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汐微笑不语，心神投入左手掌心。
    她感觉得到，对方虽然将符文刻满全身，但显然还有些残缺不全，所以她掌心的这道符文也是若隐若现。
    只能勉强借助母亲留下的仙灵之力，还无法做到随心所欲。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不用再担心伤到自己了。对目前的她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不要以为六道夺灵术制不住你，老夫便……便拿你无可奈何。就凭你现在这点灵力，老夫……老夫要杀你依旧易如反掌。”见顾清汐不再开口，老者气急败坏的说道。
    本来还想将她慢慢折磨致死，但看这情形，他却是不敢再拖延下去了。
    “是吗？”顾清汐嘴角露出一抹无情的笑意。
    手掌拍出，掌心亮起一道比正午烈日还要耀眼的符光，磅礴浩荡的仙灵之力汹涌而出。
    “破虚仙纹，你怎么会有破虚仙纹！”终于看见顾清汐手中的符文，老者惊恐的高呼一声。
    “轰！”话音刚落，仙灵之力便重重的轰在他的身上。
    禁地之中一片飞沙走石，大地也随之颤抖。
    无形的力量四处蔓延，穿过禁制，整个缥云宗，都随着这震荡猛烈的摇晃。
    许久，尘烟散去，老者如一摊烂泥似的躺倒在地。
    只是一个瞬间，他身上骨骼经脉就根根寸断，金丹灵根和元婴心脉更是被轰得粉碎。
    不过大乘就是大乘，伤成这样，他竟然还没有毙命。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者双眼无神的仰望着天空，不甘的问道。
    即便先前被顾清汐砍得遍体鳞伤，他都没有把这个区区合体之境的少女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她不过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恰好精通阵法，借助禁制阵势，才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至于她的四大灵宠和仙剑，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也归结于机缘巧合。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醒悟过来。
    灵宠的来历可能是机缘巧合，仙剑的来历也可能是机缘巧合，难道破虚仙纹和仙灵之力也是机缘巧合。
    世上哪来那么多机缘，又哪来那么多巧合？
    这名少女的来历，绝不那么简单！
    “顾清汐。”顾清汐淡淡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一名大乘之境的强者，让他死个明白，算是最起码的一点尊重吧。
    “顾清汐，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老者眼中蓦的一亮。
    原本脸上还有些不甘和怨恨的，这时却平静下来，神情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死得不冤的释然。
    顾清汐疑惑的看着他：听这语气，他好像认识自己？
    最后一点生机飞快的消散，老者脸上的符文渐渐消失。
    “万重恩！”一个人名从尘封已久的记忆中跳了出来，顾清汐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万重恩，也是上古时代众多大乘强者之一，而且还曾名扬一时。
    据说他十八岁就晋升化神，六十岁前就晋升合体，其后只用了五百年不到，就成功踏足大乘，被誉为修真界万年难遇的逆天奇才。
    所有人都以为，凭他的天资，必能在千年之内修成正果飞升仙界。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晋升大乘之后，就再也没有半点提升，足足修炼了几千年，依旧停留在大乘初期。
    就好像前面的天才表现，将他所有的天资全部用完了似的。
    因为这个缘故，万重恩也从逆天奇才变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
    提起他来，固然有人扼腕叹息，却也少不了有人幸灾乐祸，讥讽奚落。
    前前世的顾清汐与他有过几面之缘，本想试试看能不能帮他一把，但每次都赶上人魔之战最为惨烈之时，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本以为以他大乘初期的修为，十有八九陨落于最后那场决战，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活到现在，还成了一名邪修。
    不过再想想他的悲惨命运，顾清汐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管是谁，像他那样年少成名闻名天下，到后来却沦为笑柄，肯定都会想方设法，不惜一切代价提升修为，哪怕只是提升一级也好。
    而邪修之道，显然就是提升修为的最佳捷径。
    尽管万重山最终踏上邪修之道，但想起他也曾在那几场大战中浴血奋战，为了保人类平安不计生死，顾清汐倒是没什么恨意，只有深深的感慨。
    “清汐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这时，苏灵霜快步跑了过来，担心的问道。
    本以为今天肯定难逃一死，结果顾清汐举手之间便将一名大乘之境的强者轰得魂飞魄散。
    想起刚才那一掌之威，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说话也带着颤音。
    “没事，不用担心。”顾清汐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其实她刚才也被母亲留下的那道仙灵之力吓了一跳。
    虽然赤炎以前也曾借用过这股力量，但因为自身实力有限的缘故，他显然没有发挥出其中真正的威力。
    直到刚才，终于参悟出那道符文，顾清汐才真切的体会到这仙灵之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她也有点担心，贸然使用这股力量会不会伤到经脉灵根？
    还好，凝神内视，所有经脉都完好无损，灵根也依旧生机勃勃。
    更让顾清汐欣喜的是，那道仙灵之力并未就此消散。仿佛在她掌心中留下一枚种子，这时正吸取着天地灵气自行炼化。
    估计用不了多久，刚才消耗掉的仙灵之力就会完全恢复如初。
    “那就好那就好。”见顾清汐神情轻松，的确没有受伤的迹象，苏灵霜放下心来。
    “清汐师妹，今天多亏你了。”萧芳青也走到顾清汐身边，庆幸的说道。
    “是啊，没想到此人竟是邪修，不但拥有仙剑，还精通如此邪术。
    若不是有清汐师妹，我们别说报仇，连性命都休想保住。缥云宗这万年基业，也必定毁于他手。”陆安君也崇敬的说道。
    “对了，多谢清汐师妹帮师父和诸位师叔报此大仇，我缥云宗上下感激不尽。”经他提醒，萧芳青连忙躬身行礼。
    “陆师兄萧师姐不必多礼，身为缥云宗客卿长老，这也算是我职责所在。”顾清汐扶起两人。
    心中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万重恩那柄仙剑到底是哪儿来的，还有他那一身符文又是怎么回事？
    对了，他临终前说的破虚仙纹，显然就是指自己掌心中这道用来祭用仙灵之力的符文。万重山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