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记忆断点。也许她真的同司机聊了一阵子,但她自己不记得了呢!至于齐总,我会暗中查下去的。”
依凡见他轻描淡写的将她最疑惑的部分一笔带过,简单的一句‘记忆断点’就将她的行为定性成了小题大做,语气还停留在责备她的情绪中,便掉转身去,赌气的拿起粉笔继续写字,直到粉笔再一次被他夺走,她终于忍无可忍,扭头反击道:“不要太过分了!我该解释的解释了,该道歉的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我没觉得她神志不清,她把你们支出去同我聊天的时候清醒的很,你们都以为她是怕我把事情传出去才要与我见面,但事实上,她只在乎能不能得到你!我想她巴不得我因为口无遮拦将事情传出去而失去你,那么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浩天见她脸涨得通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轻轻拉住她的手臂,语气和缓的说道:“我刚刚态度不好,是我不对。我知道你心情很糟,可是昨天看到她那个样子,我真的会忍不住同情她。只是同情,不是别的。”
依凡听了,没有半点庆幸,冷笑着点了点头,“我不需要你的爱情,请给我你的同情。至少同情有温度,能让人心安。不像爱情,打着爱的旗号,做着伤害的事情。”
浩天见她言辞锋利,便怕他们重蹈覆辙,上前一步要抱紧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这是在公司,请你保持清醒,不要今天抱这个明天抱那个,你以为你是谁!我该说的也说了,现在我就想好好工作,你敢再动我一根粉笔试试看!”她怒视着他,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粉笔,转身面对黑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我们就不能好好对话吗?”他的声音疲惫又无奈。
她想到自己又一次因为顾欣媛同他吵架就心里堵得难受,想要语气柔和,却控制不住情绪,她沮丧地低垂着头,冷静了片刻说道:“我不是不想好好说话,但你因为她跟我大呼小叫让我很不舒服。你敢说你刚刚没有怀疑我故意刺激她吗?”
浩天点头承认道:“我刚刚确实是一时情急,以为她在医院惹你不高兴,所以你就这样还击她。”
他的坦承使她倍感凄凉,“我以为你的一时情急只会因为我……原来也会因为她……”
他见她眼圈泛红,心中涌起无限悔意,“别这样说,你知道我只是因为她昨天的遭遇才对她稍稍关切一些。”
她弯下腰从一个纸袋中拿出一张相片,面向他说:“上午给你照的照片已经打出来了,拍照的时候一切都还那么美好,你我还是心情愉悦的,见过顾欣媛之后我们就这样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不解的摇摇头,等待着她的答案。
“因为你们在一起的画面让我失去了安全感。这个过程是一点点累积的,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出现在你家里,你解释我接受了。她接过你手里的花,你和她拍照,你解释我也接受了。连亲眼看到你抱着她,你解释我也不得不接受。我……已经可悲到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我就这么好敷衍,这么好糊弄,这么好欺负吗?就算你解释得合情合理,我就一定要接受吗?我就不能表达我的愤怒吗?”
他完全明白她心里的感受,想到这些让她失去安全感的画面,他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明明很努力的避免与顾欣媛的接触,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瞬间呢?“我很好奇你昨日为什么突然出现在会议室……”他试图解开最近的谜题,也许解开了,他的思路会清楚些。
她自嘲的笑着,冷冷回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刚好遇见你们抱在一起。我看到刘敬安的电话号码时,就应该干脆不接,就算接了也……”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认真的思索起来,神情严肃得可怕。
“刘敬安?”他也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他让你去会议室做什么?”
她本能的回答着:“他让我去收拾会议室,他说齐总走了,行政部人手不够,让我去。对,是他。是他让我去的。”说着,她立马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接着,便神情凝重地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电话打了过来,陈瑜微小的声音说着:“亲爱的,怎么了,我躲到八楼跟你通话呢。”
依凡小心查看着周围的环境,轻声问道:“昨天上午10点左右,刘有没有见过齐总或是接过他的电话?”
“齐总来过,一进屋就说需要刘经理给他派个司机。”
依凡一惊,声音微颤的问道:“他说话的时候神情是什么样子的?紧张吗?稳定吗?语气平和吗?”
“这个嘛,语气很轻松,像是聊天时候的玩笑语气。我当时还想他不是有司机嘛。”
“他们还聊了什么,听见没?”
“没有了,后来就关起门了。怎么了?”
依凡不能透露顾欣媛的事情,只能说:“没事,我了解一下情况,齐总可能已经跟刘勾结上了,以后咱们得多加小心,你快回去吧,不要让他起疑。”
电话挂断后,浩天早已握紧了拳头,难掩愤怒的说着:“这两个小人居然会想到这么下流的手段……”
依凡此时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轻声近乎自语道:“他们合作这件事情必然能达到一个双赢的目的,刘敬安要对付的是我,他的目的也许达到了,但齐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顾欣媛遭遇的不是小事,一旦败露了,齐总就会颜面扫地,如果没有非常大的利益驱使着他,何必要出此下策呢?除非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划算的,有我们想不到的好处……”
浩天被她的话语点醒,出神的回道:“确实有很大的利益驱使着他。在欣媛出事前我们刚在德国打开了新市场,因为一切还在初始阶段,很多合作还没细谈,所以这个消息一直被我们压着。直到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这边分身乏术,齐总却乘坐昨晚的飞机,到德国抢占市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