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安南侯回京,刘子期就时常出入安南侯府,余娇也是知道的,她点点头,“大哥哥,我走了。”
“余娇。”
余娇才刚走出几步,刘子期便在身后唤了她的名字,余娇回眸,她很少听到大哥哥这样直唤她的名字。
“别忘了……”刘子期点了点他自己的脖颈处。
余娇立时会意,大哥哥给她的那只凤哨,就挂在她脖颈的衣领下,她知道刘子期这是在叮嘱她,若是遇到了危险,别忘了还有凤哨。
余娇走向薛家的马车,守在车外的小丫鬟朝着马车内道,“县主,刘三姑娘来了。”
薛轻裳撩开车帘,示意余娇上马车。
坐在马车里,薛轻裳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听说刘三姑娘原先是养在余公子家里的,与余公子也算是兄妹?”
余娇点点头。
薛轻裳笑了笑,似乎想要尽量在余娇面前展露亲和的一面,她说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拘谨,与我说说你兄长在青州读书的事吧。”
余娇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用力收紧,她看了薛轻裳一眼,薛轻裳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着她说一些与余启蛰有关的趣事,这是对一个很兴趣的征兆,再进一步应就是心悦了。
余娇极轻的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慢而又生涩的说道,“余……余五哥读书一向很用功,十三岁时便中了童生试的案首,后来因为身子不好,便没有再下场,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县学的山长很赏识他。”
“余公子身子不好?倒是不大能看得出来。”薛轻裳颇为关心的道,“他都如何不好?可是生了什么病?请大夫瞧过了吗?”
余娇掐了掐掌心,她倒是想使坏,跟薛轻裳说余启蛰得了不治之症,活不久的,让她打消对余启蛰的念头。
可这个想法只是在心中闪念了一下,都已经分开了,她总不能阻止余启蛰奔向更好的人。
“娘胎里带的弱症,已经养好了。”余娇如此说道。
薛轻裳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关切了,掩饰般的笑着说道,“我倒忘了你便是大夫。”
她给余娇倒了一杯茶,又说道,“听你喊他余五哥,他在家中行五?”
余娇点了点头,“上头有几个堂兄,他在家中最小。”
“我看你余五哥性情有些清冷,可是打小如此?”薛轻裳抿了口茶,又说道。
听她句句不离余启蛰,余娇心里有些酸楚,面上却只能故作坦然的道,“他不是外放的性子,比较沉默少言。”
其实不是的,两人好的时候,余启蛰话也不算少,会说很动听暖人的情话,也时常会对着她笑的很温柔,吃醉酒的时候,更是直白可爱。
只是这些,余娇往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了。
一路上薛轻裳都含着笑,兴致勃勃的问一些与余启蛰有关的小事,直到马车到了宫门前,薛轻裳才略带羞意的问出了最想知道的话。
“你余五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余娇抬眼看向她,薛轻裳眸中闪着光,神情中虽有几分羞涩,但姿态很是大方,并无寻常女子的扭捏,天之骄女就连爱慕一个人时,都是自信而又骄傲的。
余娇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喜欢的姑娘?”薛轻裳追问道。
余娇起身的动作微顿,沉默了下,才道,“大概是没有的吧。”从前兴许有,现在应该是没了的。
薛轻裳轻笑道,“也是,我看你余五哥心里只有读书这件事儿,哪里会分出心思想别的。”
她似乎很高兴,在余娇下马车的时候,还伸手扶了余娇一把。
太晏的皇宫与历史上其他朝代的也并无什么不同,都是高高的宫墙,森严的守卫。
守宫门的护卫对薛轻裳颇为恭敬,蒹葭和白露都被拦在外,余娇只能一人入宫,不得带随行侍婢,薛轻裳身旁的丫鬟却可以跟着她一同出入宫门,薛贵妃的受宠程度,余娇虽尚未真正进入这座皇宫,便已经能感受到。
走在红墙长长的甬路上,薛轻裳才真正提起薛贵妃召她入宫的意图,“我阿姐自刚入宫小产过后,一直都不曾怀上过皇嗣,坊间都说你于妇人病症颇为精通,这趟唤你进宫,一来我阿姐想见见你,二来,也是想让你帮她请脉。”
薛轻裳似乎因为在马车上与余娇一直聊余启蛰的缘故,待余娇颇有几分亲近的意思,轻声与她说道,“你若能令我阿姐怀上皇嗣,你想要什么封赏,我阿姐都可满足你,便是在圣上面前帮你讨要个乡君的封位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