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集团派来的代表，不别人，是当年跟我在拆迁部工作过的亚丽。
    不知大家有印象吗，当时亚丽和何平一起过来参加工作的。
    亚丽还曾给我写过情书，她喜欢过我。我拒绝了。
    亚丽又与县建委田主任的儿子田斌谈了恋爱，
    但田斌很快抛弃了她。
    亚丽伤心欲绝，便从兰陵县离开去考研究生了。
    从此我们就没有任何联系。
    今天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亚丽。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亚丽很快露出她职业般的微笑，
    然后说道：“赵董事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看来她暂时不想与我认识，
    我说道：“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就能下床了。实在不好意思康总，这次签订合同的事，让你跑到医院里来。
    请你到那里坐。”
    我同亚丽轻轻握了一下手，亚丽便退到后面会议桌前坐了下来。
    这时石勇趴到我耳边小声地说道：“哥，我看这个娘们像亚丽，快二十年没有见，还是那么漂亮。”
    我用眼神制止石勇说话。
    现在是借款签订合同的时候，石勇怎么能乱说话。
    亚丽拿出两本合同书来，
    “赵董事长，本来我们集团的张总要亲自过来的，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派我过来。这次我们集团为了帮你们大恒集团走出困境，可以说是拿出真正的诚意，
    那么以后两家集团合作的事，
    就有劳赵董事长多多考虑一下了。”
    我说道：“感谢贵集团的张总，等我身体恢复一定登门拜访张总，感谢他的这次救命之恩。
    我还要感谢康总不远万里过来签订合同，
    以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听我说完之后，
    亚丽接着说道：“赵董事长，在房地产这块做了很久。我们之间的借贷关系你也了解。
    我们能拿出真金白银的帮你，这是张总听孔市介绍你创业之路的艰辛，非常的感动。
    就为了以后特意与你相识一下。”
    我双手合十道：“我赵健强有何德何能，让张总相识，我应该是主动的攀识张总，没有这次张总出手，我们大恒集团是走不出眼前的困境的。
    我们之间的借贷关系，我知道，我们约定的半年之后，本息要一起还。
    这个我一定尽力做到。”
    亚丽接着站了起来，拿起合同来，
    “赵董事长，审视一下合同，如果没有什么异议，我们就可以签订合同。签订合同后，我们公司的财务会给你们公司公户转款。以帮助你们燃眉之急。”
    亚丽把合同拿到我的跟前，
    让我看合同。
    其实这样合同有什么看头，
    都是一些专业话语。
    我本不想看，
    但是亚丽却小声地说道：“赵董事长，还是好好看看，合同的附加条款。”
    我一听，这是亚丽在提醒我，
    附加条款有什么要求吗。
    我便打开了合同，
    仔细阅读着附加条款，
    在附加条款中，有一条是约定双方承担的责任条款。
    大意是，
    如果我们大恒集团不能在半年内归还南方集团的本金5.2亿加利息，
    那么大恒集团公司的所有固定资产、资金、股本、债券等财物将归属南方集团所有。
    并承担法律责任。同时，南方集团会派出公司人员常驻我们集团公司内，监督我们公司经营。
    确保不发生违约行为。
    也就是公司的经营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我看着条款愣住了，当时孔市根本没有提这个事啊。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我就不接受南方集团的资助了。
    这等于是赌博，
    我在半年内挣到5.2亿及利息，归还给南方集团，那么你好我好。
    我不能如期归还的话，大恒集团公司成为人家的了。
    风险太大了。
    我看着合同不说话。
    小华急忙走了过去，问道：“哥，怎么了。”
    我说道：“有附加条款，你看一下。”
    小华认真地看了合同，
    看完之后，
    “哥，这个事你自己衡量吧。赌输我们一无所有，不过我们今天拿不到钱的话。
    我们集团公司的信誉将彻底扫地。”
    小华说的没有错，我已经在电台接受采访，说三天内解决欠薪问题。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
    如果没有不能拿到南方集团的一亿元。
    公司及我的信誉将真的完蛋的。
    以后，公司在枣城别想再抬起头来。
    我犹豫着。
    这时，亚丽说道：“赵董事长是不是担心还款能力。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更担心。
    这是对赌协议，在南方很流行的。
    南方企业之间的借贷都是用这种方式。
    你敢借，就要相信自己的还款能力，否则就不要借。
    借款就要用公司的全部去抵押。
    我们公司也不是慈善机构，
    借出的钱是要承担风险的。只有这样才能给借款者以压力。
    还有，如果我们签订合同后，我将常驻贵公司。公司的财务人事等方面都需要通知我。”
    这就是所谓的对赌协议，这种协议可以让一个亿万富翁轻松破产的。
    几十年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借还是不借。
    不借，公司怎么办，欠薪的事怎么解决，还有枣城银行贷款的账怎么还。
    不能如期发工资，工人会继续闹事上告。公司名誉扫地是其次，再给孔市、朱省他们带来影响，那才是可怕的呢。
    还有枣城银行的逾期，只能会使公司雪上加霜。面临着破产。
    借呢，不能如期归还南方集团的钱，我会输的一无所有。
    我这时给亚丽说道：“康总，能还给我十五分钟的时间思考。”
    亚丽说道：“好的赵董事长，你们开会研究，我们去楼下等十五分钟。”
    亚丽说完便带着助手下楼了。
    屋里只剩下我、石勇、石劲河、小华、肖峰了。
    屋里很静，大家都不说话，
    都用目光看着我。
    谁都清楚，对赌协议签订后意味着什么。
    公司的经营不再自由了，因为南方集团安置了太上皇。
    不能这样沉默下去，必须要做一个决定。
    在做决定前，我先抽一支烟再说。
    石勇给我点上烟，
    我深深地抽了一口，这烟直冲肺里。
    然后从肺里传达到我的大脑里。
    在签订协议前，我要先合计一下自己的还款能力。
    是否能还上人家的钱再说。
    十五分钟足够了。
    我向石劲河问道：“劲河，我们新开发的三个项目，到九月份交房，会有多少户，现在光华小区还有多少房子没有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