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斐哥儿从书院回来后,见到余娇在家里,很是高兴,听说她要在家里住上几日,更是开心得不知所以,一直黏在余娇身边,时不时唤上一声‘阿姐’,听得余娇满心柔软。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斐哥儿不停的给余娇夹菜,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很是会疼人。
晚上甚至还抱了小枕头跑进了余娇的房里,撒娇想要跟她一起睡,被柳三娘给赶回了房。
斐哥儿可怜巴巴的抱着小枕头走了,余娇看着笑了笑。
第二日,余娇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斐哥儿趴在自己床头,见她醒过来,斐哥儿小脸上扬起笑容,“阿姐,快起床,娘烧了好吃的。”
她抬头摸了摸斐哥儿的头,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新褥子太过舒适,昨晚一夜好眠。
梳洗过后,斐哥儿拉着余娇的手去堂屋用饭,柳三娘早早的起床特意做豆沫和包子,味道很是不错,也是,能在酒楼做厨娘的人手艺自然差不了。
余娇闲着无事,将斐哥儿送去了县学书院。
柳三娘看着他们姐弟俩牵手说笑的背影,脸上浮现一丝微不可查的难过,斐哥儿是极喜欢读书的,也不知去了苍梧郡,还能不能将他送去学堂。
余娇每次来家中给她的银钱,柳三娘全都攒了起来,如今也有好几十两,到时再找一份活做,应还是能交得起斐哥儿去学堂的束修的。
余娇将斐哥儿送到书院回来后没过多久,余茯苓就来了。
柳三娘怕在家中呆着,会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如往常那般去了染坊做工。
家中没有旁的人,也没有昨日那群吓人的护卫和那位刘公子,余茯苓不免放松下来,与余娇说话也没了约束。
“余娇,那位刘公子真是你哥哥啊?”
余娇点了下头,“应该是真的。”
“那你是要跟他回家吗?”余茯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太可笑,刘家才是余娇真正的亲人,自己家里人寻来了,怎么能不回家呢!
她旋即又道,“去京城也好,这样你跟小弟也能常常见面。”犹豫了下,余茯苓不吐不快,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担忧的问题,“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还会嫁给启蛰吗?”
余娇抬起头,笑了笑,“我才多大,现在便谈婚论嫁有些为时过早。”
她和余启蛰目前还处于刚谈恋爱的阶段,至少余娇是这么认为的,在她看来,成亲还很遥远。
两人的感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便会成婚。
“你……你是不是觉得启蛰出身不好,与你们家相差太远了。”余茯苓显然是误会了余娇的意思,说来便是余娇看不上她们余家,余茯苓其实也不会怪她,祖父祖母一直对余娇都不好,昨日还闹成那个样子,若是换做她,兴许也不会再嫁入这样的人家。
女子嫁人虽然是嫁给相公,但却是要与婆家人相处过日子的,若男子家的长辈根本不喜欢,有个恶婆婆,便是相公再好,日子也会过得一波三折,一地鸡毛。
“瞎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余娇轻点了下余茯苓的脑门,认真地说,“喜欢一个人是很真诚的事情,感情是不掺杂质的,若仅因为身份地位,轻易就移情别恋,那便不是真的喜欢,爱是经得起考验的,也是不受任何东西控制的。”
余茯苓听得一怔,余娇的话让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有道理。
她懵懂的将一颗心放回了肚里,暗暗将余娇这番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想着等去京城见到启蛰,要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他。
最担心的事情得到了回复,余茯苓又操心起沚淓县的生意来,“你要是去京城了,造纸坊和榨油坊的经营怎么办?”
“先交给周管事打理。”周管事的能力余娇还是很放心的,彩笺和薛涛笺的制作方法,余娇都默在了纸上,留在沚淓县的宅子里,能不能制出来,还要靠余知舟和周管事他们试做摸索。
榨油坊那边只要有了楔子榨油机,等胡菜籽丰收后,只需有几个壮汉劳力榨油便可,至于榨成油后往外卖和做头油什么的,眼下操心这些也无用。
“你就这么放心把产业全都交给别人打理?做个甩手掌柜?”余茯苓想着若是她,可做不到余娇这样心大。
余娇喝了口茶,“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京城虽有些远,但有心想回来,也不过是几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