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应该的,小子那些年可是没少受您照顾!再说羽澈交待我多来府里看看您,我这疏忽了。”齐扬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在他心里,羽老国公就是巍峨的大山,他历来敬仰。
羽老国笑了笑,示意他找个地方坐下,齐扬也知羽老头要处理家事,便找了个离得不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羽老国公转过头,目光缓缓从站在床边不远处的几人身上扫过,最后眼神定定地锁住羽承睿。
在羽老国公凌厉的眼神压迫下,羽承睿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余几人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而这会,房内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老爷子这是已经知道下毒之人是谁了!
“睿儿,你……你……你这是……”羽家大爷一脸惊恐地望着羽承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看着羽承睿跪下,急忙想过去把他拉起来,但那只颤抖得厉害的手却怎么也伸不过去。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一直令他骄傲的孩子竟然敢做出这种十恶不赦、天理难容的事情来!
“父亲,是儿子教子无方,您责罚儿子吧!睿儿他……睿儿他……”
羽家大爷满脸泪痕地在羽老国公的床前跪下了,整个人如丧考妣般面如死灰,连说话都哆哆嗦嗦的,甚至说不完整。
羽家大爷一共有三个嫡子,但只有羽承睿这个嫡长子是他耗费了大量心血教导出来的。
这个孩子不仅在心智和头脑方面远超同龄人,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一直以来都是大房中最受期待的那个。
如今,全毁了,这让羽家大爷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祖父,下毒之事为祖儿一人所为,与父亲无关,孙儿罪该万死,请祖父不要迁怒于父亲。”羽承睿说完这句话后,人仿佛一下子被抽了精气神一般,心下一片茫然。
羽老国公内心波澜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其实他又何尝不对这个长孙感到失望呢?
曾经,他对羽桓这个嫡长子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希望他能继承家族的衣钵,自然是对羽承睿这个长孙也是多有关注,也存了期待的。
可是数年前,他发现他这个长子只会自扫门前雪,只知道顾自己的利益,对他人表现的漠不关心。即使经过多次敲打和教训,他依然没有做出多少改变。
最终,羽老国公不得不忍心割爱,将爵位传给了老三,但也希望长子能在朝堂之上能占到一席之地,多次为他暗中周旋;
可长子自丢了爵位后,整个人都不思进取了,接连几次升迁的机会摆他面前都抓不住,他是又气又痛心。
所以他又计划着给这个长孙铺路,想着等他再成长一些,能够顶替他父亲在朝中占到一席之地也是好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得来这么个结果,他们怨他,甚至长孙不惜下毒要他的命来陷害老三,他错了?
半晌,羽国公沉默不语,其他人也都低头不敢吭声,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羽家大爷见自己父亲迟迟不出声,心底更加害怕了,他跪爬到羽老国公的床前,哭诉道:“父亲,父亲,您罚我吧!睿儿他只是一时想岔了,他是在为我这个父亲叫屈,我我~~~”
“父亲,别求了,要杀要剐孩儿受着就是,左右不过是一死,您往后安安份份做您的羽家大爷,才能活长些。”羽承睿出言拦住羽家大爷,破罐子破摔了。
宁安注意到羽老国公正竭力压制着颤抖的手,她伸出手覆盖住他干枯的手,冷声道:“羽承睿,你射影谁呢?
如果你感到不满或者认为不公,你应该光明正大地去争取,而不是耍这种龌龊的手段。
你好好看看,躺在床上的人是谁?他是你的嫡亲祖父!即使他真的对你不公平,你也不能因此去要他的命。”
羽承睿听到这番话后,抬起头愤怒地盯着宁安,大声喊道:“君宁安,你懂什么!
你从小出生于皇家,燕王只有一对儿女,没人跟你抢本就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你想拥有的都能有。
但我不同,我与你们都不同!”羽承睿说着说着,用手指指向羽承乾和羽承启,让那两人心里莫名一紧,还关他们的事?
宁安翻了个白眼看着愤怒中的羽承睿道:“你是跟我,跟你这些兄弟是不同,至少我们做不出毒杀长辈不种天理不容的事来,自己的心长歪了,怨别人,嘁!”
羽承睿听后更怒,他瞪大双眼,额头青筋暴起,怒吼道:“你什么都不懂!!这爵位本就是我父亲的!
羽国公的爵位,打我懂事后就知道会是我们大房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以后是要袭爵的。
所以自小我就以身作则,努力上进,一天只睡两个时辰,说是闻起起舞,秉烛夜读都不为过,就只是为了不被其他兄弟比下去。
还为了不让人挑错,我上敬长辈,下护弟妹,尊师重友,口碑可嘉,可是呢?
五年前爵位突然旁落三房,就因如此,让我们大房在都城受尽了冷待,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谁能理解我?啊!所以凭什么指责我?凭什么!!!”
说到最后,羽承睿已经吼得声嘶力竭,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着,带着深深的委屈和不甘。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
“是,世上本就没有感同身受,我理解不了你,你去争去抢都没错,甚至武力辗压都是你的本事,可你太蠢,你享受的一切谁带来的?是躺在床上的这位,他死了你们能讨到好?
说白了,羽家这什么破爵位以前靠的是他羽震,以后得靠羽澈和羽凡,没有羽震镇着家宅,你们这羽国公府的破爵位迟早会被撸了。
羽撤他如今是一品将军,羽凡也封了镇南将军,他们若是想要分府,你们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等分府后跟你们谁有半点关系?羽震若死了你们谁能撑起羽国公府的门楣?
靠你们这些没有军功的软脚虾?笑话!”宁安半点不怕他的凶狠,将羽家这几人全给骂了,越骂越溜,她是真看不上他们。
她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冷厉,让整个屋子的人都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