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
夏煦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追问。
于恭诚长舒一口气,无奈叹道:“学姐跟那个男朋友结婚了,两个人特别好,还有了孩子。”
夏煦惋惜地:“啊,那好可惜。于队长,那您现在还单身,是在等她吗?”
于恭诚:“那倒不是,其实她现在也单身。”
夏煦急切地:“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追呀!”
于恭诚有些无奈,轻蹙眉头:“她爱人是缉毒警,结婚刚一年就因公牺牲了。她当时怀有身孕,顶着压力坚持把孩子生了下来。这些年她一个人抚养生病的孩子,真的很不容易,我能理解她是对孩子的父亲念念不忘,那我肯定不能趁人之危啊!”
于恭诚说完,夏煦和余烬都陷入了一阵沉默,桌上尽是忧伤的气氛。
余烬若有所思,抠着手指,谨慎地问:“于队,那你遗憾吗?”
于恭诚摇摇头:“有什么好遗憾的,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挺融洽的。”
余烬:“虽然你们朝夕相处,但她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意,您不会难过吗?”
于恭诚认真地想了想,说道:“完全不会。其实大学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偷偷认定了我们不会有发展,我觉得我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如果被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表白,她反而会觉得烦吧?反正现在大家都过得挺好的,我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
余烬听得特别认真:“也是,如果是不合适的人,各生欢喜也很好。”
一听这话,夏煦惊奇地歪头:“哇,没想到你这么低情商的直男,还能说出‘各生欢喜’这种话?”
余烬正色:“这跟情商有什么关系?我就是听了于队的故事有感而发。你就承认我有文化很难吗?”
于恭诚顿时嗅到八卦的味道,顺着问余烬:“哦?这么说你有共鸣?说吧,你是不是也有什么劲爆的故事瞒着我们呢?”
余烬慌忙摇头解释:“没有没有,我习惯一个人了,我应该会孤独终老吧。”
于恭诚一拍大腿:“哎,别别别,话别说那么死。你们都在劝我主动,怎么到自己又这么消极呢?余烬,如果你不敞开心扉,错过了身边人,那你们不是还不如我?”
什么身边人?什么我们?
余烬有些意识到,于恭诚这是话里有话。
余烬:“您别开玩笑了,我哪儿有什么身边人?”
于恭诚:“远在天边……”
夏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端起杯子:“于队长,喝酒喝酒!”
于恭诚:“哈哈哈哈哈,夏煦,你怎么比我还怂?难道你准备跟我一样,瞒一辈子,打死不说?”
夏煦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两声,假笑道:“哎呀,于队长,恋爱可以是锦上添花,也可以是雪中送炭,但偏偏就不是必需品。现在的年轻人都看得很开,喜欢也不一定在一起。”
于恭诚嘴角一撇:“喜欢也不一定在一起?怪不得你们都单着呢!哎,余烬,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余烬一愣,过了两秒才慢慢点点头。
于恭诚喷着酒气:“谁啊?”
余烬语塞。
于恭诚把脸凑到余烬旁边:“你悄悄地说,我不告诉别人!”
夏煦被余烬慌张的心跳声吵得烦躁,抢先答道:“是我!”
于恭诚顿时目瞪口呆,口齿不清地:“哎?等会儿,既然你们互相……夏煦你为什么不……”
对啊,为什么不呢?
夏煦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余烬承认了喜欢自己,又迟迟不进行下一步呢?
还抱着自己在电梯里说那些奇怪的话,说怕自己认出他。
余烬愣在座位上,轻轻念着:“互相?”
于恭诚哪壶不开提哪壶,补了一句:“对啊,上次夏煦跟我说她……”
夏煦赶紧用手捂住于恭诚的嘴。
看到这个话题聊爆了,余烬绷着嘴角解释:“于队长,实话实说,我是喜欢夏煦,但是和您一样,我也觉得我们不合适,所以没有想过表白。就像夏煦刚才说的,喜欢也不一定要在一起。”
夏煦松开于恭诚,慢慢坐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亲口说没有表白的想法,自己会有点失望。
难道自己真的在期待什么?
于恭诚耷拉着脑袋,好像有些醉了。
他懊恼地:“哎,我还说趁今天撮合一下你俩,没想到余烬你先打退堂鼓了。这下可好,帮倒忙了。”
夏煦憋着一口气,强颜欢笑:“没有没有,于队长您别多心。我这个人三分钟热度,其实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们现在是好朋友。”
余烬脱口而出:“你喜欢过?”
夏煦在桌下一跺脚:“哎呀,说来话长,我晚点跟你解释!”
于恭诚打了个酒嗝,把他放在桌上的保温杯拿起来:“这酒多少度啊?怎么这么上头?”
夏煦给余烬使了个眼色:“于队长喝多了,我们打车送他回酒店吧。”
余烬点头,买了单,叫来了网约车。
于恭诚三步并两步,坐进了副驾驶。
夏煦跟余烬尴尬地对视了一秒,还是并排坐进了后座。
“于队也真是,说好的请我们吃饭,结果变成你买单了。”夏煦苦笑道,用胳膊一碰余烬的手臂,“让你破费了,谢谢啊。”
余烬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然后就是无尽的沉默和尴尬。
很快,于恭诚在副驾睡着了,响亮的呼噜贯穿整个车厢。
余烬突然联想起夏煦在自己房间喝醉那晚:她倒在自己怀里轻轻打鼾的样子,怪可爱的,忍俊不禁,轻笑了一声。
夏煦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余烬:“没什么,就是听到于队长打呼,觉得有点好笑。”
夏煦不屑地:“打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笑这么大声,多没礼貌啊。”
余烬乖巧点头,收起笑容:“嗯,不笑了。”
“噗……”
可惜,余烬没忍住:“哈哈哈,你睡觉打呼你知道吗?”
夏煦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生气地掐住他的手臂:“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睡觉的时候你知道个……”
“屁”字到嘴边,她觉得有些不妥,慌忙咽下。
余烬扭曲着身体,又痛又笑:“真的,我送你回去的路上你睡着了,只不过你喝多了不记得了。”
夏煦松手,没好气地:“谁说的?我记得!”
余烬顺口:“你记得什么?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夏煦一个白眼,又是一记狠掐:“我就是记得!”
“好好好,记得记得!”余烬疼得大喊,把于恭诚的呼噜声都打断了。
夏煦盯着前座,确定于恭诚没醒,松了口气。
她再次松手:“我问你,那天你送我回去的时候,在电梯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余烬揉了揉手臂,再拉开袖子一看:刚才被掐的地方已经泛红,渐渐形成淤青。
他委屈地揉着手臂,想岔开话题:“你看,都青了,下次下手能不能轻点?”
夏煦的表情却逐渐变得愤怒:“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