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爵位之外,大明此次也格外大方,来的贵族们都有赏赐。
丝绸、瓷器、茶叶,这三样东西永远是不过时的,受到追捧。
围着篝火,皇帝欣赏着蒙古人热情的舞蹈,大量的蒙古贵族热情在舞台中央和歌而舞,表达对处罗可汗的尊崇。
火光倒映在朱谊汐的脸上,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显示出他的心情格外不错。
而另一边,年仅十二岁的秦王朱存槺,就有些招架不住。
北海郡王布达里则热情地坐在他身边,指着身后几个小萝莉,不断得介绍着。
显然,作为年龄最大的皇子,他遭受了布达里格外的优待。
朱存槺将目光转向皇帝父亲,但皇帝却装作若无其事,欣赏着贵族们的舞蹈,吃了烤肉,别提多快乐了。
“我大女儿活泼可爱,您瞧瞧,我特意给他请来读书人教导,毛笔字写的格外的有劲……”
秦王勉强附和的。
此时他哪里不明白,伟大的皇帝父亲,已经将他给卖了,充当联姻的对象。
看着身后灯火下含包待放的蒙古女孩,其特有的异域风情,呈现出与汉人女人不一样的美感。
虽然还未成年,但对于美的欣赏,他已经具有了。
希望膻味不多吧!
心中叹了口气,他嘴角扯出笑容。
篝火晚会的顶点,离不开摔跤。
蒙古贵族们英勇而战,而皇帝也不含湖,直接派出顶尖的侍卫应战。
显然,蒙古人还是敌不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侍卫。
夜间,皇帝享受着蒙古人的热情。
两个蒙古女人模样漂亮,身兼汉人之精致与蒙古人之豪放,让人流连忘返。
事后一问,果然是汉、蒙混血。
对此,朱谊汐照单全收,准备带回北京城,也算是收揽蒙古人心。
感受着女儿家的柔情与服侍,此时的皇帝脑袋放空,最具有思考。
聚集在承德的蒙古贵族超过两百,基本都是各地的大部落出身,没个千八百帐的部民根本就说不上话。
拉拢上层贵族的心思倒是成了。
但最要紧的,还是一步步来,像是察哈尔一样,扩大汗部,进行筑城,慢慢收权,绥远、察哈尔、吉林都司,都要进行。
而喀尔喀蒙古,也就是漠北蒙古,则要从长计议了。
“有顺从,但是不过。”
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脑袋陷入女人的怀抱中,感受着温柔且弹性的包围,朱谊汐鼻腔中充斥着一种草原特有的青草香味。
“历史上满清是怎么征服喀尔喀的?”
“应该是准噶尔统一漠西蒙古后,选择东进想要统一蒙古地区,从而招致整个喀尔喀反对,也严重干扰了满清的满蒙一体政策……”
“面对危机,清朝选择出击,也不得不打,从而彻底征服了喀尔喀蒙古……”
“不过相较于将整个漠西蒙古人道毁灭,漠南设理藩院直管,漠北地区倒是一直持放任状态,好像只是又增加了一个汗王,让其变成了四部汗王。”
越想越困,最后他忍不住而闭上眼。
翌日,皇帝刚洗漱完,蒙古人送来一个好消息,漠北大活梻法王——哲布尊丹巴,从漠北赶来,特地来此觐见。
对此事,朱谊汐是格外欢喜的,立马叫上在绥远、察哈尔两地的圣僧弟子,也就是钦定的一世活梻,进进一场友好的佛学讨论。
哲布尊丹巴本是土谢图汗的儿子,是蒙、臧结合的重要象征,同样也是整个漠北地区的信仰中心。
在几年前,达濑、班婵两人从高原来到草原讲经,宣扬佛法,哲布尊丹巴就赶来求见讨论。
后来更是去往拉萨,进行一番求学,改信。
从觉囊派,变成了格鲁派,高原佛教也承认其为第一世哲布尊丹巴,开始在漠北真正意义上体系传承,佛学领袖。
但仅仅是漠北三部承认也不保险,哲布尊丹巴更需要皇帝的册封,享受官方带来的待遇。
由此,无论在蒙,还是在明,他都是漠北事实上的佛学领袖。
年轻的哲布尊丹巴不过二十四岁,多年的佛法修行,让他浑身上下充满着导人向善的气质,一举一动,似乎都具有深意。
“尊敬的大皇帝陛下——”
“法师阁下有礼——”
皇帝也很客气,他坐在主位,招待的这位年轻的大喇嘛。
这位漠北活梻,20来岁的年纪,脸上是布满了风霜,一双大眼睛微微闭合,似乎隐藏着智慧。
朱谊汐虽然对佛学不懂,但对这个年轻人却是佩服。
众所周知,青藏高原行走困难,高原反应让人难受,而哲布尊丹巴却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在如此交通条件下,千里迢迢赶去拉萨。
一般人的话,半条命都耗在路上,但他却仍旧无惧,在拉萨修行数载,毅然决然的改信格鲁派。
如此大毅力大智慧的人绝不可小觑。
这位大喇嘛通行藏、蒙、汉三种语言,与皇帝沟通完全不成问题。
两人聊了一些漠北草原的话题,渐渐将话题带到了漠北的佛学上。
“我有意在北京,为大喇嘛修建一座寺庙,一如高原两位圣僧。”
皇帝率先开口,尽显拉拢之色。
哲布尊丹巴自然愿意,不过他还是补充道:“喀尔喀诸部民众佛学不昌,小僧还得留在漠北……”
“我明白!”朱谊汐收敛笑容,认真道:“漠北诸寺庙不成体系,正需要有人统合,而朕觉得,上师却十分适合。”
“朕决定册封你为呼图克图大喇嘛,汉名为尊圣法王。”
呼图克图一词与藏语“八思巴”、汉语“圣者”互译,是佛教术语,也是仅次于达来、班婵的地位。
“除此外,大喇嘛所驻的德光寺,朕将赏赐一万块银圆修缮……”
说出了一系列的条件后,朱谊汐就静静地看着他,等待回复。
即使经受过不少的惊涛骇浪,但面对大明皇帝的册封,哲布尊丹巴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也就是说,自此以后,他不仅事实上统帅着整个漠北佛教,还将在名义上统帅,这不知道让他省去多少的功夫。
甚至他能超脱于漠北诸部,独成一股势力,让人不可小觑,就算是那个土谢图汗的老爹,也休想再拿捏他。
“阿弥陀佛——”哲布尊丹巴,什么也没说,只是念了一句佛号。
一切都在不言中。
皇帝则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随后,在众多蒙古贵族中,皇帝宣布了任命,将这则消息扩散到了整个草原。
想来用不了多久,整个漠北就会知道这则消息,佛教徒们也会明白了。
大明皇帝的支持,抵得上数个土谢图汗。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加深对喀尔喀蒙古诸部的控制,信仰方面的控制,使得哲布尊丹巴能逐步摆脱土谢图汗的控制。
这也是漠北诸部乐见其成的。
而此时,我们秦王朱存槺,正在遭受两个少女的纠缠。
十二三岁的年纪,活泼的性格,娇憨可人的模样,穿着华丽的蒙古袍,一口纯正的汉话让两女面前格外的怪异。
此时的朱存槺,也入乡随俗,穿着一件轻便的蒙古袍,整个人显得英姿挺拔,显然是继承了皇帝的优良血统。
“好了——”叽叽喳喳的言语让他烦不胜烦,索性他直喊了一句,两个少女这才做罢。
“咱们去骑马吧——”
朱存槺这才摸了摸两女头,温柔地说道:“但是说好了,不能再吵了。”
“要听话知道吗?只有听话的女孩子才是最漂亮的。”
见着迥异于蒙古大汉的俊朗,两少女迫不及待地点头,然后一人一只胳膊抱在怀里,嘻嘻哈哈地向着远方而去。
在他们不远处,布达里拿着单筒望远镜张望着,虽然听不清言语,但此等场面,着实让他欢欣鼓舞。
“就该这样,女儿们再加把劲,争取晚上把他睡下,用汉话来说就是生米煮熟饭,哈哈哈——”
布达里畅想着:“跟大明联姻,我家在察哈尔的地位将会极其稳固。”
“可惜,这一次没有见到太子,但不打紧,我还有几个漂亮女儿,整个年岁合适。”
相较于正统的察哈尔汗,布达里只是林丹汗的侄子,还是庶支,在察哈尔内部实力上并不占优势。
即使数次瓜分了察哈尔汗本部,拥有近四千帐的部民,察哈尔本部仅仅剩下三千帐。
但这一切不过是察哈尔汗未成年罢了,话语权极弱。
而一旦等到他成年,大义的优势,黄金家族的嫡系出身,将会让他不断的增强,从而再次统领察哈尔部。
这一切都让他忧心忡忡。
与明朝加深关系,自然就成了首选。
不一会儿,皇帝召见了他,直言道:“此次你不会再去北京了。”
“阿?”布达里惊了,他开始有些怀疑人生,脸上的肥肉不住的乱颤,目瞪口呆。
“这是为什么?”
皇帝轻声道:“这一次,我将带着察哈尔汗回北京,察哈尔部不能没人坐镇。”
察哈尔汗阿布尔,已经十岁了,长期待在草原上,饱受那些贵族们的影响,这是极其不利的。
这就像后世的溥仪,虽然退位了,但却依然受到那些封建残余的洗脑,到了民国,依然想着维持皇帝那一套。
甚至最后都到了不惜当傀儡的地步,这显然与教育分不开关系。
朱谊汐察觉此事后,顿觉不妙,立马决定将这位察哈尔汗亲自带在身边教育,培养感情。
自然而然,两位大汗,必须要留下一个镇守察哈尔,不然容易乱套。
听清楚情况后,布达里忍不住道:“陛下,我去北京只待两三个月就回来,入秋前肯定回来。”
他甚至举着手说道:“孙总督威望卓着,有他在赤峰,根本就没人敢捣乱,察哈尔部最近几年安稳的很。”
听到这,朱谊汐倒是不禁点点头,表示赞同。
事实上,他并非头热,直接在草原建造城池,定居。
而这一切的基础,则是青贮。
即,将大量的饲料进行压实,发酵,就像是泡菜一样,能够保存大量的动物饲料,从而为定居创造物质条件。
再加上大量的汉民涌入,耕地被不断的开发出来,粮食的增多也让牧民定居喂养牲畜,不需要频繁的转场,迁徙。
这对于牧民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毕竟人类都是崇尚安定的,频繁的奔走劳作,不仅牛羊们会瘦,普通人也会厌倦劳累。
能够安稳的定居,住上一座不漏风的房子,是人类普遍的追求。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牧民们往年频繁的赶场,这几年从一年四次,渐渐变为一年两次,从而稳定下来。
而商业的需求,也是牧民们不得不定居,从而固定路线,获得大量的盐、茶、铁、布料等物资。
也因此,察哈尔有了赤峰、承德、宽城三座城池,而后续还会再增加。
面对大舅哥渴求的眼神,朱谊汐心软了,答应下来。
随后,皇帝来到马场,开始了选马之旅。
蒙古贵族们集齐在承德,这自然会献上大量的骏马,表达对皇帝的尊崇。
虽然许多是蒙古马,大半比较矮小,但许多优异的品种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基因变异这种事,还是会有的。
“她们怎么会在这?”突然在马场外,朱谊汐见到了两个不可能出现的人物。
两个身材玲珑的少女,骑着马,在阳光下碎步而行,窈窕的身姿,蓝绿色的眼眸,立体的五官,无不吸引人。
一旁的刘阿福则轻声道:“奴婢去问问。”
“算了——”
朱谊汐瞥了一眼众人,最后的目光落在羊乐身上。
后者连忙跪下:“奴婢该死——”
“算了,饶你一回,但没有下次。”
皇帝沉声道,然后骑着马缓步而去。
夜间,一场赛马就如约而至。
面对两匹少女的西洋马,朱谊汐胯下的蒙古马也毫不逊色,马颈修长,昂首进发,让少女们惊呼不止。
一时间,不知跑了多久,两匹西洋马到底是身娇肉贵,在长途跋涉中败下阵来,汗津津地向皇帝认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