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我？”
阿塞斯勾起唇，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眼底却泛着彻骨的冷意，幽黑的瞳孔仿若择人而噬的深渊，深不见底，哪怕隔着足够远的距离也能窥见其中暗藏的危险。
无意中和他对上视线的邓布利多浑身一僵，心神不宁，握着魔杖的手沁出薄薄一层冷汗。
他的直觉告诉他说错话了，但现在的情况不容许他后退一步。
老人平静地挡在其他学生面前，直面阿塞斯的怒气：“很遗憾，如果我的理解没错，你似乎不打算继续——”
“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我想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失手，就像是这样……”阿塞斯慢条斯理卷起袖口，打响响指。
悬挂在半空的詹姆忽然失去了控制，猛地撞向旁边的树干。
围观学生发出惊呼，唯独斯内普眼睛不着痕迹亮了一下。
“砰——”
树干被詹姆撞得抖了三下，抖落一地树叶，詹姆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遭受重击的四肢和脑袋无力垂下，散落的头发挡住毫无血色的脸。
一旁的小天狼星见到这一幕，仿佛被激怒的野兽，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扭曲起来，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无形的束缚，挣扎无果后，他怒视阿塞斯，嘴里呜咽骂着什么。
“布莱克，你就那么着急找死？真以为有邓布利多在我就不敢杀你们？”
阿塞斯语气中已然有些不耐，被一个没脑子的蠢货挑衅，还是伤害了小斯内普的蠢货，他的耐心即将告罄，看向小天狼星和詹姆的眼神冰冷至极，嘴角原本勾起的弧度也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犹如实质的杀气轰然爆发，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周围都是未经世事的学生，根本抵抗不住真正的杀气，一个个吓得面色煞白。
尤其是被重点针对的四人组，他们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和压迫感笼罩住他们，他们浑身僵硬，被迫沦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那股子压迫感漫不经心又格外残忍地碾压他们的四肢百骸，摧毁他们的精神意志。
痛！太痛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哪里痛，只能颤抖着抱紧自己。
小矮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卢平手中的书掉落，被书挡着的魔杖露了出来，滚落地面。
其他人没有受到重点对待，比四人组要好上一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没人敢抬起头直视阿塞斯。
除了斯内普。
他是那么多人中，唯一没有被杀气影响到的人。
他看着阿塞斯戾气缭绕的侧脸，识趣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衣袖下，苍白的手指仍旧紧紧握着魔杖。
这次不是寻求精神上的支撑，而是作为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虽然看现在的局面，这个男人似乎在维护他，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把所有人都杀了。
万一杀红了眼，连带着把他也杀了怎么办？斯内普越想越有道理，十分的警惕再度提高到十二分。
阿塞斯还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一开始看到的画面几乎把他的理智烧得灰飞烟灭，反正他有能力善后，为什么不杀？
可惜，西弗还在。
还是对他全然陌生的西弗。
见到斯内普的第一眼阿塞斯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他熟悉的西弗，最起码现在不是。
所以就算再想动手他也忍到了现在，就是担心破坏第一印象。
现场安静得吓人。
除了小天狼星害怕之余还能使劲哼唧几声，其他人都像死一般寂静。
有几道充满恐惧和不满的视线落到邓布利多身上，面对那些隐晦的目光，邓布利多脸色难看地收回手。
他不是不想阻拦，可他抬手的时候，一股沉甸甸的魔压混着杀意强行压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抬不起手，等他好不容易抬起手，詹姆已经中了招。
“布莱克？你这是在骂我？”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撕破几乎被杀气凝固的氛围，给人撕扯出呼吸的余地。
然而除了斯内普外，所有人的心再度往下沉，因为被问话的对象正是悬挂半空的小天狼星。
这次邓布利多不敢再拖，选择先发制人，他挥动魔杖，一连甩出好几个魔咒，本人更是“砰”的一声，出现阿塞斯面前，魔杖直指阿塞斯的心脏。
空气中多了一股陌生的杀气。
邓布利多……动了杀心。
阿塞斯静静看着越来越近的魔杖和邓布利多，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抬起手，合上手掌。
空间扭曲，数道魔咒方向再次被改变，直击小天狼星和詹姆。
可能是阿塞斯给邓布利多的压力太大，他全然没有留手，这几道魔咒都是实打实的杀招。
换而言之，一旦詹姆和小天狼星被击中，谁都活不了。
阿塞斯期待地盯着两人看。
这可不是他动手的。
就算破坏第一印象也不该破坏到他这，感谢邓布利多的慷慨。
“不！”
眼看自己的魔咒偏离方向，直奔詹姆和小天狼星，熟悉的一幕让邓布利多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苍老的面容流露出几分恍惚和痛苦，连对面的阿塞斯都忘了，奋力挥动魔杖，试图救下两人。
阿塞斯不着痕迹瞄了眼身后的斯内普，又看向不似平常冷静的老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抬手拦下那几道致命的魔咒。
詹姆和小天狼星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邓布利多发出的魔咒下。
在魔药大师内心深处，邓布利多始终占据了极大的位置，就算从来没提过，身为枕边人的阿塞斯也能看出来。
要是真的间接导致邓布利多杀了詹姆和小天狼星，从而让邓布利多难过，西弗不会怪他，却会自责。
看来杀人这锅还得他自己背。
背就背吧，又不重。
阿塞斯轻轻叹了一口气，四人的命运就在这一口气中落定尘埃。
是的，从头到尾，他都没打算让这四个人活下来。
说他残忍也好，疯狂也罢，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怎么样让这四个人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