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四品心法而已,若是直接上门求我,没准我心一软就直接给了,何必闹到如此田地。”
太师椅上,李琼摇头轻叹,一脸惋惜。
听到这话,老顾等人顿时不淡定了。
你这三品心法,融过三家九小门派心法不说,还七坑八骗,机关算尽,才有今日之成就。
真是能装!
谭幽苦涩:“谭家夹缝中求生,太过艰难,这对逆子如此急于求成,也是一片孝心,求先生饶恕。”
“若蒙先生饶恕,谭家必举家来投,肝脑涂地,百死以报。”
李琼沉吟:“族长如此诚恳,若是还不点头,倒显得我太不上道。”
谭家父子大喜凝望。
李琼:“石冶权势太大,我如何敢肯定你们这不是苦肉计?”
谭耀、谭曜苦笑,口说无凭,这该如何证明。
谭幽凝声:“请先生说出一仇家,老夫去取来人头当投名状便是。”
李琼摇头:“叫你去杀,把柄反而落你手上了,想得倒美。”
谭幽愁若,凝思半天,猛的咬牙:“请先生摒退左右。”
李琼:“身边皆是我最信任之人,你但说无妨。”
谭幽老脸发红,声如蚊蚁:“半年多前,镇北王府小王妃拜访谭家,为小王爷充当说客,老夫一时没忍住诱惑,与她有染。”
谭家兄弟眼睛鼓出,僵住动作,嘴里还塞满羊肉,无比滑稽。
众人也目瞪口呆,随之集体古怪看向老顾。
老顾尴尬摸鼻子,人家没管住下半身,你们瞅我干啥子?
李琼紧声:“可是侧王妃季馨?”
石琼至今只娶两妻,正王妃出身东华宫,无论如何也不敢使其以色诱谭家。
剩下的,只能是季馨。
谭幽轻轻点头,伸怀捣出一枚玉扣:“这是她特意留下的贴身信物。”
李琼眼角示意。
阿狸抬手摄来,转递李琼手上。
这是枚双环扣,上雕玉枝雀鸟,正是季馨从小戴到大的。
李琼细细端详,嘴角疯狂抽动:“我暂且信你,剩下的你知道如何做吧?”
谭幽点头如捣蒜。
谭耀、谭曜大喜过望,赶紧起身拱拜:“多谢先生。”
李琼起身便走,留个无比高傲的后脑勺。
莫颜落、唐婉儿小步跟上。
离得远了,莫颜落笑嘻嘻:“公子好生厉害,竟能让人家反过来求着投奔。”
唐婉儿:“上赶着不是买卖,御下之术亦是如此,李大哥深谙此道。”
李琼叹息:“这要搁我,谁敢对你们伸爪子,我早把他剁碎了喂狗。”
“会咬人的狗儿不叫,这石琼真是个狠人。”
唐婉儿点头:“石琼这么合纵连横,确是所图甚大。”
李琼再度伏耳,诡秘述说,末了细细叮嘱:“请爷爷一定要把戏做足,而且时机要准,步骤千万不能乱。唐门能否北迁,成败在此一举!”
唐婉儿点头如捣蒜。
……
另一边。
谭家父子并肩往外走。
谭家兄弟一人一手的抬着托盘,边走边吃,那叫一个满足。
谭幽皱眉间伸手掐下一块连皮带肉的羊肉入嘴,随之化作满脸惊讶。
这口味之醇厚,惊艳至极。
离开县衙,谭曜立即苦笑:“你们发现端走羊肉时,曲劫他们脸上露出的不舍了吧。”
“我们上当了,这只羊不仅是专门为我们所烤,还花费如此心思,说明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我们。”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想收服我们谭家。”
谭耀愕然。
谭幽苦笑:“知道了又如何,先不说我们能否挡住他未来的报复,光那枚落在他手上的玉扣曝光出去,我们谭家就要面临镇北王府不死不休的报复,而且谭家也将彻底沦为笑柄,一辈子无法抬头做人。”
谭耀埋怨:“爹,你平时在外面风流就算了,连季馨也敢碰,真是让我们怎么说你才好。”
谭幽羞愧低头,不敢接腔。
心头暗暗嘀咕,我这三品无望,人生没了奔头,好点色咋地啦。
谭曜解围:“做就做了,反正等我们一走,吃亏的是他镇北王府。”
谭幽拼命点头,大为感激,岔开:“曜儿,你对他三年必成一等侯如何看?”
谭曜迟疑:“柳狸天赋绝顶,配以独门修行大药,两年入三品应是没有问题。”
“李琼天赋犹有胜之,以其妖孽般修行速度,三年入三品也问题不大。”
“我只是猜不出一年内哪个宗师会收归麾下,使他成为三等侯。”
谭耀:“唐欢言之凿凿,想来肯定是真的。”
谭曜叹息:“回大晋两月便聚起如此之势,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父兄二人疑惑注视。
谭曜:“他智计如狐,岂能不知聚拢四方之势必会引宫中那位猜忌,形如玩火。”
“你们可有想过,他这么着急,到底想干嘛?”
谭耀追问:“干嘛?”
谭曜茫然摇头:“我猜不出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入了寿安,不是大福就是大祸,再无第三种可能。”
谭幽咬牙:“事已至此,再无退路,只能博上他娘的一把。”
俩娃儿重重点头。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巩州季覆先行来报到,担任正八品县丞,负责坐堂审案。
这老侄子年方四十七,瘦面清须,一派儒雅风范。
不过,却仅七品修为。
他因武道天赋太过一般,这才离开庆阳,在巩州当个小吏目。
老爷子季约年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品行世所敬仰,乃士林领袖之一。
季覆并未仰仗其余荫,品德毋庸置疑。
随后,昌州陈孝也来了,这个就肚大脑圆,满面油光,一看就不像啥正经人。
李琼正中下怀,把筹办花魁大会、斗诗会的事情全丢给他。
彻底当起甩手掌柜。
九月二十八日,李琼亲临织造坊剪彩。
在爆竹噼啪声中,织造坊正式开门营业。
先是二楼悬下半人高的绵织三尾狐和大胖虎。
而后,店内依次挂上数十个小到五六寸,大到两尺的各式布偶。
布偶皆肥头大耳,肚皮塞得鼓起,一个赛一个的憨态可掬。
再配以明艳搭配,精致绣工,见者无不被萌翻。
一干富家小姐、老少妇女的少女心瞬间发作,涌入店内疯抢。
最小的布偶都定价二两银子,那根本就不叫事。
几十个布偶瞬间一抢而空,几个手慢的捶足顿胸,只差没哭出来。
直至绣娘们表示可以预订,这才作罢。
陈秀儿看着摆满柜台的银子,目瞪口呆,老半天没有动静。
等陈孝之子陈士廉和季覆之子季贲闻讯赶来,只剩从二楼悬下的两个大布偶。
锦质,非世家子弟、官宦之家不能购买。
而且,定价八金,折合近百两银子,价格太过吓人。
不过,卖掉三颗天命丸后,两个小伙子哪在乎这点小银子。
二人豪横的各买下一个,捧在怀里,闻了又闻,立即成为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金子入手,今日累计营业额超过四百两银子。
扣除材料人工,净赚三百两以上。
妥妥的一本万利!
此外,订单还源源不断。
有私人三两个的,也有绸缎庄要批发走放在周边州县店铺卖的,随便就是几十个。
就眼前这几个绣娘,累死也做不出来。
一时之间,众人崇拜看向李琼,对他的赚钱本事又有了新认知。
“瞅我干嘛,招人呀,会针线活的全招来。”李琼乐呵呵招呼。
陈绣儿、莫颜落等人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