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源对此嗤之以鼻,冷笑道:“我早就离婚了,我的孩子和前妻生活在国外,他们的所有开销都依赖于我,所以,我不能像智轩那样,投身在‘新龙社’那样一的不产生收益、没有发展前景的地方,他可以为了一生挚爱付出他的心力,牺牲他的利益,但我不行,我得赚钱养我的孩子。我的小孩在国外看不到我怎么赚这些钱,他只需要心安理得的花就是了。依凡,真实世界不是童话书,人和人的接触本身就会互相利用,利用别人获取的利益来养自己的家人,这就是每个成年人都在做的事情。”
“不是每个成年人都会如此,也未必每个家长都会为了孩子去选择做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人。您这样想这个世界,未免太极端,也太武断了吧。”林依凡在陈嘉源的脸上找不到一丝认同感,那一瞬间,她便知道再说下去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陈嘉源提到孩子,脸上的神情越发柔和,也不似刚刚那般剑拔弩张了,“是我想错了这个世界,还是你看错了这个世界,是我太极端,还是你太无知,等你成长几年就知道了。”
林依凡无力的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他了, “我不明白,您明知我不会答应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还要多费唇舌呢?想要对付我,直接将我交给陈梓萱不是更方便吗?”
见她无能为力的样子,他很是满意,这就是他要做的第一步——令她丧失信心,接下来便好办了,“你终于有想不通的事情了,那我来告诉你吧,我就是要向其他三社证明,那个最先反抗我的人,已经听命于我了。你知道大众都有从众心理,在你义正言辞诋毁‘新雨社’时,人人恨不得都站在你那边。若你做出相反的选择,他们也会幡然醒悟,你掀起的风波终将由你平息,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依凡怎能让‘新雨社’卷土重来,她决不能让陈嘉源的诡计得逞,,“如果我拒绝呢?”
“那就在‘新雨社’呆到改变主意为止。”
感受到对面压迫的眼神,她还是毅然决然道:“我做不到……”
陈嘉源毫无意外之色,笑着点点头说:“我这‘新雨社’一直都欢迎你,你要呆多久,随意!”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他缓步走至门前,厉声问道:“何事啊?”
门外一个声音回道:“师父,郑浩天冲进来了,咱们的社员已经集合完毕,您看是要全力抵抗,还是放他进来?”
陈嘉源回身看向依凡,挑眉问道:“你说呢?”
“您知道‘新雨社’大部分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动起手来都会有损伤。让我见见他,我可以劝他离开……”
“何须大部分人,只要乔鑫楠一人,郑浩天就已经不是对手了。林依凡,你没有退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只需要关心你身边人的安危就够了,其他人自有应该关心他们的人去关心,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要见他……”她说着朝门跑去,被他拉住,死命也要挣脱出去,但终究是力量不敌,最后只能焦急地朝门外大喊:“浩天,你回去!”
陈嘉源将她拖拽到里屋门前,一把推了进去,生硬的说着:“想清楚,给我我要的答案,否则,你或许没事,但郑浩天我就不敢保证了。”
她见门要关上,紧紧用力抱牢门框,仰视着他的脸,急切的喊着:“先让他走,给我时间考虑一下。”
陈嘉源用力将她的手拨开,弯下身子,冷冷的逼视着她的眼睛说道:“给我我要的答案,不然他会像靖峰一般。”他说着将门用力关上、锁好。
林依凡在里面无力的敲击着门,绝望的喊道:“你先让他走,不要伤害他,你这样逼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如何让20个学生自愿加入‘新雨社’。”
“你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了……”
“好,郑浩天会平安无事的从这儿离开。我给你一天时间思考,明天我就要见到20名‘新雨社’的新成员。”
“……好。”
外面忽然安静下来,陈嘉源步步紧逼的声音消失了,慌乱一团的声音也不见了,林依凡呆坐在地上,因牵挂浩天的安危,无力的哭了起来。
过了许久,门外似乎有人走了进来,她靠在门上,侧耳倾听,心猛烈的跳动着,她感应到那是浩天,他正走近她。
门开了,依凡望见眼前的郑浩天,同时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陈嘉源。他紧紧搂住她,责备又心疼的说道:“你还好吗?有没有事儿?”
她轻轻摇着头,眼泪静默流下,“我没有事,也不会有事。我明天要帮师叔办一件事,今天会留在这里。你先离开,你走了我才能安心……”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他深情望着她,用眼神给予她最强有力的支撑,随后回头望向陈嘉源道:“师叔让依凡做的事情,我会帮她一起完成,我也要留下。”
陈嘉源看出依凡满脸的担忧和拒绝,不等她开口,便说道:“你留下更好。”
随后,两名‘新雨社’社员将林依凡和郑浩天带到了另一间屋子内,里面冷得出奇,显然没有暖气。
两人坐在一张书桌上,他紧紧搂着她,出神的望着屋里的桌椅板凳,缓缓说道:“好像回到了高中,有没有?”
“嗯。”她淡淡笑着,眼前闪过了无数的青春记忆。“我还记得老师让我和你坐在一起的那日我有多么沮丧。我原本的同桌很好,我不想和她分开,所以对你的到来充满了抗拒和排斥,甚至去找老师,希望能维持原来的座位。”她说着笑望向他,像是在观察他听到后的反应。
“我就这么招你讨厌?”郑浩天知道她提起这段往事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于是便配合她说道。
她笑着摇摇头,双眼望着他出神,“谁让你总说自己是咱们年级的老大,让我有了非常不好的印象。我想你上一定非常吵闹,会一直打扰我学习。脾气一定非常暴躁会经常和我发生冲突。性格一定是嚣张跋扈的,动不动就会欺负同学,惹得我和你势不两立。总之,我当时对你的想象全是负面的,所以心里很是抵触和你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