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那叫一个得意,恨不得扛着锄头马上就给她露两手。
“这个行啊,别的我不会,种地我有几十年的经验了,我敢说在这家属院,没人比我更懂种地。”她非常自信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
“行,明天我来找你。”李母笑呵呵说。
才听到关门声,下一秒就传来了她骂李知浔的声音。
“生你不如生块叉烧!”
周母看向温宁,“这小李的娘还挺厉害的啊。”跟她当年和温宁吵架的架势一模一样。
温宁抬头,懒羊羊回她,“听说她年轻的时候是军队的医生,给人治骨头那种。”
“医生啊,那还学种啥地啊。”周母不解。
温宁,“可能这就是国人的愿望吧,老了就买个小院,种点小菜,悠闲自在。”
周母还没听谁说种菜悠闲的,“那是闲来没事干吧。我有那钱,我还种啥菜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
*
晚上,周正尧开完会就回来了,三人还没睡呢。
周母正在温宁说她离开后牛场大队发生的八卦,周大毛也睁着卡姿兰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
“怎么还没睡。”周正尧关上手电筒,放桌上,问道。
周母正说到兴头上呢,哪容易停下来。
周正尧也就坐在温宁身边一起听了。
周母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那张寡妇把张大丫卖给王老汉后,张大丫一个年纪轻轻小姑娘哪受得住王老汉,三天两头想跑回家,又被张寡妇给收拾送了回去,那丫头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那老寡妇咋这么心狠。”
温宁心知女性在哪个时代都会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听到这样的事除了唏嘘还是唏嘘。
她在原来的世界也不是个受到宠爱的孩子,父母偏心眼到没边了,只是她运气好生在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时代,可以靠自己读书走出来,反抗那些垃圾,主宰自己的命运。
张正尧拧眉,听得不悦,“张根全呢,他没管?”
记忆中那男人就是个没主见的。
周母撇嘴,“他管?他的那些东西哪个不是他老娘卖了几个姐姐妹妹给他买来的,要哭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假惺惺劝几句,让大家觉得他也是不得已,结果呢,啥好处不是给他捞着了。”
温宁深有同感,男人最喜欢搞这套了。当年他哥就是以这种姿态轻松博得大家的同情。
他爹的,最烦这种男人了。
想得有点多,突然间就想起一句话不太相关的话,“你们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自信吗?”
周正尧被她看得发毛。
心知有诈 ,还是配合着问,“为什么?男人自信了吗?”
温宁挑眉,那叫一个神采飞扬,“自信啊,你难道不自信吗?”
周正尧摇头,“不自信。”
他哪来的自信,一天不是被老娘批,就是被她冷嘲热讽,就是有点自信也都全部被击溃得片甲不留。
温宁才不管他自不自信,继续说自己的话。
“苏格拉底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翘起整个地球。我们女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自信,即使长得漂亮,或者很优秀,还会因为其他的对自己不满意。而你们男的,连支点都不需要,你们只需要一个杠杆就能翘起地球。但是呢,因为你们生来就自带杠杆,所以你们很自信。”
上次程霜还跟温宁说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就这样一个相貌端正,文化素养高,勤俭持家的好姑娘,都会不自信呢。
“你说女生为啥不像你们一样想呢,你们虽然有,但长短不一啊,有些直接可以省略不计,也就是约等于没有。所以,我们也应该跟你们一样自信起来。”
‘啥苏格拉底,支点,撬地球,杠杆’
什么鬼?
几个人都没听过,温宁来这么一通,都搞不明白她表达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不过,周正尧和温母却渐渐回过味来,她口中的杠杆长短不一是啥意思。
这话荤得要死,她怎么一本正经说出来的。
温宁,“你们听不懂就算了。”
只是突然对这个爱丁堡的狗逼世界有感而发而已。
周大毛抓起关键词,“舅妈,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能自信吗。”
可是老师教他要自信啊。
这不是矛盾了吗,听谁的。
周母捂住周大毛的耳朵,冲温宁说,“你舅妈胡说的,听你们老师的就好,别说了,睡觉了。”
看来又要发疯了。
周正尧神色怪异地拉她回屋,“以后那种话你少说。”
哪有人开口闭口就是那种东西的。
温宁,“哪种话?”
“就你刚才说的话。”
“那话咋了,我又没说啥。”温宁被他轻推坐到床上,持续蒙圈中。
周正尧板着脸,“你是老师,说话注意分寸。”
”你觉得我不应该说你们男人?”
“你不应该把男人的那种地方挂在嘴边。”
还真是谈性色变。
温宁想到一句好笑的话,“谈性色变的国人,竟然悄悄生下了十四亿人。”
“你连我想表达啥都没听明白,就抓住了那两个关键词,可真够精准的。”温宁嗤笑。
“大毛还在呢,你怎么能在他面前说这话。”周正尧土生土长的这个年代的人,骨子里还是免不了带着些封建和传统。
温宁好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做那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怕他听见。”
要死了,想到那两个月的放纵。
周正尧脸上如火烧。
她咋能轻飘飘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不是不知道他在嘛。”要知道有了他,周正尧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她。
“不知道就能免罪啦,你这敢做不敢当啊。”温宁又不轻不重的吐槽。
“人家都说不知者无罪。”周正尧小声辩解。
“呵呵,你还挺有文化。”她又说,“你不会是张根全那样的人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闺女一根头发,我让你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周正尧真是有罪说不清,他今天就不该坐那听她们说话,这无妄之灾。
“不会,我家不是那样的家庭。”他说。
温宁,“管你是不是,反正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们家可以是三个人,也可以是两个人,要走要留随你的便。”
周正尧头疼,这就是怀孕的症状吗。
发誓道,“不会,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我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