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
嗒 嗒的马车声一入城就淹没在喧闹的人群之中,马车内二人却是相谈甚欢。
端木老鬼,想不到你跟这城主府的少主关系竟然如此亲近,听说他当年曾经流落到落叶城,看来你们也是那时相识的吧。
端木泽一脸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他平日里都是叫我一声先生的,在这临安城里也算是独一份儿了,哈哈。
二人相识多年,也可说是相交莫逆,闲谈随意,插科打诨,无所顾忌。马车里时不时就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谁知谢医痴话锋一转:端木老鬼,你跟我说实话,玉儿那丫头是不是也是从落叶城过来的。
端木泽心里一惊,原来谢老鬼是在试探自己,只是他心里好奇,自打二人认识以来,他就知道这谢老鬼只醉心于医术,从来不会对这些八卦趣闻感兴趣,今日为何会这般。
他心思一转,望着谢医痴说道:谢老鬼,我自到临安城以来,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你了,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也实话告诉你,除了此事,你我二人 之间没有秘密,也请你看在你我交情的份儿上不要打听此事,以免我难堪。
谢医痴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知道犯了忌讳,可他一想到自己那个小徒弟,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喜欢她的那股痴劲儿,可小小年纪目的性太强,心思太重不是好事,他反倒希望她跟他师兄那般,贪玩儿,顽劣,那才是少年天性。
车内气氛尴尬了片刻,端木泽主动另起话题:谢老鬼,你跟我说实话,那屠老城主的身体真的没有大碍吧。
唉,老城主毕竟年事已高,年轻之时又东征西走,到处厮杀,身上有多处隐疾,确实不太好。
端木泽听完有些意外:啊,那不会影响问心接任城主之位吧。
谢医痴面带不悦道: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功利了,莫非是想着那问心公子做了城主,你好借着关系再多挣些银子,可那城主之位该由谁去坐,还不是由圣上说了算,你莫不是也把这临安城当成他屠家的了吧。
端木泽听完一声苦笑,自嘲般说道:想不到我端木泽在你心中竟是只会钻营逐利之人,宁州边境战事持续了两年,这临安城何曾幸免过,苛捐重税,各种巧立名目,百姓日子越来越难,就连我们这种市侩的商人也是有苦难言。我并非在意谁来做这个城主,更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多做一两笔生意,可这城主背后可关系着一城的百姓的生计,安危。
屠老城主这么多年,德高望重,不敢说两袖清风,也算是克己奉公吧,如此百姓才能过着太平日子,若真是卷入斗争,你说这临安百姓还能有太平日子吗?别人我不敢说,我与问心相识十数载,他心怀仁德,体恤百姓,若真是由他接着做这临安城的城主,那临安百姓不是多了条活路吗。
谢医痴听得连连点头,这些他确实从未想过,经他这么一说,心里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误会了端木泽,咧嘴一笑道:哎呀,端木老鬼,看来我还真是误会你了,经你这么一说,确有几分道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屠老城主虽然身有隐疾,可他毕竟自幼习武,身体底子较好,我回去之后找几张好方子给他好好调理一下,不敢保证让他容光焕发,长命百岁,但是让他安享晚年还是没问题的。
端木泽笑道:好,如此我便放心了。
吁 吁 吁 吁
东家,回春堂到了。
一路闲谈,不知不觉已到了地方。
二人刚下马车,就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似乎正在对他叮嘱着什么,那小丫头见了二人,立马开心的喊道:师父,端木叔叔,你们回来啦。
二人见了那丫头皆是一脸欢喜,端木泽笑着说道:玉儿,几日不见又变漂亮啦。
小丫头听了一脸开心,端木泽又跟谢医痴说了几句,才借口商行有事径直离开了。
谢医痴边往店里走边问道:玉儿,今日有几位患者吗?
师父,有三位,一个脉象……
……
亥时的城主府,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小沐沐刚刚陪爷爷玩闹一番,此刻正在屠窈瑶的房里睡得香甜。
她不会想到爹娘此刻正在房间里做游戏,成人游戏。问心在军营一待就是几个月的时间,久别胜新婚,各种动作要领却烂熟于心,惹得公主娇喘连连,就差跪地求饶了。
云雨过后,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屋里地龙烧得火热,二人衣着寸缕,春光无限,公主身上潮红还未褪去,满脸娇羞,休息了好一会儿,屋里才平静下来,只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夫君,等过完年,我想带着沐沐跟鹏儿回一趟越州城,这么久没回去了,我也想皇兄了。
问心拥着公主的手紧了紧,他知道肯定是阿姐跟公主说了什么,阿姐的意思很明显,婉儿跟圣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关系极好,她自然是想利用这层关系了。
他本来不想如此,可一想到父亲如今都病成这样了,还在替整个屠家考虑,他就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婉儿,你若不想就别回去了,能娶你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儿,我不愿看你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上官婉儿听了,往他怀里使劲儿靠了靠: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夫君,更何况即便是为了鹏儿跟沐沐,我也要去的,皇兄最是宠我,你放心吧。
是啊,曾经我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可如今有你,有了孩子,还有爹跟阿姐,说什么我也不能放手了。
夫妻二人看似随意说着,可二人心里都明白,彼此话里都有不能明言的意味,一边是兄妹,君臣。一边是夫君,家人。孰轻孰重还真是难以取舍。
嗯,皇兄若真是猜忌于你,我定会想办法说服他的。
窗户纸终究还是被捅破,问心知道公主鼓足了勇气,他拥着妻子的手紧了紧,一脸宠爱的说道:婉儿,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娶了你。
上官婉儿听了粉脸通红,娇嗔道: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了。
我不知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再无牵挂,直到后来遇见了你,那时我便告诉自己,这一生都要让你开心,幸福。
明明知道这话有七分假,可上官婉儿听了还是心花怒放,俏皮的说道:我也是,你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一生都要对我这般好。
放心吧。
问心的手多了一丝柔软,轻轻划过锁骨,一路往下。
上官婉儿感受到那火热的气息,娇羞的说道:真的吗,怎么个好法?
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情话,却满含春情,二人再次做起了游戏,翻滚在一起。一生太远,何不只争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