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请孽障
作者:梦平意   武动大晋,诡才书生最新章节     
    次日午膳后。
    李琼拜别唐门,折道东北。
    依旧一行六人,三剑侍并未随行。
    今年是大灾之年,南方水患凶猛,覆盖多省,旷日持久。
    中原以北的整个北方大旱数月,几乎颗粒无收。
    整个大晋,粮食产量减产超两成。
    而大晋没有大战事,人口仍在大量增长。
    如此一进一出,粮食自然有些紧张起来。
    此去东北,正是前往巩州找孙夙讨要粮草,以及过冬棉服。
    天空雨后又在下雪,没有丝毫大晴征兆。
    道路泥泞难行,午后出发,直至第三天早上才抵达巩州。
    孙夙冒着大雪,出城相迎,在雪中冻得直冒鼻涕泡。
    路旁,停着数辆豪华马车。
    唐婉儿千金之躯,单独占据一辆。
    李琼、孙夙共乘一辆。
    剩下的,阿狸四人并不乘坐,依旧骑马守护马车两侧。
    他们体表升起元气罩,以御风雪。
    元气耗尽就往嘴里扔颗淬体丸,全当练功。
    孙夙凡人之躯,看不到元气罩,只是凝望四人风雪不侵的英姿,羡慕如红眼兔子。
    转而,他放下帘布,微躬胖胖,欲言又止。
    李琼视而不见,美滋滋的烤炭火。
    孙夙猛的咬牙:“孙某自诩处处恭谨,不知哪里得罪先生,请先生提点一二。”
    李琼惊讶:“常纲、常勒到底收你多少好处,竟会私下给你通风报信?”
    孙夙坦诚:“孙常两家本就姻亲故交,孙某自小就与他们熟识。”
    李琼恍然:“果然蛇鼠有道。”
    孙夙小心陪笑。
    你身份非凡,结交的全是龙虎之辈。
    我们不过地方小吏,确是蛇鼠之流。
    李琼沉吟:“孙大人,我听说你与两任寿安知县都有些不对付,任平是千机谷任氏族人,你呢,镇北王府吗?”
    孙夙急忙摇头:“孙某一心为公,绝无私心,李大人这话可乱说不得啊。”
    李琼轻嗤:“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要再跟宁知府告黑状了,他若还敢袒护,我就连你们一块告。”
    西宁府知府宁宇批了季覆、陈孝调任寿安,却没理会提审太原季家谋害前主簿曹昆主仆的嫌犯之事。
    显然看穿咱是无中生有,手上根本没有实质证据,纯粹恶心太原季家。
    这家伙,绝对是只老狸。
    孙夙唰的冒汗,拱手讨饶:“孙家乃刑部老尚书门生,绝非镇北王府党羽。”
    李琼皱眉:“此言当真?”
    朝堂虽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错。
    但是,总体来说,任氏掌控着吏部,镇北王府在吏部和都察院中两头讨好,埋下不少钉子。
    刑部则与内阁类似,相对独立,并不与二者同流合污。
    孙夙点头如捣蒜:“不敢隐瞒先生,千真万确。”
    李琼微松一口气。
    随着身份提升,触角扩大,当初云里雾里之事逐渐明朗。
    季札之死,任氏中的任平、任勖,太原季家的季望、季贤父子,甚至于大管家季护。
    只要逮住任何一个,也许就能揭开谜底,找出元凶。
    思及此处,李琼心头敌意大减,温和拍肩:“孙大人,我告黑状,主要是想吓吓你,好让你尽心尽力的帮扶寿安。”
    孙夙受宠若惊:“先生不说,我也当竭尽全力。”
    李琼补充:“二来嘛,孙大人捞得太凶,风闻极差,我这人心软,最看不得百姓受苦。”
    孙夙又冷汗直冒,信誓旦旦:“先生拳拳爱民之心实为当世楷模,孙某一定谨记教诲,广施善举。”
    李琼语重心长:“天道沧沧,福祸自招,孙大人好自为之。”
    大晋遍地贪官,咱没那精力理会。
    既然不是仇家,那么相识便是缘份,咱好心提点你一下。
    听与不听,释听尊便。
    孙夙感激受下。
    接下来,便是商谈政务。
    今年河西道天灾人祸,灾情严重,南方调来的粮食以汉中为中转站,发放各州府,再由州府酌情往下发放。
    因资源有限,只能按各地贡献值进行分配,寿安只是纳粮不足万斤的下县,按道理,所发放的钱粮应该少于泰昌及洮县。
    就算偏心照顾,依旧十分有限。
    至于过冬的棉服,北方是产棉集中地,以往一直供于内地。
    今年大旱绝收,要内地反向供应,确实拿不出太多。
    对此,孙夙也爱莫能助。
    幸好,北方冬季素来寒冷,各家多少储备足以保暖的冬装冬被,就算有缺口,也暂时不大。
    冬棉缺口不小,粮肉缺口更大。
    为此,李琼直接开口,动用寿安地方财政,从商人手中购买。
    听到这话,孙夙整个人都懵了。
    大哥,你寿安处处窟窿,县衙库房难道还有银子不成?
    李琼嘿嘿坏笑:“我罚没寿安大小赌坊十倍偷漏税的钱银,有两三万两银子。”
    孙夙贼眼大亮。
    感觉,一下打开新世界大门。
    ……
    寿安北郊,伏牛山。
    邓明慧回到三面透风的草庐,立即抓起扫帚前去扫墓。
    邓洪独立一墓,邓娇儿、万兴夫妇一墓。
    高皋、高炯父子离远些,合葬一墓。
    共计三座。
    她白天扫,晚上也扫。
    困了就依靠在姑姑邓娇儿的墓碑前睡觉,睡醒再继续扫。
    时复一时,日复一日,往返重复。
    无论石玄衣如何苦口婆心,始终紧闭双唇,一声不吭,不饮不食。
    那始终徘徊在墓地里的悲凉身影,饶是三圣卫铁石心肠,也眼中湿润,无比心疼。
    第三日,大皇子石乾、三皇子石鸿、东华宫白翦先后抵达现场,询问过情况,纷纷前去搭讪劝慰,皆铩羽而归。
    邓明慧依旧充耳不闻,目光空洞到令人窒息。
    对外界的一切,没有任何一丝的反应。
    “这是得了失心症,要至亲至爱之人才有望唤醒她封闭的内心。”
    石乾长叹。
    “邓明贽呢?”白剪焦急询问。
    石鸿大骂:“那卑劣小人此刻怕是已潜逃入西域。”
    周边,诸多先后赶来的各地青年俊杰沉默不语,没人敢搭腔。
    石乾清须飘飘,儒雅若修道之士。
    石冶玉面鹰钩鼻,五官极为立体,其母族祖上曾有人娶过西域公主,使其隔代继承血统。
    石鸿剑眉虎目,身形雄壮,威武过人。
    白翦英俊到男生女相,堪称人间扳手。
    先不论这四人身份,单这颜值气质就叫人自惭形秽。
    第六日,一袭宽松道袍的俊雅青年仗剑而来,修长身形往那一忤,飘飘若仙,又形若高山。
    年仅三十二岁的小天师王阳朔到了。
    前去见过邓明慧,他转身走出墓地,皱眉:“李琼呢,你们怎么不去请他?”
    白翦、三位皇子及众青年俊杰皆面露讪色。
    那孽障相貌出众,文则诗仙附体,武又天赋妖孽,医则鬼神莫测。
    每一种才华皆能吊打在场诸位,简直造孽。
    关键,还是个恬不知耻、毫无下限的货色。
    就这,只要他想,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
    不过,眼瞅着邓明慧已经七日滴水未进,再耗下去只怕真要香消玉殒。
    石乾终于咬牙:“二弟、三弟、白剪,要不遣人去请他试试?”
    三人艰难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