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还年轻，耳朵没有罢工，你可以小点声。”
阿塞斯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直扎威廉的心，他前段时间才被安娜嫌弃没年轻时好看。
威廉深呼吸，熟练劝说自己这是亲儿子，亲的不能再亲的那种，然后咬牙切齿放小声音。
“这样……可以了吗？娇贵的大少爷。”
“还行。”阿塞斯微笑点头。
阿塞斯和威廉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德拉科却看得目瞪口呆。
他毫不怀疑他要是敢这样和他爸说话，他爸能马上把他踢出家门，没有一秒犹豫的那种。
他哥真勇——不对，应该是他教父脾气真好。
威廉哄好他越来越难伺候的儿子后，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收到消息，马尔福庄园那边好像出事了，你要过去看一眼吗？”
说着，他微微挑眉。
“那位……实力又强了，庄园内部的魔法阵对他的阻隔不够，已经不能再提起他的名字。”
卡文迪许庄园设有大型魔法阵，用于隔绝外界的探测，之前在卡文迪许庄园范围内，伏地魔针对名字下的魔咒就会失效。
然而十分钟前，他说起伏地魔名字时，突然感受到一阵心悸，这是巫师对危险本能的感应，说明伏地魔的实力已经强到可以无视魔法阵的阻隔。
阿塞斯挑了挑眉。
魔法阵效果削弱了？
看来发现真相的伏地魔实力提升得之前还要快啊。
他感叹着，顺手加强庄园的魔法阵，在里面输入一部分魔力，保证日常的运转，剩下的就靠魔法阵对外界能量的获取。
“庄园魔法阵我加强了，短时间内应该够用，等以后我有时间，再全部毁掉重新绘制，几十年前的产物早该淘汰了。”
“好，这些小事你看着办。”
威廉点点头，话题一转。
“还有马尔福庄园那边的情况我觉得还是要找个人去看一下，你要是有时间，你就去，去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别被发现了。”
威廉习惯性叮嘱阿塞斯。
一抬眼，看到自家儿子隐约比他还高一点的个头，忽然有些感慨，叹息一声。
“你长大了，那时候明明才到我的大腿，现在比我都要高了。”
话落，他一视同仁打量一下德拉科，微妙地摇摇头。
“德拉科还差点，不过也快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们这些前浪也该把主场让给你们了。”
阿塞斯和德拉科对视一眼。
如果他们没听错，威廉的声音里透着点迫不及待，嘴边还挂着轻松惬意的笑？
“咳咳——”
威廉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咳嗽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小孩不睡觉容易长不高，德拉科，你先回房间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到书房找我，你父亲和阿塞斯现在没时间，我暂时代替他教你一段时间。”
德拉科选择性耳聋，只听到后面的话，眼睛顿时亮起，“谢谢教父，我明天肯定准时到。”
“哥，晚安，我先走了。”
自觉得了好处的铂金孔雀怕威廉反悔，赶紧往外走。
阿塞斯注视他远去的背影，略带谴责和不忍心地说：“父亲，你的良心不痛吗？德拉科甚至还没有毕业。”
“你当时帮我忙的时候比他还小。”威廉语重心长道，“我能理解你对他的爱护，但是阿塞斯，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家，你不可能永远将德拉科护在羽翼之下，我相信这个道理你也懂。”
阿塞斯当然懂，他甚至比威廉还清楚德拉科的成长，就连阻拦也不是单纯替德拉科抱不平。
“德拉科我另外有安排，最多……我最多可以给他一周空闲时间。”
威廉愣了愣，恍然大悟，痛心疾首把刚才阿塞斯看他的眼神和指责他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
“德拉科还是个没毕业的孩子，压榨童工，阿塞斯你的良心不痛吗？”
“为什么要痛？”
多情温柔的桃花眼流露出不惹人厌烦的圆滑，语气不明。
“无论是谁都有他独特的价值，发挥他们的价值是对他们的尊重，父亲，我记得这是你教我的，难道不对吗？”
威廉被问得哑口无言。
阿塞斯笑容满面朝着他，优雅地行了个礼。
“时间不早了，晚安，祝你好梦，我亲爱的父亲，”
好不要脸的狡辩，好不要脸的双标，好不要脸的笑。
简直、简直和他和安娜一模一样！不愧是他们的亲儿子！！
威廉不怒反喜，虚伪地回以一笑： “晚安，我亲爱的好儿子，希望你今晚不要突然表演大变活人，有时候恋爱也需要给对方一点私人空间。”
阿塞斯背影顿了下，声音顺着微凉的夜色飘过来，“可我得大变活人去一趟马尔福庄园。”
差点忘了。
威廉懊恼地皱眉，不由回忆起安娜说他老的话。
难道他真的老了，连记忆都衰退了？
不应该啊，他才四十四。
他纠结着，回到卧室，忍不住在快要睡着的妻子耳边问了一句，“安娜，我真的老了吗？”
安娜半梦半醒，嘴巴不受控制说出实话：“唔……老？啊，我骗你的，被骗了吧。”
怀疑自己一整天差点失去自信的威廉：“……”
是他的错，他怎么忘了安娜在德姆斯特朗的时候，靠着一张见人说人话，见他就说谎的嘴硬生生欺骗了他三年。
……
零点钟声响起。
倒计时还剩下一天。
“多洛霍夫”回到马尔福庄园，不理会卢修斯和贝拉等人的呼唤，径直走向地牢。
守在门口的食死徒看到是他，默不作声让开一条路。
地牢只有牢房最上方有窗，且数量有限，能照进来的月光少得可怜，但为数不多的月光足够暴露多洛霍夫不似活人、青白的脸，他一直走到地牢深处、四周都是墙壁，才摘下兜帽。
纳吉尼顺着灵魂的感应，从阴影里爬出来，坚硬的蛇头缠上伏地魔的手。
对待自己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魂器，伏地魔出乎意料地有耐心，冰冷的手指顺着同样冰冷的蛇身轻轻抚摸。
“好孩子，别着急，他马上就是你的了。”
纳吉尼听明白了，猩红的信子吐得更快，贪婪的目光游走在多洛霍夫的尸体上。
伏地魔微微一笑，僵硬的脸配上僵硬的笑容，和藏身污秽、行走在黑暗的吸血鬼有的一拼。
下一瞬，他直邦邦往后倒。
纳吉尼兴奋地游窜过去，将没有灵魂支撑的尸体撞到墙上，庞大的蛇身不紧不慢捆住一动不动的尸体。
从头开始，一点点吞入腹。
蛇身缓缓拱起一个大包，隐约可以看到人体的形状。
伏地魔的灵魂回到藏在密室的身体，慢慢睁开眼，甩动麻痹的手，拿起魔杖，起身走出去。
此时的多洛霍夫只剩下一双脚还在外面，一动不动。
“乖孩子，快点。”他催促了一句，手指在魔杖上摩挲。
纳吉尼立马加快吞咽速度，很快，多洛霍夫连脚也不剩，完完全全进入纳吉尼腹中。
“好孩子，我们去一个可以让你饱餐一顿的地方，记住我之前说过的话，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嘶嘶如同蛇吐信子的声音不由分说刻在纳吉尼的灵魂上，化作无形的禁锢。
伏地魔端详纳吉尼的蛇瞳，看清里面麻木的服从，满意点头，带着它大摇大摆走出地牢，消失在夜色中，他没发现，他的身后有一道身影也跟着消失。
边际天光亮起，新的一天到来，消失一晚上的伏地魔再次回到马尔福庄园，但他身边少了纳吉尼的蛇影。
他来到会议厅，坐到主位，闭目等待食死徒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