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过下班时间了，但凌志远并未离开，他在等朱洪生过来汇报工作。
下午时分，凌志远接到汪琦琳的电话，说柳雨晴过来了。
她们住在御龙湾小区6号楼的708室，让他过来后，直接上楼。
这房子是前段时间汪琦琳托朋友吴雪柔帮她买的，昨天过来后就拿到钥匙了。
在这之前，汪琦琳听说，红云碧水温泉度假山庄的设施很好，特意和凌志远过去享受一番。
凌志远接到电话，就说局里有点事，他要晚点才过去。
汪琦琳毫不在意，告诉他，多晚过去都行，她们等他。
汪、柳二女对凌志远很了解，不过不是工作中遇到棘手的事，他定会一下班，就赶过来。
朱洪生进门后，急声道：“不好意思，局长，来迟了，这都过了下班时间了。”
“洪生，你我之间就别客气了。”
凌志远出声招呼，“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坐下来说！”
朱洪生觉得跟在凌志远身后干工作很省心，只要将工作干好就行，其他的完全可以不要问。
前任局长喜欢阿谀奉承，朱洪生不擅长溜须拍马，最怕向他汇报工作。
在凌志远面前，他则全无这方面的顾虑。
“局长，我和方华冠谈了很多，但收效几近于无。”
朱洪生出声道，“一问到关键处，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要想让他说出实情来，难度很大。”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沉声说：“这是正常情况，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他绝不会说出实情的。”
“是的，局长，我也这么认为。”
朱洪生赞同的说。
“除了方华冠以外，事情有没有进展？”
凌志远出声问。
朱洪生略作思索，压低声音道：“凌局，我仔细研究了三本黑色笔记本，三年以来，交警支队小金库的资金高达一百五十万。”
“除用于招待、烟酒、旅游等违规报销以外，还有一个代号y的领导，先后拿走了将近四十万。”
“这么多？”
凌志远一脸阴沉的问，“这人是谁？”
“我问方华冠，他推说忘记了，怎么也不肯说！”
朱洪生一脸郁闷的说。
为了撬开方华冠的嘴，朱洪生想尽办法，但他却不为所动，咬死不说。
凌志远的脸色更阴沉了，低声问：“洪生，你觉得，这人可能是谁？”
“局长，我起先觉得，这人可能是龙，但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朱洪生蹙着眉头，沉声道，“首先，方华冠没理由用y代表龙；其次，龙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从交警支队拿走四十万。”
凌志远点头表示赞同，朱洪生的分析确实有道理。
既然用字母代替人物的姓氏，如果是龙晓峰的话，方华冠定会用l，而不是y。
当然，他这么做，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虚。
不管怎么说，凌志远觉得可能性不大。
除此以外，正如朱洪生分析的那样，龙晓峰只要脑子不进水，不可能直接从交警支队拿着这么多钱。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除了龙以外，你觉得，还有可能是谁？”
凌志远蹙着眉头问。
“这人如果不是龙晓峰，那更不可能是邱福海。”
朱洪生沉声道，“局长，我真想不出来这人是谁了，您怎么看？”
凌志远递了支烟过去，出声说：“你在芜州市局任职多年，你都猜不出来，我更是白搭。”
朱洪生有意帮凌志远点火，他却已自行点上了。
“我虽不知这人是谁，但却有两点想法，可供你参考。”
凌志远出声道。
“请局长赐教！”
朱洪生急声道。
这个y是谁，朱洪生想了一下午，都毫无头绪。
听说凌志远有想法，自是迫不及待。
凌志远抬眼看过去，出声道：“第一，这人和市局或是交警支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他拿不到这笔钱。”
“没错，局长，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洪生出声道。
“除此以外，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
凌志远伸手轻捏着下巴，沉声说，“这一做法似乎有前后矛盾之意。”
“局长，您所说的前后矛盾指什么？”
朱洪生一脸不解的说，“我有点不明白！”
凌志远面露凝重之色，出声道：“你刚才也说了，以龙晓峰的身份、地位，从交警支队拿这钱，绝对没问题。”
“正因为他的身份、地位特殊，他反倒不可能这么去做。”
“至于说原因，很显然，风险太大。”
“龙晓峰不会这么去做，你觉得，换作其他领导会这么做吗？”
朱洪生听到凌志远的话，面露沉思之色，出声道：“局长，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是说，能拿到钱的人，不会这么做；会这么做的，又拿不到这笔钱。”
凌志远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没错，方华冠他们不是傻子，如果不是有密切关系的领导，他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给对方？”
朱洪生听到这话，眉头皱的更紧了，越想越觉得，局长的话有道理。
“局长，你说，这个y会不会压根就不存在。”
朱洪生试探着问，“方华冠随手写了个符号，用意迷惑人。”
凌志远眉头紧锁，沉声作答：“洪生，你说的这种可能性虽不能完全排除，但肯定不大。”
“方华冠压根没想到，这黑色笔记本会被曝光。”
“这么做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完全没必要。”
朱洪生略做思索，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这么说，y是真实存在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我倾向于这一观点！”
凌志远沉声道，“只要我们抽丝剥茧的去排查，最后一定能将这个人找出来。”
“好的，局长！”
朱洪生沉声说，“我会在方华冠身上多下功夫，争取早点撬开他的嘴。”
凌志远点头表示赞同，出声问：“黎世明和谭荣知道这个y是谁吗？”
“谭荣刚被提拔上来，一无所知。”
朱洪生出声道，“黎世明也不知道，我特意去问了孔俊，他同样一无所知。”
“看来方华冠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到位，这个y除了他本人以外，谁都不知道。”
凌志远沉声说，“这反倒说明，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朱洪生听后，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