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凌志远并无特别的依仗,副县长黄国章是最为开心的,一不留神便喝多了。
将方海洋送走之后,县长于光道便搀扶着黄国章向着云榆二号车走去。
虽说秘书和司机是领导最为信得过的人,但也得看情况而定。傍晚之时,于光道和黄国章下车之后,便打发秘书和司机自己去吃饭了,然后在车里候着。
在走向二号车的过程中,黄国章吃力的扬起头来,开口说道:“县长,我说的没错吧,那小子刚从浙……浙东过来,在江南绝无关系,这下你该信……信了吧?”
看着黄国章一脸得意的表情,于光道没好气的说道:“你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这小子的档案资料在组织部,就算方海洋也未必了解他的全部情况。”
凌志远等人作为浙东、江南两省交流的年轻干部,档案资料全都在组织部,于光道这话说的并无问题。
“怎么,你还想去组织部打听一下?呵!”黄国章说话的同时,嘴角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笑意。
组织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于光道作为一县之长,在云榆虽然牛叉,但去组织部便有点不够看了。别说处长什么的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也能给他脸色看。
于光道在官场混迹多年,焉能听不出黄国章话语里的嘲讽之意,当即将脸色一沉,冷声说道:“我没那么大的能耐,要不你帮我去打听一下?”
黄国章听出了于光道话里有话,连忙出声解释道:“县长,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那小子在江南省绝不会有依仗,如此张扬只不过是年轻气盛而已,你只管出手收拾他就是了。”
说也奇怪,酒后的黄国章之前说话有点结结巴巴的,这会却如没事人一般,说的很是流利,一点问题没有。
于光道听到黄国章的解释之语后,心里稍稍舒服了一点,沉声说道:“我心里有数!”
就在这时,秘书和司机迎了上来,于光道将黄国章交给了两人,他则背着手在后面跟着。虽说方海洋明确表示凌志远并无靠山,但于光道的心里就是有点没底,真是咄咄怪事。
上车之后,黄国章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快便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坐在副驾上的县府一秘宋文才透过车内后视镜悄悄打量了一眼于光道,见老板正一脸阴沉的端坐在车后座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见此状况后,宋文才心中充满了矛盾,不知该不该将黄县长叫醒,以免他打扰了老板。
一番思索之后,宋文才还是决定作罢了。黄县长和县长之间的关系本就很好,再加上他喝多了酒,这会若是叫醒他的话,无异于自取其辱,没那必要。
一路上,于光道都思索着他的副手——常务副县长凌志远。黄国章认为他是年轻气盛,但回顾其在县长办公会上的表现,于光道半点看不出他的“气盛”来。
“这小子还真有点让人琢磨不透,我姓于的还是第一次看不明白一个年轻人。”于光道心里暗想道。
在官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于光道自诩看人的目光还是挺准的,尤其在面对年轻人之时。凌志远虽然年轻,但在于光道的眼里,他和那些在官场浸淫多年的老狐狸一般,一眼根本没法看透。
就在一县之长于光道闭目沉思之际,二号车已驶进了云榆县城。秘书宋文才突然回过头来,低声说道:“老板,前面好像是李县长、胡县长,另一位好像是新来的凌县长。”
听说李金福、胡光忠两人在一起时,于光道并不以为意。这两人之间虽说年龄差异比较大,但却一直挺谈得来,走的很近。凌志远竟然和他们俩走在一起,这让于光道如何能淡定呢,当即便嗖了一下坐直了身体,探头抬眼看了过去。
下午的县长办公会上,副县长田建祥在凌志远帮其争取到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一职后,已明确表示站队了。李金福、胡光忠两人现在又和凌志远搅在了一起,这让于光道心里如何能淡定呢?
于光道透过昏暗的路灯光,一眼便看出了凌志远、李金福、胡光忠三人并排前行,同时,还在谈论着什么,一副兴致很浓的样子。
冷哼一声之后,于光道将身体后仰,重重的倚靠在车后座上,满脸的阴沉之色。
宋文才见到这一幕后,透过车内后视镜偷瞄了老板一眼,随即便目不斜视的盯着正前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
凌志远和李金福、胡光忠两人喝完茶之后,步行往回走。当瞥见二号车从身边疾驰而过之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李、胡两人见到于光道的车驶过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三人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片刻之后,便到了县委县政府招待所门口。
“李县长、胡县长,我到了,两位慢走!”凌志远冲着两人客气的说道。
李金福、胡光忠和凌志远握手道别之后,继续前行,直奔县委、县政府的宿舍楼而去。
向前走了一段之后,胡光忠迅速回过头来扫了身后一眼,见不到凌志远的身影了,这才开口说道:“李哥,你说县长会不会看见我们?”
“我们三个大活人大摇大摆的在路边走着,他怎么可能看不见呢?”李金福出声反问道。
听到李金福的话后,胡光忠一脸郁闷的说道:“这下麻烦了,县长一定认为我们俩和凌县长走一条道了,这可怎么办呢?”
“你想多了,就算他有这想法,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必是坏事!”李金福一脸笃定的说道。
胡光忠一脸不解的说道:“这怎么不是坏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于的心眼有多小,他一定会给小鞋给我们穿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如果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来打个赌!”李金福沉声说道。
胡光忠见状,当即开口说道:“打赌就打赌,你说吧,怎么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