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不要遇上。”
    契科夫舰长总结道。
    “转舵，我们去太平洋。”他对船员们下令。
    “好。”
    这艘现代离开了沉船现场，调转船头，向东驶去。
    推进器的尾流裹住海面上漂浮的杂物和尸体，让海浪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红色。
    再过一段时间，某些嗜血的海洋生物，某些肉食性的海洋生物就会循着味道来到此地。
    这些尸体不会浪费。
    但是苏联的尸体，毫无疑问的是浪费掉了。
    俄罗斯的年轻人此时对于苏联，对于美国的认识都是极其不充足的。
    而赛里斯对于大部分俄国人来说，都只不过是“跟班”。
    知道赛里斯的，就可以做到赛里斯外交部的官员了。
    了解赛里斯的，则根本就是大熊猫一样的珍稀物种。
    在俄罗斯看来。
    苏联的解体已经是足够的代价了。
    这些可怜的、被玩弄在股掌之间蠢驴甚至以为可以博得西方世界认同。
    被接纳，被理解。
    他们真的是这么想的。
    而美国人、欧洲人也为他们编织了一个看起来很优美的幻梦。
    俄罗斯人没有认清自己失败的缘由。
    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卖的不够多。
    摧毁自己的经济。
    解散自己的军队。
    关闭自己的工厂。
    乃至于销毁自己的核武器库。
    就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俄罗斯的领导人与平民之间已经过度脱节。
    他们癫狂的放弃一切，只是为了过上西方世界一样好生活，他们甚至认为美国人真的愿意让俄罗斯人也过上一样的生活……
    推倒重建，是一个过程。
    俄罗斯的休克疗法却只休克，不治疗。
    他们除了丢弃苏联的遗产以外，什么都没做。
    于是解体几年后，他们发现。
    北约扩张了。
    美国人答应的援助泡汤了。
    欧洲人成天低价购买俄罗斯的能源矿产，却一丁点说好的工业援助都没给。
    整个西方社会都吃着苏联的尸体吃到高潮。
    俄罗斯人却什么都没捞着。
    他们的生活只是变得更加贫瘠了。
    船员们不知道额指挥官们的想法，他们只是执行命令。
    吃饭，睡觉，轮值站岗和工作。
    “今天还是土豆么？”一个水手问道。
    “不，今天有一袋面粉受潮变质了，我想应该有列巴吃？”
    另外一个水手回答他。
    “面粉？我们船上还有面粉？”
    能让水手这样惊诧的，是船上竟然还藏了面粉。
    吃了大半年的土豆，而船上竟然还藏了面粉？
    藏在哪里的？
    “格里戈里！来帮我揉面。”
    厨师长叫着格里戈里来帮厨。
    而格里戈里则是不那么情愿的擦干净了手，来到桌前。
    “这面粉都发霉了！”格里戈里嚷嚷起来。
    面粉受潮了就会发霉很快。
    “就是因为发霉了才要吃！”
    厨师长训斥他一声。
    面粉是高热量、轻便且耐储存的优秀末日食品。
    其价值在于耐储存和轻便。
    同样是食物。
    吃土豆要吃饱，一个干重活的水手一天至少要吃一公斤。
    但要是吃面粉，顶多需要半公斤。
    这些面粉是船上的储备。
    是从那些赛里斯人手里拿到的。
    只不过这些面粉的袋子上，似乎印着的不是赛里斯文字。
    “falia……”
    “agriculture……”格里戈里念了出来。
    只不过不是那么正确。
    他一个只念过技术夜校的二流子，会英语也只是因为可以不懂装懂泡妞方便。
    “这写的是什么？”
    “我看应该是英语，这个是‘法利亚’，这个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什么部门？”
    这是一袋法利亚农业部监制生产的面粉。
    总重50公斤。
    大部分是小麦磨粉，但为了保证维生素和蛋白质的供应，其中还添加有不少大麦、燕麦和莜麦等其他作物的成分。
    面粉看上去不那么白，带一点黄绿色。
    但更有营养。
    哪怕只是吃这种面粉，也能保证身体不出问题。
    是法利亚农业部配合列克星顿搞出来的复合面粉。
    也是整个北美洲大陆上除了咸牛肉罐头以外最通用的物资。
    不只是法利亚人喜欢。
    墨西哥人、巴西人和冰岛上的英国佬也都很喜欢这些能救命的面粉。
    当然，现在赛里斯人也吃上了这种面粉。
    不过这些面粉的主材其实并不是新种植的，而是美国农业仓库里起出来的存粮。
    原麦储存在美国相当常见。
    为了保证利润，相当多的美国农场主都会建粮仓进行存储，并且选择合适的时机，也就是农产品高价期进行出售。
    “等等，这该不会是法利亚人制造的面粉吧？”
    “这面粉哪里来的？”
    法利亚人运输来的面粉，应该只提供给了赛里斯应急委。
    而这条现代级驱逐舰上的面粉则是来自自救会。
    “那些赛里斯人。”
    “应该是吧，你怎么了，赶紧给我揉面！马上要开饭了！！”
    厨师长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脑门儿，把格里戈里拍醒，粗暴的命令他干活。
    而格里戈里则是陷入了困惑之中。
    赛里斯人手里为什么会有美国人的面粉？
    舰长他们应该也知道才对，但却……
    当做不知道一样。
    整个东亚的局势是非常复杂的。
    东亚的怪物太多了，这里的人民，这里的思想，这里的行动者太多太多。
    日本、南北朝鲜、赛里斯。
    他们的力量，绝不能小觑。
    即便是在灾变之后，这里的人口一样是世界顶尖，这里的武备更是因为战争的威胁而在漫长的冷战之中不断加码。
    这条船上的契科夫舰长是个明白人。
    可他的船员们却不一定明白他每一个命令和每一个决策的根由。
    “那些赛里斯人也只不过是法利亚人的傀儡？”
    格里戈里这样想道。
    虽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日本和赛里斯的区别。
    并且不知道赛里斯自救会和赛里斯应急委之间的关系。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小脑袋发散思维。
    他立刻根据这袋子法利亚生产的面粉推出了一个暴论。
    那些赛里斯人，其实早就已经在和美国人交涉。
    他们是为了阻止俄罗斯太平洋舰队与美国人搭上线才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