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名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失败。看着眼前裂纹密布的丹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夫之等人也惊呆了，先前赞不绝口大拍马屁的几名炼丹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是刷的一红。
刚刚都快把褚大师夸到天上去了，结果一转眼，他居然失败了。
打脸了，这下打脸了。
那两名冲着顾清汐冷嘲热讽的炼丹师微微张着嘴，脸更是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老夫大意了，没想到这丹炉的炼制之法比想像中还要精妙玄奇。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有混沌天曜金在，并未损伤丹炉，老夫重新来过就是。”过了好一会儿，褚承道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心中庆幸不已：还好先前被顾清汐噎得下不了台，用上了珍藏多年的混沌天曜金，不然今天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真的是大意了吗？谢夫之等人心里却是同时生出这个念头。
尽管丹术和器术截然不同，但也有相通之处。
如果是寻常丹修器修，偶尔大意一次还说得过去，但实力到达褚承道或者他们这个境界，哪有那么多大意？
不由自主的，他们想起了顾清汐先前的建议。
有没有可能，褚承道是真的没有“看”明白玄天紫虚炉的玄机，没有参悟出器法器理？
可如果褚承道没看明白的话，难道顾清汐就看明白了？
褚承道好歹还围着玄天紫虚炉转了几个时辰的圈圈，顾清汐可是站在人群之中，一步都没有挪过的啊。
“马有失蹄人手失手，只是一时大意罢了，褚大师不必介怀。”尽管心中疑窦丛生，越想越不明白，但谢夫之等人还是安慰着说道。
没办法，顾清汐实在太年轻了，就算有再多猜测，他们也不敢轻易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想要修复玄天紫虚炉，还得指望褚承道，他们不想他乱了心境。
还好，褚承道虽然心高气傲，但能在声名鹊起之时激流勇退，一闭关就是数百年，心性却是一点都不差，很快就镇定下来。
不过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又围着玄天紫虚炉转起了圈圈。
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他再次打出法诀。
顾清汐见他这一次如此郑重，也就没再提醒，可是一看见他打出的法诀，就再次无奈的摇头。
和先前的法诀相比，这次倒是有了不小的变化，可是这种变化却比上次更加的糟糕。
本来还以为他是太过自负，所以才没看懂玄天紫虚炉隐藏的玄机，这时才知道，他完全就是实力问题，跟自负不自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闭关呢，闭了几百年就闭出这样的结果？
还好不是自家弟子，不然顾清汐肯定会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反正混沌天曜金还在，顾清汐也懒得再提醒他了，估计提醒也没用。
这种自以为是的所谓奇才她见得太多，不多受几次教训，不把脸打肿，说再多他都清醒不过来。
这一次顾清汐倒是没有失望，随着一枚枚灵晶熔化，丹炉上的裂缝再次修复弥合，可是才修复了不到一半，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一股灵力猛的爆开，如山崩地裂。褚承道首当其冲，被狠狠的轰飞出去。
屋子四周，谢夫之等人也被那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不好，玄天紫虚炉。”众人脸色大变，才一稳住身形，就朝着丹炉冲去。
若是玄天紫虚炉毁了，他们拿什么请动姜清和，拿什么去应对和玉丹坊的比试。谢夫之等人心急如焚，声音都在发颤。
还算幸运，褚承道那枚混沌天曜金没有浪费。
虽然屋子里碎石纷飞，玄天紫虚炉四周的青金石地面都被震出一个个坑洞，但丹炉却没有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四分五裂，当然也没能修复，还是和先前一样裂纹密布。
“褚大师，你没事吧？”终于松了口气，谢夫之等人这才朝褚承道望去。
尽管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腹诽：还以为你器术多了不得呢，闹了半天也不过如此而已。就这种实力，你傲个屁傲啊。
但不管怎么说，玄天紫虚炉终归还是保住了，而且只看过程的话，比以前请来的那些炼器师还是强出不少。
所以至少表面上，他们还是对褚承道保持着起码的尊重，不想轻易得罪了他。
“没，没事。”褚承道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僵着张灰扑扑的老脸，两眼无神的说道。
失败了，居然又失败了。
第一次失败，还可以说是大意所致，那么这一次又该如何解释？
要知道，这一次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将毕生所学发挥到得淋漓尽致啊。
“褚大师，你先休息一会儿，等恢复好了再来。”谢夫之多多少少感受到他此时的心情，体谅的说道。
眼看褚承道接连两次失败，他其实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了。
可事关神丹阁的生死存亡，哪怕只有最后一丝丝希望，他都不愿放弃，也不能放弃。
好在混沌天曜金还在，不怕褚承道炼废了玄天紫虚炉。
“谢阁主，老夫实力有限，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褚承道却是摇了摇头。
失败两次还不够丢脸吗，他可不想把最后仅剩的这点脸面都丢得干干净净。
“褚大师，褚大师……”谢夫之等人连忙开劝。
“谢阁主，你们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人贵有自知之明，老夫告辞了。”褚承道摆手打断他们的话，起身朝外走去。
虽然失魂落魄，但神情却是坚决无比。
“我早就说了嘛，他要走让他走就是了，反正他也修复不了玄天紫虚炉，迟早还是要我家顾长老出手才行，又何必耽搁时间。”谢夫之等人还要再劝，可还没开口呢，就听见杜九龄老神在在的说道。
“你说什么！”褚承道猛的停下脚步，看看杜九龄，再看看顾清汐，眼中几乎能喷出火来。
顾清汐拍拍额头：现在才发现，原来这老头拉起仇恨来也是一把好手，都快能跟青瞳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