身亡,北齐帝暴毙,便成了孤妇。
可是她也是颇有手段。
靠着自己的身体,上到肱股之臣,摄政王爷,甚至是掌事太监,只要能满足她的利益,她都愿意被他们睡。
一时之间,北齐皇室也是乌烟瘴气。
而这位曾经的大殷公主更是丢足了脸。
艳名在外,有点权力的人都想要领略一下这位太后的床榻风情。
之所以能在这时挑起边境战乱,与里应外合是脱不了关系的。
另一厢,如今在逃的四殿下殷云深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纠结人马,正朝着殷皇宫而来。
一路之下,哀嚎遍野。
内忧外患,让整个殷皇宫都陷入了死寂、恐慌以及焦虑之中。
殷云深起兵的理由是,殷莫寒弑父杀兄,夺人之妻,毫无廉耻!
这样一顶帽子扣下来,殷莫寒当即失了不少人心。
有朝臣给殷莫寒出主意。
“陛下,事已至此,应当立即挽回口碑。”
“可对四殿下诱以利之,许以封地,让天下人看到陛下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至于夺人之妻嘛,主要还是永和宫那位,还是该趁早放她离开才是!”
有人提出,便有不少人跟着复议。
这些大臣平时锦衣玉食惯了,要是兵戎相加,指不定他们这些好日子便没了。
还有人认为兄弟相残,本就辱没了老祖宗,可不是好事。
于是,纷纷劝殷莫寒以和为贵。
可上头那位,却一副阴沉着脸的表情。
他冷笑,“既然诸位大臣想要讲和,那朕便派你们去与贼子讲和可好?”
说罢,不等大臣们再开口,殷莫寒已经吩咐道:“将这些胆小怕死之辈送入军中,即刻起送到叛军面前,是杀是刮任由他们处置。”
“能活命,就是你们的造化了。”
“至于你们的家人嘛,男人充军,女人冲为营妓,一起与你们为国效忠如何?”
这话一说出口,朝堂下立刻哀嚎一片,哭求着殷莫寒饶命。
可男人眼眸早已染上嗜血的光芒,区区蝼蚁又怎能打动他的心。
有大臣不服,一边哭一边骂的,殷莫寒冷沉着脸。
他还没吩咐一句话,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阳川只一个眼神,便有锦衣卫一个箭步将人斩于殿上。
满殿的血染红了大臣们的脸。
这下,所有人都噤声了。
殷莫寒对此十分满意。
他起身对着朝臣吩咐道:“吩咐下去,五日后朕要大婚,迎娶皇后魏氏!”
“是!”
朝臣们罕见的一致应声着,这下没人敢说个不字了。
一场悄无声息的逼宫便在殷莫寒的铁腕下迎刃而解。
依着殷莫寒的指令,五日后他将迎娶魏安宁。
两人终于迎来了帝后大婚的大日子。
可殷莫寒这些日子却似乎变的很忙。
他每次来看魏安宁都只是短暂停留,也并不在永和宫过夜。
毕竟他要娶她,张罗起帝后大婚的事宜。
更重要的是,殷莫寒在朝堂上再怎么冷血无情,对眼下的内忧外患也必须处置。
他甚至都没有在永和宫留宿,每日只有短暂的在自己御书房稍加休息。
他很忙,整个人都带上了一种神秘的、隐忍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