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比较忙,大多数时候都是心月自己单独在家。
现在家中多了个男人,这让心月感到十分别扭。
这个男人,真的……让她感到一言难尽。
他的情绪十分不稳定,黏起人来是真黏人。
可性情却是很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他和心月单独相处时,就会变得很虚弱。
一整个无骨头一样,事事都要靠心月帮他做。
比如吃饭、解手、喂药、换药。
这个男人指使起心月来可真是够狠的。
心月被他指使的团团转。
心里堵着一口气,莫名其妙的。
偏偏男人看她的眼神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样的明目张胆,让心月如鲠在喉一般。
比如白日的时候,男人说要晒太阳。
心月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殷莫寒挪到了外头。
秋日的天高气爽,日头不晒,秋风也很柔和,景色秀丽宜人。
男人悠闲的坐在院落里,微微眯着眼睛。
心月忙活了一阵,便想起她阿娘之前做的手工活计还没做完。
她做得不好,可是也不想阿娘一个人辛苦。
于是,她也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院落里慢慢忙活着。
这个伙计是阿娘在镇上绸缎庄接下的,就是理那些废的布条,一包布条需要理一整天,可以赚两文钱。
虽然不多,但是也是她阿娘好不容易揽来的活,这两年一直在做着。
心月也学着她阿娘的样子帮忙理着。
殷莫寒看到她做的这些,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小姐,你就做这个?”
心月点点头。
男人的神色莫名,“你的手不是用来做这些粗活计的。”
心月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置可否。
他又怎么知道他们这种普通人家的辛苦呢。
大概知道心月心里想的是什么,殷莫寒继续补充道:“小姐心灵手巧,不如给我做一个香囊吧,我付你一锭金子。”
心月一脸错愕。
她显然不相信这个夸夸其谈的男人。
他若是有那么多钱,怎么不住到镇上的客栈里的?
见心月无畏的摇摇头,殷莫寒伸手往身上掏出一样东西。
心月一看,那是一块色泽非常和润的暖玉。
玉的通体纯粹,一看就价值不菲。
殷莫寒继续道:“我这次出来的急,没带什么银两,这块玉先给小姐作为定钱。”
“小姐你可以帮我绣一个香囊,等我的人来接我,自然会有金子奉上。”
心月看着那块玉,莫名有些心动。
这块玉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要是阿娘拿去卖,可以歇很长一段时间,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见她踌躇着,殷莫寒眸中带着狡黠。
“小姐,便不要推辞了吧。”
心月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出手如此阔绰,只为要一个香囊。
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她取来一块料子,还是上次她阿娘扯回来给她做衣裳的新料。
她取了一块深青色的料子,这就在殷莫寒旁边动手绣了起来。
她的手其实不算巧,但是阿娘也教过她一些。
更何况,她觉得自己应该就会的,因为在绣香囊的时候她的内心莫名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殷莫寒便坐在心月旁边,见她一下下慢慢的绣着,心口不觉甜蜜温柔起来。
曾几何时,她的小姐也别别扭扭的为他绣上过一个香囊。
那只香囊他至今还保存在寝宫内。
那些少年时的青葱记忆瞬间萦绕在心头。
那时他的小姐,还是那样纯真烂漫。
殷莫寒自顾的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身旁少女的容颜。
她虽然比之前瘦了好多,可那眉眼依旧如画。
白皙的肌肤如同瓷器一般,又像是珍珠一样,带着自然的润泽。
她高挑的鼻梁在太阳下挺俏有型,再到殷红的唇瓣,明明未施粉黛却依旧明艳动人。
殷莫寒不可抑制的舔了舔嘴唇,心口的某处一软,那温软的时光要是能够停滞了该有多好。
他正思忖着,忽然身旁的心月嘤咛一声。
“嘶!”
是针脚不小心扎到了手。
殷莫寒瞬间反应过来,他比心月个子高大,身体猛然便凑了过去。
在心月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拿过少女的手腕。
“嘶……”心月再次呼痛出声。
这次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殷莫寒已经径直将她的手给含到了口中。
他轻轻的轻吮着,带来一阵阵酥麻。
心月的心倏然颤了一下,身子都有些不稳。
她觉得这样不好,下意识就要从男人手中逃离出来。
她伸手,可殷莫寒的力道却很大。
心月伸了半天,殷莫寒都强制的将她的手按在口中,没有要松口的意思。
心月这下是浑身都发麻起来。
光天化日,男人含住她的手指,带来一阵阵麻痒。
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她身体颤了颤,连呼吸都变得加重起来。
而少女香甜的气息便直直的撞入殷莫寒的怀中,让他的身子也猛然一抖。
他的动作远比意识要快,下一秒就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心月整个人拢入了怀中。
他是坐在椅子上的,这下一动作,心月整个人都倒入了他怀中。
少女柔软的身体便撞在了他腿上。
男人闷哼一声。
心月如坐针毡,男人的腿很硬,坐的她很不舒服。
心月不明所以,心头划过一抹异样。
可殷莫寒却在这时笑了。
他的手紧紧拥住少女的细腰,将她揽入怀中,垂眸看着心月,“小姐,你这是在……我。”
中间有两个字男人说的很轻,心月根本没听清楚。
而且加上心月脑袋晕晕的,根本不明所以。
此时心月如坐在火上烤一样,身体很热。
她猛然抬起头,撞上男人一脸含笑的眼眸。
这下不好了,她的心莫名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她心里慌极了,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下一秒,便使尽了全力,也不管男人还是不是有伤在身,上去就把殷莫寒给推在了地上。
男人呼痛一声,却也不恼,而是一脸含笑的看着她:“小姐,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太不正经了。
都这时候了还能说这种话。
心月整个脸都红了,她不顾男人肆无忌惮的的目光,将手在背后擦了擦。
“你……你别过来了!”
她不喜欢这样。
说着,便跑向了屋内。
独留殷莫寒一个人还坐在地上。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自顾说着,“小姐,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眼中含笑,可是眼眸却是看向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只见何中脸色惨白,方才心月和那个男人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
怎么会?
心月怎么会与他关系那样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