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中还有些憋屈的谢释渊突然心意一动,感受到了她的心声。
才刚刚垂下去的唇角,没忍住又扬了起来。
他抬头对上了秦姝的眼睛,她清亮的眸子不知为何此时竟然有些躲闪,就听到谢释渊说道:“有点热。”
秦姝抿着唇,郑重地道:“你且忍一忍。”
谢释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秦姝已经转移了话题,“阿金存了许多五彩石,我们可以开炉炼剑了。”
谢释渊方才跟在她身后目睹了一切,但此时还是故作惊讶地道:“这么快就够了么?”
秦姝微微颔首,“阿金说是因着息壤的缘故,头发长得很快,她自身的实力也提升了不少。”
这在他们看来是最好的结局了,不用伤害到阿金分毫,也不会耽误炼剑。
就连秦姝在冥冥之中,也觉得自己的运气似乎有些过于好了。
一切都好像是最好的安排,她需要的东西总是会阴差阳错地送到她手中,不知是自己运气使然,还是背后……真的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秦姝抬起眸子,将心中的这些杂念全都抛之脑后,跟谢释渊说道:“我如今修为不够,没有把握淬炼这把紫霄白玉剑,必须得回宗门一趟才行。”
她没把握,但若是能请她师尊越之真人出手,那淬炼的成功率兴许要高上不少。
谢释渊听她这就又要走,眉头拧了起来,温声试图说服她,“这桎梏戴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倒也不用这样着急。”
他想要坐起来,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也随之滑落,秦姝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按住他,也如愿按在了他蓬勃的胸膛之上。
指尖之下是结实的肌肉,但手感又有些冰凉细滑。
她的脑子突然宕机了一瞬,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对着谢释渊说道:“既然能早日解决,也就没必要再拖着了,不是么?早一日劈开这桎梏,你也少一些痛楚。”
谢释渊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不痛的。”
他话音刚落,一点触感从他的唇上传来,他略微一愣,就见到秦姝的指尖点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确实嘴硬。”秦姝收回手,点评道。
那只不规矩的手被她背在身后,指尖不自觉得搓了搓,方才那柔软的触感似乎隐约还留存在她指尖之上……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其实真的挺软的。
暗金色的竖瞳顺着秦姝的脸缓缓向下,落在了她的唇瓣之上。
秦姝略有所感,赶紧抽身站了起来。
“你所图定然不止是劈开枷锁,飞升上界,依你所言,天人五衰的频率逐渐加剧,我们也得抓紧时间。我回去找师尊炼剑,你好生休息。”
他既然在沉睡中恢复的速度会更快一些,就没必要在自己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谢释渊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抿着唇神色似乎有些委屈。
“才刚回来,没有抱我一下,就这么要走了么?我倒是连阿金都比不上。”
秦姝一愣,他这语气……
怎么突然让她心中萌生出一种奇怪的愧疚感呢?
秦姝想了想,又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
“可以了么?”秦姝说道。
“只是抱一下么?”
谢释渊才刚开口,秦姝就眉头一蹙,“你别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偷看。”
谢释渊:“……”
哦,不小心说漏嘴了。
秦姝到底没忍心,最后弯下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你好好沉睡,不要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又看到你将自己搞得一团糟。”
此时的谢释渊乖巧极了,哪儿有从前那不可一世的模样。
若说从前的他是一条威风凛凛的大蛇,如今的他就是一条乖巧懂事的蚯蚓。
即使被秦姝强行塞进被子里按住,也只是睁着暗金色的眸子看着她,一点怨言也无。
秦姝满意地给他掖了掖被角,才道:“乖,好好睡觉,我会尽快回来的。”
看着谢释渊闭上眼睛,她才转身离开了屋子。
关门的声音才刚传来,谢释渊又悄悄睁开眼睛朝着门的方向看去。
最终面对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一走,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他们才能长相厮守吧……
就在他思索着的时候,突然又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谢释渊的神识范围之内。
看到这道身影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来人依然是郭崇。
他若是不来,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下一瞬,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谢释渊扬声说道:“进来吧。”
郭崇推开门,再次探头进来,“老谢,我看到嫂子走了才来的,这回没打扰到你们吧?”
谢释渊无奈地道:“你怎么又来了?”
郭崇笑了笑,“当然是有事跟你说了,我能进来吗?”
一边征求着谢释渊的意见,一边还没等到谢释渊点头,就自己走了进来。
谢释渊到底没将他丢出去,看着他走到床榻边上,才问道:“有何事?”
郭崇靠在床榻一旁,双手抱臂,低头同他说道:“老谢,秦道友是不是又去忙了?”
即使他说得不是自己爱听的,但此时谢释渊还是只能点头,“嗯。”
郭崇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就跟他说道:“老谢,兄弟我还得提早跟你说一声,往后你独守空闺的日子恐怕还在后头呢……”
谢释渊:“……”
他的脸色骤然难看了下来,郭崇看在眼中,却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我看到了生生不息的规则之力,或许秦姝就是这天地之间的一线生机。若是真的一切都如我看到的这样,她身上肩负着如此重担,自然要忙碌起来,你……”
郭崇皱了皱眉头,最终委婉地开口了,“你别拖她后腿。”
谢释渊再次沉默,他早有这种预感了,如今郭崇只是点破了这一切。
郭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长长地叹了口气,“老谢,兄弟知道,做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确实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