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落在眼睛上,余娇微微眯了眯睫毛,脑海里浮现长街上被簇拥在人群之中,万众瞩目的余启蛰,饶是胸前佩戴着俗气的红绸花,也依旧熠熠夺目,她轻声呢喃了一句,“我看过了。”
刘瑶玉有些没听清,她将茶碗放在小杌上,“你说什么?”
余娇摇了摇头,“我上午忙着去雪烟铺子里清点香丸,没空去凑热闹。”
刘瑶玉也知道余茯苓和另一个在余娇手底下做事的余家三哥儿要回青州了,那余家三哥儿帮余娇管着在青州的产业。
她看着余娇困倦懒散的样子,又想到她今个儿累的起不来床,就说道,“咱们刘府家业虽不算大,可又不是破落户,断不会叫你缺衣少食的,也不用你给自个儿置办嫁妆,你何必辛苦在外面操劳?做个清闲的小姐不好么?”
余娇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笑了笑,“便是太过清闲了,给自己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罢了。”
刘瑶玉出生便是府里的小姐,一来没体会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穷苦,自然不会将金钱看的太重要,二来受这朝代的影响,不会兴起女子要独立的念头来。
只是她不同,终究不是土生土长的太晏人,她不过是占了孟余娇的身子,便是刘府诸人都对她颇好,可没有什么是能够被她真真实实抓在手里的。
多赚些钱,日后真遇到什么事,好有转圜的余地。
与刘瑶玉在廊下闲坐半晌,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余娇便唤了卫三将库房里几只箱笼搬上了马车,去了坎井胡同。
小院门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院门开着,余茯苓正在朝马车里放行李,瞧见余娇过来,她顿时一喜,“我还当你不来送我们了。”
余娇笑着走近,“怎么会?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余茯苓点头,拉着余娇的手进院子,宋年抱了一只箱子迎面走过来,见了余娇,便朝她见礼。
余茯苓看着那只箱子,难掩高兴的道,“启蛰受封进翰林院做事,他被留在京城了,说是我成亲回不去,特意去街上给我买了些东西,给我添妆。”
果然是进了翰林院,翰林院可以说是古代的高官培养机构,余娇心里也有些替他高兴。
她在门前停下脚步,与余茯苓说,“我也给你置办了些添妆。”
余娇吩咐卫三将车上的箱子搬下来,都装到前头这辆马车上去。
余茯苓看着那三只沉甸甸的大箱子,一时有些眼红,她拉着余娇的手,“怎好叫你给我添妆?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给自个儿做嫁妆。”
她想到从前自个儿对余娇并不算多好,防她接近小弟跟防贼似的,谁又能想到后来她们二房竟受了余娇那般多的恩惠,算起来,怎么都是她们余家二房欠余娇的多。
余娇笑了笑,柔声说道,“茯苓姐,你拿我做妹妹看,我也早就将你当成了自个儿的姐姐,不能送你出嫁,这点心意你若是再不收,我心里会难受的。”
余茯苓听她这般说,心里感动,控制不住的想流泪,余娇多好的姑娘啊,可惜做不成她弟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