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
蜡烛上的火苗跳动着,昏黄的房间内传来门锁被掰弄的声响。
摆放蜡烛的桌上,冯阳正在书写的手指抖了抖,形容憔悴的他紧接着又动起了笔:
“我不明白发生什么,被困在家里已经五天了,门仿佛被焊死了一样......我出不去,手机也没有信号,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窗外依旧漆黑无比,黑的不正常......我用手电照过,那黑暗仿佛能够吞噬光线,什么都看不到......”
正在桌子上书写的冯阳微微颤抖起来。
“咔...咔...”
门把手被掰弄的声音依旧未停,几秒后,冯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指逐渐平静,他再次低下头,继续书写:
“门把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持续性的响动,起初我很害怕......害怕有什么东西打开那个门,为此我害怕的失眠......等到掰门的声响消失后,我...开始去掰门,我失望了,门...打不开。我尝试过用工具撬开门锁,可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窗户倒是可以打开,但...那不是更令人害怕吗?
漆黑无比的黑暗只能带给人恐惧!”
“......相反,那诡异的掰门声在这个寂静的房子内响起反倒会给我带来了些许心安。”
渐渐地,掰门声响停了下来,冯阳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跳动的蜡烛火苗映照在他的脸上通红的眼睛里血丝密布,憔悴无比。
桌上堆着仅剩的食物,看着这些食物冯阳心里更加烦躁了。
这里的一切仿都是一场诡异荒诞的噩梦,诡异的黑暗困死了冯阳。
冯阳抓着头发,眼神中充满着痛苦:我想我会疯掉的。
望着已经被消耗得不多的蜡烛,冯阳突然吃起了食物。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吃饱后,冯阳从桌上拿起了一把菜刀,一支手电走到了的窗户前,看着漆黑的窗外,冯阳双腿发颤,呼吸也急促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后,冯阳最后看了一眼背后的房间,他大叫一声,打开了窗户,迈着发软的双腿坐到了窗户的窗沿上。
双腿已经没入了黑暗,诡异的粘稠感从发抖的腿部传向大脑。这一瞬,冯阳后悔了,但后悔也已经没有了退路,食物已经被吃的所剩无几,继续待下去也只是等死罢了。
冯阳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里跳动的蜡烛火苗,咬牙狠下心来,鼓足勇气大喊一声后,纵身跳下了窗沿,黑暗就此吞噬了冯阳的身体。
......
无边的黑暗笼罩住了冯阳的整个身体,手中的手电在黑暗的笼罩下散发不出半点光芒,诡异的粘稠感包裹着整个身体,伴随着极速下落的失重感,冯阳的心跳急剧加速。
冯阳之所以敢跳是因为他居住的楼层仅仅只在四楼,楼下还有个软棚可以作为缓冲,运气好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笼罩在黑暗中的冯阳失算了,下坠感一直都存在!除了包裹住他全身的诡异粘稠感,冯阳感受不到一丝阻碍。
无穷尽的下坠,仿佛要落向最深的地狱深渊。
黑暗...黑暗…死寂的黑暗!
听感,触觉,似乎都在这无尽的下坠中被剥夺,意识渐渐模糊,冯阳紧张的心反而放松了,这是要解脱了吗?
......
冰冷刺骨,仿佛置身于寒冷的冰河之中,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窒息般的溺水感传向大脑,冯阳本能的挣扎起来,似乎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冯阳猛的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陌生的屋顶,精致且华丽。
“老爷,少爷他醒了!”
陌生却又熟悉的语言,冯阳近乎本能般的知晓了其中的意思,偏过头去看向传出言语声的方向,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女仆,金黄色的头发异常醒目。
这时,一位衣着打扮得体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冯阳面前,蓝色瞳孔的眼睛里透露出担忧的神色。
本能般的,冯阳对着这位中年男人喊到:“爸!”
一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冯阳的脑海,本就有些虚弱的他不由得闷吭一声。
看着担忧之色更浓的男子,冯阳,不,现在应该叫凯恩了,凯恩勉强地笑了笑:“没事的,爸,只是刚才头有点痛罢了。”
中年男人眼中透露出自责,说道:“都怪爸爸没用,这么多年连一个奇迹师都请不来......”
凯恩十岁那年在雪地上玩耍时摔倒了,脑袋磕在了一块藏在雪里的石头上,伤势也不严重,只是破了一点皮,流了一点血,小磕小碰的也并没有让纳德太在意,经过小半个月的调养,凯恩受伤的脑袋便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件小插曲仿佛已经过去。直到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放学回家的凯恩刚进家门便昏迷摔倒,这可吓坏了纳德,待凯恩苏醒后,纳德便带着他去了医院,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检查,可医院并没查出来什么异常,没办法,纳德只能带着凯恩回了家。
最开始的一年里,凯恩只会昏迷那么一两次,昏迷的时间也不长,最多几个小时罢了,直到距离第一次昏迷后的第四年,这时的凯恩已经十四岁了,本应该上学的他不得不辍学在家,因为他昏迷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些年里,纳德找过许多人,医生,牧师,奇迹师学徒,就连江湖骗子都找过,但凯恩的病情依旧是那么稳定,稳定的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似乎能够让凯恩病情得以好转的就只剩下那充满着奇迹的奇迹师了。
但是,奇迹师又哪里是纳德能够请的动的,就连学徒甩脸色纳德都只能受着,更何况是那高贵无比的奇迹师大人。
纳德只是一个普通的经商之人,虽然在普通人的眼中他已经是一位极度成功的人士,但在奇迹师的眼里,不,甚至是在奇迹师学徒的眼里,他也仅仅只是一只不大的肥羊,连贵族都尊敬无比的奇迹师大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出手呢。更何况纳德所在的那及利市里还没有一位真正的奇迹师。
凯恩躺在床上,看着陷入自责的父亲,喃喃细语:“奇迹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