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
    一进门，就有几个老狱警主动上前跟林默打招呼。
    这是他以往从未有过的待遇。
    不过，林默并未就此生出任何骄纵的心理。
    依然乐呵呵地见到年长的就喊叔。
    遇到事情也一如既往地争着去帮忙做。
    倒是让那些狱警们对他更为亲热了。
    下了值。
    林默准备去附近的美食巷找些吃食。
    虽然还未到夜市的时间，但是街边小贩早早地就支好了摊位，卖什么的都有。
    豆腐炸串，馄饨肉粥，不一而足。
    食物的香气飘在空气中，勾的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快出来了。
    林默走到一个路边摊旁，点了一碗馄饨。
    没多久，馄饨就端了上来。
    倒上一点辣椒油和芝麻酱。
    往里面那么一搅，光是看看就让人食欲大增。
    刚吃没两口，他抬头看到三四个地痞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人长的五大三粗。
    走起路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十分嚣张。
    旁人看到了，纷纷让了开来，生怕惹到了这帮人。
    一行人走到卖豆腐的摊位旁停了下来。
    豆腐摊的摊主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虽然眼角已经有了几道皱纹，但是面容姣好。
    身材也算尚可，并不臃肿。
    倒是有几分姿色。
    老板娘还以为来了生意。
    抬头一看，双手却是忍不住抖了起来。
    手里的一块豆腐也不由掉落在了地上。
    为首那名壮汉双手抱胸，笑眯眯地问道：“老板娘，你好像很怕我？”
    老板娘摇摇头，可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她。
    壮汉不以为意，问她：“你的钱凑齐了没有？上面可催我催的紧。”
    “能宽限我几天吗？我一有钱就马上还给你！”
    老板娘低声道，“我男人前些天刚死，我的钱全部都拿来付丧葬费了，现在实在没钱了……”
    “你有钱付丧葬费，没钱还我？蒙我呢？”壮汉瞪着眼睛，怒声道。
    “不……不是……”老板娘嘴唇颤抖哀求着，“你就行行好，宽限我几天，我保证会还的！”
    壮汉挑了挑眉，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想要我宽限你几天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老板娘眉头微蹙，看着对方的笑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嘿嘿，你说呢？”
    大汉不怀好意地将目光落到老板娘鼓鼓囊囊的胸脯上。
    他身后的小弟也纷纷跟着嬉笑了起来。
    有人还十分轻佻地吹起了口哨。
    老板娘又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哪里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她默默攥紧拳头，咬着牙，羞愤地盯着壮汉。
    断然拒绝道：“你休想！”
    听到这话，壮汉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不愿意也行，那就现在拿钱！”
    “我……我现在没钱。”
    老板娘的态度一下软了下来。
    “没钱？那好办啊！没钱你可以去八大胡同卖嘛！”
    壮汉笑嘻嘻地说，“以你的姿色，肯定不愁没有客人，尤其你还生过孩子，啧啧，去了那，生意指定红火！”
    他身边的小弟脸上纷纷露出猥琐的笑容。
    一名小弟附和道：“老板娘，你是不知道，现在很多人不喜欢没经验的雏，就喜欢别人的老婆，你要是愿意，不出半年，你欠的钱就可以还上了。”
    “呸！”
    老板娘啐了一口，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紧紧咬着牙关，倔强地不肯落下。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看得围观的人心生怜悯。
    有人想上前解围，可当看到壮汉魁梧的身材后，咽了口吐沫，又继续选择了围观。
    毕竟，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
    干这事前，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旁边有相熟的摊贩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指责道：“王二虎，你这是在逼良为娼知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壮汉王二虎乜斜了他一眼，不屑地笑了笑：“哪个孙子裤腰带没系紧，把你这么个玩意儿给露出来了？”
    摊贩的脸顿时红了，紧紧握着拳头，却不敢上前。
    只能梗着脖子道：“你……你干嘛骂人？”
    “骂人？嘿，我还打人呢！”
    王二虎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啪”的一声，甩在那人脸上。
    把人给打了个趔趄。
    那人爬起来还想反击。
    却被王二虎一脚踹翻在地。
    手下的小弟也围了过去，对摊贩拳打脚踢。
    “不要打了！”
    老板娘赶紧拦在前面。
    “今天看在老板娘的面子上，老子就不为难你了。”
    王二虎让手下停手。
    他蹲下来，指着摊贩的鼻子骂道，“你要是再瞎几把哔哔，小心老子干死你嗷！”
    摊贩顿时不敢再吭声了。
    默默低下头去。
    心中充满了屈辱。
    王二虎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叉着腰对围观的人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事拿到警局去说，那也是我占理！谁要是再叽叽歪歪的，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的目光扫视过去。
    大家伙顿时本能地低下头去。
    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见威立的差不多了，王二虎转过头，眯着眼睛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我知道你孤儿寡母的不容易，我也不想逼你。
    不过这事上头催的紧，我也没办法，下次换个人来，可不会像我这般好言语。
    你男人是道上的，你应该清楚我们黑龙帮的办事风格，你也不想孩子这么小就没爹没娘吧？”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老板娘心中犹豫不决。
    没了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哪还得起那么多钱？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那以后在街坊邻居面前，可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可是不那样，这帮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了孩子。
    “想好没有？”
    王二虎不耐烦地催促道。
    “我……”
    老板娘一咬牙，正准备点头。
    “老板娘，来碗臭豆腐。”
    一个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
    一个方脸年轻人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
    众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老板娘，来碗臭豆腐，要辣椒，不要香菜。”
    年轻人走到小摊前，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