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您看一下名单吧,这是最后确定下来的。”万总说着将一页纸轻轻的递给郑浩天。
郑浩天笑着摇摇头,“你们四位决定就好,本来这也是澳林内部的人员调整,我们今天也就旁听一下结果。”
万总低下头,表情复杂的笑着,将那页纸轻轻的推到了郑浩天面前,“那……就当了解一下吧。”
郑浩天从他的举动中似乎看出了另一层含义,他拿起那页纸,从上到下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没有看到想看到的名字,又仔细的从头查看了一遍。他缓缓抬起头,望着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林依凡,她此时也正笑望着他,一脸的轻松和愉快。
他重新低下头,将那页纸翻了过来,背面是空白的。
他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她脸上,表情严肃中带着一丝苦涩。林依凡看到了只是笑笑,好像在说你又想逗我。
郑浩天将那页纸递还给万总,声音低沉的说着:“谢谢。”眼眸中深藏着不安与纠结。他再次将目光锁定林依凡,轻轻的朝她摇摇头。她表情愣住了一秒,笑容僵在了脸上,过了一阵子,她又重新挤出一丝微笑,淡然的、坚韧的。
杨建宏推门走了进来,递给郑浩天一份文件,轻声说着:“这是刚从远达拿回来的,你看看是这份文件吗?”
郑浩天翻阅了一下,点了点头。杨建宏放心的拿起文件:“那我就放你办公室了。”
“好的!”
杨建宏刚转身走了没两步,忽然被郑浩天叫住,他说:“等一下!”或许这是让林依凡躲避这场尴尬的唯一机会了,他必须把握住。她曾经那么坚信自己定能通过竞聘考核,而他也是如此确定她可以获得新的职位,但现在没有她的名字,她不该经受这样的考验。
杨建宏茫然的回身望着他,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依凡,你帮建宏把文件送一下吧。我找他还有事情!” 大家的眼睛一瞬间都齐刷刷的转向林依凡。
林依凡有些错愕的望着对面,不明所以的缓缓起身,慢慢的走向杨建宏,轻轻的接过他手中的文件,匆匆的瞥了郑浩天一眼。他脸上若隐若现的是难言的苦楚和隐忍的痛心。她一瞬间就读懂了,那份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
她走向会议室的门,猛地回忆起上次从会议室灰头土脸的走出去的情景,当时,她向顾欣媛屈服了,纵使她有千百个不情愿,但是在听到郑浩天的冰冷言语后,她就放弃抗争,举手投降了。此时,她听见内心的声音在朝着她疯狂的呐喊着:你不能这么走出去,无论多么煎熬,你都不应该逃避,不应该退缩,不应该放弃。你可以直面打击,你可以勇敢面对,你可以承受后果,你不是不可以!
她定在原地,举步维艰。她听见郑浩天在她身后问她怎么了?她感受到背后无数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融化,但她还是下定决心转过身,朝着郑浩天努力的笑着,“郑总,如果这份文件不着急送过去,我可以先参加完会议再去送吗?”
她看出他表情中的惊讶与不安,他眉头紧皱着,眼睛却那样的深情。她知道,他是想保护她不受到伤害。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待最终结果的降临。
“当然……可以!”
她听见他答应了,便淡然的笑着,走回了自己原本的位子。
王总公布名单的时候,林依凡感受到郑浩天停留在她脸上的目光从未移动过,所以,她努力的维持着一个天然的微笑,尽量不勉强,不僵硬,不虚假。短短的一份名单,王总读的不慢,她却一直等不到结尾。
终于,那份名单读完了。她的心瞬间落了下来,也沉了下去。她机械的拍手鼓掌,朝着现场被念到名字的业务员点头表示祝贺,她此时听不清大家都在说什么,只要确定那与她无关就好,她不需要认真去听,只要跟着大家的反应去反应就不会有错。
当王总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她离门那样的近,却不敢迫不及待的冲出去,只悄悄的退到旁边,看着领导和一个个资深大业务走出去,她才带着凝固的笑容走出了会议室。果不其然,郑浩天在门口等着她。
“你还好吗?”他脸上急切的表情,让她空荡荡的心瞬间被重新填满。
“还好啊,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我一会去问问,这次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我……”
“别去。你们远达不应该干涉我们内部人员调动的事情。评判标准是什么不重要。结果是什么也不重要。我已经尽力去争取过了,没有什么比过程更重要的。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们都回去工作吧,这件事情就让它翻篇吧。”她终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自己都有些惊喜。
郑浩天轻抚她的头,说着:“不要笑了,看得我都心疼了。”
“好啦,我可不跟你在这边煽情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回到综合部了,我要珍惜和芬姐在一起的每一天,我走了。”她说着就扭头跑了。
林依凡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刚要走进事业部办公区,就被芬姐堵在了门口:“怎么回事?我听说竞聘结果没有你!”
“哦……是。”
“什么情况?我去找王运生问问去。”
“别,您别去。领导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们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我也不是业务领域的,只不过是个轮岗的临时人员。”
“当初说竞聘要求的时候,可没说只有业务人员才能竞聘。现在拿这个当做衡量标准,未免太不公平了。我去问问。”
“芬姐,您真的不能去。他们已经做了决定,是不会改变的。现在去了,只会闹僵。您下个月就要去市场拓展部了,没必要为了已成定局的事情去费口舌。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新部门成立后最需要的就是人了,不是吗?虽然我暂时不能跟着您干了,但是我们还在一个楼,时不时的就能碰面,别这么激动了,好不好?”她说着抚了抚芬姐的背。
芬姐烦躁的摇了摇头,痛心疾首道:“这些人啊,公司迟早要毁在这些人手里。”
林依凡劝好芬姐后,筋疲力尽的坐在工位上,看到群消息在闪烁就立马点开了。陈晓青的留言写着:‘吉他已经带来了,中午早点下来吃饭,陈老师要给你上课喽。’
林依凡对着电脑傻笑着,敲下了一行字:‘谢啦!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