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姬不想要寻找有才能的人,来帮助他。
而是有才能的人,基本都名花有主。
在讲究仁义礼智信的时代。
除非这些人受到屈辱的压迫,才会背主而去。
否则,基本都不会背叛。
所以,招贤令也就能招揽一些有些小才能的人。
也就勉强填补中基层的空缺。
至于会不会运气好,招募到一张例如商鞅那样的ssr。
那基本和白日做梦没什么区别。
高级人才,一直是赵系势力的短板与空缺。
不过,赵姬好似并没有帮助赵系势力弥补这一空缺的打算和想法。
“我等拜见王妃。”
众赵系势力官员,朝着赵姬行礼。
还有人趁此机会,偷偷打量着赵姬。
想要见一见这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王妃,究竟是何等模样。
让这些人失望的是。
王妃并非她们所幻想的那般,尊贵无比,仪态非凡。
倒是像个美貌的农夫。
尤其是看其头上带着的斗笠,以及身上穿着的蓑衣。
这让她们幻想中的尊贵,威严形象,彻底破灭。
或许,在她们的印象里。
赵姬应该端坐在主位。
面容冷冽。
左右护卫,侍从无数。
一句话便让人战战兢兢,遍体生寒。
而是像个山里村夫,拿着鱼竿,在湖畔边悠然自得的垂钓。
湖畔旁的赵姬,听到赵系成员的喊声,从思索中清醒。
头也不抬的说道:“小声些,勿要惊扰了我的鱼。”
“诺!”赵系成员刚开口,察觉到声音有些大了。
连忙低声说道:诺……。”
“人还没到齐,你们就站在旁边等着。”赵姬想了想,“她们,估计也快到了。”
她们?
有很多中基层的赵系成员,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心十分疑惑。
她们纷纷看向相识的,处于比她们位置稍微高一些的友人,希望友人能够透露一些消息。
可当她们看向位高权重之人时。
却发现这些人身体好像在轻微的颤抖。
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尤其是臻大娘子,脸上有一股化不开的担心与害怕。
臻义自然也察觉到了臻马的异常。
眉头破天荒的在如此严肃场合内,皱了皱。
也破天荒的坏了规矩,将手搭在臻马的后背上。
臻马转过头。
与臻义带着质问的眼神对视。
朝堂上发生的事,臻义也听闻了。
可她觉得自己的母亲,虽然不太聪明。
但是识时务。
应该不会参与其中。
可如今看母亲担惊受怕的模样,总有些不安。
臻义了解自己的母亲。
自幼便听母亲带着赵主独闯秦营的传奇故事。
如果母亲真的没有参与此事。
以她的胆量,何至于战战兢兢?
臻义那眼神,似乎在质问臻马是不是参与了韩人之事。
如果参与了,并且还伸手了。
不用想,等死就行。
臻马当即拳头硬了。
要不是现在不是教训女儿的时候,她真想用拳头告诉臻义,她臻马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打不过臻忠,也不敢打臻忠。
因为那个憨货真敢还手。
但教训自幼习文,不习武的臻义还是没有问题的。
臻马凶恶的瞪了臻义一眼,随后扭过头去。
臻义见状,当即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触犯一些原则性的问题。
就算犯了一些小错误,以赵主与公子政对臻氏一族的宠爱,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过了没一会。
赵勋带着一脸疑惑的卓子央,以及大同商行的诸多管事,步入花园。
人数不算多,只有不足四十人。
但这四十人,基本都是商行内有头有脸的人物。
见臻马也在。
卓子央当即看了过去。
眼神正好与其对视。
那双眼睛带着疑惑与不解。
似乎想要从臻马这里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贵人为何要将她们叫过来。
可让卓子央没想到的是。
臻马在与她对视的瞬间,便迅速扭过头去。
似乎想要表达双方并不熟悉。
这可把卓子央气笑了。
两人皆是赵姬旧部。
从赵姬在赵国的时候,就追随赵姬。
曾经也是主仆关系。
私底下自然也有过接触。
这个臻马,还时常去她那边打秋风。
现在出了事,就一副我和你不熟的可恶嘴脸。
当真让人不爽。
“贵人,人我带来了。”赵勋说完这话,掏出酒瓶。
站到赵姬身旁,自顾自喝起茶。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在大同商行管事身旁游走。
周围的宦官,以及护卫赵姬安全的侍从也围拢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卓子央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如今的场景,很明显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这大事,应该会死人。
就是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
卓子央咽了咽嗓子,对着赵姬拱手道:“拜见贵人…王妃。”
大同商行的管事,此时也拱手行礼道:“我等拜见王妃。”
“把她们衣服全扒了。”
?!!
所有人头脑里都出现一个问号。
臻义倒是率先反应过来。
一声不吭的上前,就要扒卓子央的衣服。
卓子央死死拽着自身的衣服。
这可是冬天。
没了衣服,会冻死人的。
她瞪着臻义,“你想做什么!我可是你姨,你小时候,我还抱…!”
撕拉一声。
卓子央的衣服直接被撕扯下来一块。
“别,会冻死人的!”
赵勋轻笑一声,将酒壶塞进怀里,“都扒了?还是只扒大同商行的?”
赵系官员一脸懵。
咋?我们还有份?
赵姬冷冷的瞥了那些官员一眼,“只扒大同商行的。”
臻马此时也反应过来。
这可是撇清与大同商行关系的机会。
怪不得臻义会主动上前。
她来到臻义身边,推开臻义,“滚。”
臻义看了臻马一眼。
而后寻找下一个目标。
卓子央拽着被撕碎的衣服,抱怨的对臻马说:“你家这孩子,粗鄙,野蛮。你也不管管。”
臻马没有跟卓子央废话,伸手撕扯卓子央的衣服,小声的说道:“她也是奉命行事,卓姐,你可摊上大事了。受些皮肉之苦,可比丢了性命强。”
听到这话,卓子央一愣。
她看向臻马。
见臻马不似开玩笑,脸当即沉了下来,“发生了何事,能否透个口风?”
臻马摇了摇头,“你自己想吧。我还有一家老小,不敢牵扯进去。我主这次怕是动了怒。这怒估计不死些人,消不掉。”
赵姬的亲信,臻马也不敢进去?
还担心一家老小的性命?
臻马如同走狗屎运般的崛起,成了秦国的新贵,也成了赵系势力明面上的掌舵者。
大女儿臻忠,虽然憨傻,但甚得未来秦王嬴政的喜爱。
甚至曾听闻别人说过,要封其为大将军。
二女儿臻义,虽然年幼,但为人老练沉稳,颇得赵姬信任。
有些重要的事情,也会安排年幼的臻义去做。
这可羡煞了卓子央。
可就是如此集宠爱为一身的臻氏一族,也不敢牵扯进去。
甚至还说出一家老小这四个字。
也就是说,让赵姬动怒的事情。
足以让臻氏一族,全部死绝?
卓子央脸色瞬间惨白。
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或者大同商行做了什么事情。
才能让臻马连透口风都不敢?
“谢了。”卓子央打着哆嗦,小声说道:“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我请你喝酒。”
臻马没有回答,只是在卓子央光洁的后背拍了拍。
一副祝你好运的眼神看着她。
那意思,仿佛在说:等你有以后再说吧。
在臻马眼中,卓子央怕是活不到以后了。
没过多久。
四十余名大同商行的管事,皆被扒了衣物。
赤条条的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有位上了年纪的老妪忐忑不安的说道:“王妃,我等到底犯了何事,为何如此羞辱我等?”
赵姬没有回答老妪的话,而是瞥了赵勋等人一眼,“将她们扔进湖里。”
那些大同商行之人闻言,顿时大惊失色。
现在可是寒冬。
一年最冷的时候。
要是被扔进满是冰碴的湖里,岂不是要被冻死。
“王妃,我等究竟何错之有?”
“是啊,就算要折磨我等,也要有个由头。”
“我等不服。”
大同商行的管事们,纷纷出声。
“都闭嘴!”卓子央朝着赵姬行了一礼,“虽不知贵人为何事如此,但想来我等犯了什么大错。既然犯错,我等甘愿受罚。”
这话刚一说完,她便走到湖边。
望着满是冰碴的湖面,咽了咽嗓子。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要么受些皮肉之苦,要么一家老小死绝。
这两个选项,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卓子央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噗通一声,跳进冰冷刺骨的水里。
“诸位。”赵勋笑了笑,“是我帮你们,还是你们自己跳?”
赵姬清冷且不带着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不跳的人,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附近保护赵姬安全的侍从纷纷将兵刃抽出。
大有一言不和就动手的架势。
吓得一众管事争先恐后的跑到湖边。
稍微年轻的管事,咬了咬牙,跳进湖里。
年纪大一些的,则站在岸边,踌躇不前。
“你们…你们…。”卓子央在水里,牙齿打着颤,哆哆嗦嗦的说道:“想死吗?!不跳…不跳下来,不仅你们得…得死,你们的家人…族人…都…都得死!”
没有跳下去的管事,看向赵姬。
却见赵姬一脸平静的钓鱼。
似乎并没有将她们踌躇不前放在心上。
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们扭头看去。
只见侍从正向她们走来。
没人不怕死。
有位管事,怪叫一声,跳入湖里。
有一就有二。
没一会,岸边只剩下几名老妪。
这些老妪战战兢兢的小心试探着水面的温度。
犹豫不决。
已经跳下水的管事,伸手将她们拽了下来。
片刻过后,所有管事皆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们牙齿止不住的打颤。
有几人为了取暖,互相抱在一起。
只是收效胜微。
“王…王妃,究…究竟…何…何事,如此…如此待我等?”
寒冷让她们的话都说不明白。
看在泡在水里的管事们,站在湖畔旁的赵系成员,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生怕步了这些人的后尘。
她们敬畏的看着赵姬的背影。
心里生出各种心思。
赵姬不知那些赵系成员的心思。
也不在乎。
他抓起一把饵料,洒进湖里。
有几名管事离得近了,被那些颗粒状的饵料,洒了个正着。
“臻马,臻义。”
“仆在。”
“臣在。”
“陪我钓鱼。”
臻马和臻义相视一眼,对赵姬行礼,“诺。”
宦官递给两人鱼竿,并且隔着赵姬十步之外,放了两个蒲团。
两人跪在蒲团上,一甩鱼竿。
鱼钩埋入大同商行的管事中间。
臻义一边垂钓,一边思索着赵姬的用意。
叫所有人前来。
不用多说,定然是为了杀鸡儆猴。
可让她与母亲钓鱼,是为何故?
难道是在警告?
要么成为与其同伴的垂钓者,要么就成为湖里的鱼?
或者说…。
臻义看向泡在水里的卓子央。
不再多想。
一本正经的盯着手里的鱼竿。
“贵人…我…我等…有错,但…但愚钝。”卓子央的脸色惨白,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牙齿高频率的打颤,“请…请…贵人…明示。”
直到现在,卓子央也没想明白。
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会让赵姬如此虐待她。
甚至打算将她活活冻死。
“请…请王妃明…明示。”
众管事也打颤的说着。
赵姬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们,“你们冷不冷?”
众管事一脸疑惑。
冷不冷?!
你问我们冷不冷?!
这是认真的吗?!
寒冬腊月,被迫光着身子,跳进满是冰碴的湖水里。
能不冷吗?!
不过,现在应该回答冷,还是回答不冷?
卓子央咽了咽嗓子,“我等…我等…。”
她原本想说不冷。
可有个年轻的管事,率先脱口而出,“我等…我等…冷…刺入骨髓。”
“你们也知道冷?”赵姬淡然一笑,“很好。”
他眼神一寒,“可为什么你们之前不知道呢?!是人都知道冬天无衣避寒,便觉寒冷刺骨,不可忍受。为何你们穿了衣服,就觉得无衣亦不知冷?!难道穿了衣服,就不是人了吗?!孤问尔等,现在是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