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反正她心里知道，无论桑择还是姝姝，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她不是多聪明，听他们的就是了。
    因着紫气的转瞬即逝，若是耽误了这次，下次什么时候遇上还说不好呢。
    桑择脚下的速度也更快了些，不过须臾，就站在了余佩的院子里。
    此时的余佩盘膝坐在院中，上半身的衣裳也被扯了下来，赤膊而坐。
    他的神色异常凝重，眼睛微阖，整个气质跟他平时大相径庭，这样认真的余佩实在少见。
    小小也看到了余佩身上的伤，他的身上，除了脖子衣裳，几乎被大片的疤痕布满。
    小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她自己身上也有疤，自然知道这是一种怎样深入骨髓的疼痛。
    而那条鱼身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这也……太疼了吧？
    桑择你感觉到怀中抱着的小小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抬手在她背上轻轻安抚着，同时给他传音道：“小小不必这样，你只需要借助一点紫气好让你的等阶升上去就好，无需吃这样的苦，你跟他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小小虽说不是天生的神兽，但她的可成长性却是最强的。
    而余佩，即便是如今的他比小小要强无数倍，但他的天资就只能这样了。
    从前只觉得这条鱼总是插科打诨，如今再看，就连桑择也不得不承认，那条鱼突破到如今的境界确实不只是“好运”两个字那么简单。
    他抱着小小停下脚步，并未上前打扰，只是给小小传音道：“小小，你注意看着些，看看他是如何将那天边的紫气藏在疤痕之下的。”
    小小应了一声，一双大眼睛盯着余佩，连眨也不眨。
    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余佩掠夺式吸收紫气，也被小小和桑择看在眼中。
    那大团的紫气在他的操控下，一点一点顺着疤痕的边缘吸收了进去。
    等到他全部吸收完，脸上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抬手将自己的衣裳重新穿好。
    一边穿一边瞪了不远处的桑择一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人家没穿衣裳的时候来，你这只鸟可真有心机。”
    桑择：“……”
    他一条鱼，有什么好看的！
    桑择在心中暗自腹诽，但却没说出口。
    毕竟他们这次来还是有求于鱼的，彼此还是得给点面子。
    桑择上前冲着他一抱拳，“不知你在修炼，多有打搅，实在抱歉。”
    余佩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当真不知道我在修炼么？”
    桑择：“……”
    罢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实话实说得好，这条鱼有一百个心眼子。
    “小小身上也有了被灼伤的疤痕，我想着让她跟你学学如何吸收紫气。”
    余佩的视线从小小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手臂上那一团被紫气包裹着疤痕之上，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羡慕。
    随后才开口问道：“方才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了，如何？学会了吗？”
    小小抬手挠了挠头，“似乎学会了，但没尝试过，小小也不知道。”
    余佩笑了笑，调出一团微弱的紫气悬浮在他周身，冲着对面的小小说道：“试试。”
    小小看着悬浮在他身边十分乖巧的紫气很是惊讶，她刚刚试图去操控姝姝落在她手臂上的一团紫气，那团紫气压根不听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紫气是姝姝的缘故？
    她还在思索着，站在她身边的桑择就开口道：“小小，你试试，若是不行，咱们再等下一个紫气东来。”
    小小点了点头，“好。”
    她控制着自己的灵气缓缓去接近围绕在余佩身边的那一团紫气，想要将其拉扯回来，几次尝试都未能成功。
    小小又尝试着用自己的灵气将其包裹，而后拉回来，却发现无论她用尽办法，都得无法似的那紫气动弹分毫。
    小小有些挫败，这是怎么回事？是她太弱了吗？
    姝姝的紫气她无法操控，余佩的紫气她同样无法拉扯回来，那么天边的紫气呢？若是让她自己吸收，会不会也无法吸收成功？
    余佩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便开口道：“怎么？就这么放弃了吗？”
    小小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弃，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紫气不听我的。”
    余佩笑了笑，“这团紫气不听你的，天边的那缕紫气更不会听你的。”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此言一出，小小顿时更挫败了。
    她的情绪被桑择看在眼中，桑择不满地看向了面前的余佩，“你别这么说她。”
    余佩虽然羡慕他们的神兽根骨，但也并不代表他会怕这一个生长期的重明鸟。
    他淡定地看了桑择一眼，说道：“我先告诉她一声，让她有点心里准备，就她这样子吸收，紫气永远都吸收不到。我们或许只能换个人来尝试了……”
    小小拧着眉头，眼神带着几分倔强，“前辈，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行？”
    余佩还是看着桑择，“你们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她从未真正遇上什么危险，也从未对什么东西拥有必得的信念。想必……平素她想要点什么东西，不等她说，你们就已经将东西捧到她面前了吧？”
    桑择一愣，被余佩说得有些哑口无言。
    听着余佩的话，小小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似乎说得对，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即便是这次吸收紫气，也只是因为桑择说这些紫气对她的提升有好处。
    她对自己的进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甚至能这么快突破六阶，她已经很满意了。
    余佩又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上的褶皱，才又接着说道：“修仙的本质就是掠夺，掠夺灵气，掠夺资源，那天边的紫气你也要有必得的信念才行。你无法从气势上压倒它，它又怎能听你的？”
    他吸收紫气一开始也没那么顺利，忍着全身的疼痛不去修复，就是为了吸收天边的紫气，偏偏那些紫气还那么难缠。
    他一个发狠，将其撕扯下来一大团，不过区区一团虚无缥缈的紫气！也敢跟他斗！
    这世间之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只小破幻鼠身上的气息太干净，太单纯，又怎能让紫气臣服？即使是一缕，她也无法操控。
    余佩这一番话，也算是彻底让小小明白了。
    她的脸上有些惭愧，抱着小爪子吱吱了两声，“多谢前辈指点，小小还想再试试。”
    余佩看了她一眼，并未拒绝她。
    小小看着悬浮在他身边的那团紫气，吐出一口浊气，一双眼睛里逐渐有符文亮起。
    从前的一幕幕出现在她眼前，她是没什么大的梦想，但是这一次是她从姝姝手中讨来的机会。
    她信誓旦旦地告诉姝姝，自己一定可以，又怎能栽倒在第一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