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东北六十里。
金光正带几名武僧骑马行驶在官道上,前方有一身形奇伟的红发者狂奔而来。
“红山侯叶奇?”金光大惊。
“正是老夫,人家孤主寡仆,好不容易从西域杀回来,你个老秃驴竟敢如此欺人,老夫岂能饶你。”
红发老者叶奇怒喝中飞离马背,红戟裂空而去。
戟未至,浩翰罡气荡动长空。
几个武僧扬刀抵挡,俱遭震离马背。
金光掌化巨大佛手,印入大戟。
轰……
宛如平地惊雷。
几个飞在空中的武僧口喷鲜血,身体形如纸片加速砸向四周。
两个三品宗师悍然冲撞在一起。
戟疾如林。
掌动如山。
周围树木但有余风扫过,便拦腰而断。
声势无比骇人。
不久,又有一个眉目温和的老道姑背剑而来,见状立即着急大喊:“叶奇,你留点手,别把人打坏了。”
叶奇斜睥:“白瑕,打坏了你心疼不成?”
老道姑白瑕大怒:“叶老头,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叶奇疑惑:“你们东华宫不是一直和佛门同穿一条裤子吗?”
白瑕更怒:“放屁,你哪只狗眼看出来的?”
叶奇冷笑:“你敢说你们宫主不是那人的红颜知己?”
天下皆知,当朝皇帝石征的父亲,即当朝太上皇石浔不仅在世,还长期不住皇宫,就喜欢在东华宫和镇北王府两头住。
那人,指的就是石浔。
“也就洛阳宫中那巫婆信佛罢了,与我们宫主何干。”
白瑕气恼下场,劈退金光,又刺叶奇。
一时间剑气纵横,形若长虹。
金光不时遭受二人联手打击,不敌而退,夺路狂奔。
白瑕、叶奇并不放过,衔尾追击。
三人一前二后,如风而逝。
身形过处,草木尽伏……
……
几乎同时间。
庆阳南下百里处。
两男一女,三位三品宗师拦在九难前路上。
九难双手合十:“阿弥佗佛,南璃沐熙雨、中州侯刘孤刘炎兄弟,贫僧有礼。”
中州侯刘孤侧头:“沐师姐,这和尚太厉害,要不我们一起上?”
沐熙雨欣然点头。
刘氏兄弟震枪,沐熙雨扬剑,并肩冲去。
九难哈哈一笑,大跨步迎去。
大晋大小门派蓄谋已久,就等找个由头出手。
此战避无可避。
既战,便需打出佛门威风来。
九难也是发了狠。
轰!
轰轰!
九难左手拳,右手掌。
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刘氏兄弟枪舞如龙,霸王枪法毫无留手。
沐熙雨剑似银河,南璃剑诀排山倒海。
山河震动,天地沸腾。
气浪一波强过一波。
刑空、衍空、度空等武僧一退再退。
转身之际,有一玉冠锦袍的俊朗青年率十余名江湖高手拦住去路。
当中有数名江湖宿老,皆是成名多年的四品大武夫。
“沐若虚!”
刑空大皱眉头。
南璃派掌门沐淳罡长子,已四品大后期的当代少掌门,他如何认不得。
玉冠青年沐若虚爽朗而笑:“刑空大师,请赐教。”
说罢,腰间长剑铿的倒飞而出。
他潇洒握剑,一剑穿去。
身边十余名江湖高手也不由分说的全线压上。
“战!”
衍空、度空等人怒喝着迎去。
大晋道门如此气势汹汹,江湖也如此气势汹汹。
真个欺佛门太甚。
金刚怒目,佛门何惧一战!
此处各自捉对厮杀,轰轰烈烈。
另一处,九难以一敌三,更是杀得天崩地裂。
……
庆阳侯府。
历经一个多时辰的熬煮。
天命汤融合十三味大药,融炼成一碗粘稠无比的药汤。
剩余药材,各自用瓷瓶装好收入千层袋。
李琼、阿狸并肩出门。
守候至今的管家哈腰而入,伸手欲接。
李琼摇头,喊来老顾、唐欢,这才严肃开口:“此药需分次服用,全程元力引导不能断,成败只在今夜。”
管家悚然。
老顾、唐欢满脸苦兮兮。
元力引导,和助人开气海经脉一样,输出的元力会被吸收,再也无法恢复。
这要降修为的。
李琼转头,歉然而笑:“老顾、唐欢,光侯爷一个人,损耗太巨,我也不知侯府有多少高手,你们一起去,有备无患。”
老顾、唐欢苦涩应下。
心头暗暗期盼侯府高手如云,不需咱动手。
修为都是一分分辛苦修来的,谁舍得呀。
尤其老顾,眼看着日日精进,四品巅峰就在前方,更加不舍得。
管家捧药先行。
李琼故意落后几步,低骂:“你们两个傻了不成?”
唐欢瞪大眼睛,莫明所以。
老顾愣了愣,猛的一震:“心法?”
李琼点头:“就看季无期会不会做人了。”
北地季家世代盘踞庆阳,已成世家。
所谓世家,五代以上大富大贵,多有身居高官者。
老爷曾经所学,必是五品以上心法。
此次助老爷子重聚经脉,若是季无期会做人,怎么也不该阻止咱们看看心法吧。
九难退走,说到底还是咱挟西北百万疫民,以及各路诸侯声援震慑之功。
哼,你个老家伙,半分力没使,光给我耍心眼了。
要知道些好歹才是。
于是,再起步,老顾、唐欢立即一反哭丧脸色,脚步轻快,无比期待。
心法呀,每多一个回路,便能多吸收一分元力。
能不能三品,往往就差在这一线上。
来到中央庭院,豪华酒宴已备好。
可眼看着热腾腾的药汤端上来,哪个还有心思吃饭。
于是,在李琼略微说明后,季无期当即命曲劫去请军中另两位四品大将。
堂堂镇荒侯,手下加曲劫,总共就三个四品大武夫。
不算惨,但综合实力绝不能归于强者之列。
相比镇北王府这样的,更是悬殊巨大。
只因镇北王石崇是当今太上皇石鹏的亲弟,深受宠爱,由此勾连着三大门派之一的东华宫。
甚至于,石蝶泉都曾受教于东华宫。
天命汤热饮凉饮,关系不大。
众人这便上桌吃东西。
李琼故意紧挨老爷子而坐,左袖中滑出一枚古铜币,几经犹豫,又给塞了回去。
内心,只剩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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