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尧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练气一到练气二，听上去简单，但这其实是一道分水岭，一道隐匿的，不被人所知的，但其实至关重要的龙门。
越不过去，你这一辈子就只是一个会引气入体的凡人，顶多比别人力气大点身体好一点，只有越过去，你才有可能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
作为来自凡间界的人，无论先天资质还是后天资源都是很差的。哪怕他是个天才，大概率他也会终身卡在练气一。而如今，只是一杯泥浆一般的蔬果汁，就让他跨过了这道隐形的天堑，这……
周围其他人看到了，也是一个大震惊。
在场围观者们多是修真界的人，对修行的理解要更深，自然更明白一杯饮料就能让一个凡人从引气入体跨入练气二级是多么逆天的概念。
而且这些人里，大多数是一些散修或者小宗门的人。他们不像大宗门那样拥有相对充沛的资源，跟凡间界的人比，可能优势也就是平日里呼吸到空气里灵气能相对充裕一些。
他们可能不会卡在练气一到练气二，但会为怎么从练气中期到练气后期绞尽脑汁，会为自己几十年也没法筑基抓心挠肝。这杯蔬果汁能让一个凡人从练气一到练气二，那是不是也能帮他们跨越久久过不去的门槛？
“小姑娘，你这一杯多少钱？”
有人喊道。
“给我一杯！”
“也给我一杯！”
“给我十杯，不，二十杯！”
秦柿柿还没出价，这蔬菜汁就有售罄的意思了。
“诸位稍安勿躁！”
秦柿柿朗声笑道。
“我这蔬果汁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一些新鲜瓜果，配合一点飞霞无忧花的花蜜而已。诸位都是修仙大才，我不过一介散修，这蔬果汁我也不敢卖太贵。这样吧，一块中品灵石一杯，如何？”
众人轰然。
“哇，这么便宜？”
“隔壁聚灵丹一百块中品灵石一枚呢，这个才一块，我直接喝它一百杯，喝到吐，也不过一块下品聚灵丹的钱啊。”
“里头还有飞霞无忧花的花蜜呢，才卖一块中品灵石一杯？小姑娘，你不怕你赔到倾家荡产吗？”
秦柿柿笑：“感谢道友关心，我说一块中品灵石一杯，就一块灵石一杯，童叟无欺，但只卖今天一天，错过这村可再没这店，诸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
“我要一杯！”
“我先来的，给我二十杯！”
“小姑娘，看我看我，我是隔壁小宗门的，你有多少，我们宗门包圆了！”
修士们群情激动。
“……”
阿尧父子在一旁都要看傻了。
他们那一大堆菜才卖了多少？五个下品灵石，折合0.005个中品灵石，能做少说一千杯那样的蔬果汁，这就是一千枚中品灵石。
用0.005换了1000，这是几倍的毛利？
妈呀算不明白了！
“两位，能不能不要发呆了，”秦柿柿道，“过来帮个忙？”
阿尧父子如梦初醒，赶紧过来，把差点被人群淹没的秦柿柿救了出来。
然后阿尧父亲负责洗菜，阿尧负责打果蔬汁，秦柿柿负责往打好的果蔬汁里头加水和稀释到一万倍的花蜜——只加两滴，严格控制成本——顺便收钱和维持秩序，这样一个小小的流水线就这样诞生了。
各路修士们趋之若鹜，一杯又一杯地购买。
讲道理蔬果汁的味道确实不好，但这可是一群修士，日常为了增进修为，什么苦不能吃，区区一杯饮料而已，捏鼻子就喝下去了。
“怎么样，有效果吗？能不能喝出飞霞无忧花的味道？”
旁边有人期待地问。
被问到的人翻了个白眼：“你疯啦，才一块中品灵石一杯，你想里头能有多少飞霞无忧花花蜜。你要想多喝一点花蜜，就多买几杯呀。”
问话的人想了想，也确实这个理，于是也以无限的热情投入到无尽的排队中。
有人喝了蔬果汁，捂着肚子：“哎呦呦，好痛。茅厕，我要去茅厕！”
言罢他一溜烟地跑了。过了不久又回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别人紧张地围过来，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不适。
那人一副感慨的模样：“我服用辟谷丹多年，体内积攒了许多杂质，已经影响到我的修行，却因为囊中羞涩买不起洗髓丹，只能忍受着。如今这一杯蔬果汁下肚，我体内积攒了多年的杂质竟然都被清理出来了。那位小姑娘简直是我的再造父母，我要再买它两百杯！”
言罢冲开别人的包围，赶紧排队去了。
很快，秦柿柿之前用五个下品灵石购买的蔬果都见底了。
阿尧父亲赶紧让阿尧回去把剩下的库存都取过来。
队伍越排越长，其中有被长队吸引来新加入的，但更多是已经喝过一杯甚至好多杯还想再喝的。
阿尧父子忙得脚不沾地，心里暗暗庆幸，幸好这位小姑娘有先见之明，每个人一次只能买一杯，之后想要再喝必须再次排队，不然一直买不到的人等在后面非得闹事不可。
可就算这样，用来制造蔬果汁的新鲜瓜果肉眼可见地见底，而队伍还在持续变长，哪怕在队伍里的人恐怕也喝不到了。
秦柿柿于是快速计算了一下剩下来的原材料还能制作多少杯，让阿尧去队伍后面立个牌子，告诉大家今天就只能卖到这里了，后面的道友们不要排队了。
被告知排队也买不到的人们顿时十分失望，但好在不是排到了自己才被告知的，看到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心里也明白自己排不到，难受是真的，但也能接受。
“你们在干什么！”
一群人忽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秦柿柿抬眼看了下来人那统一的制服，制服胸前挂着的“管理员”的牌子，还有腰间一样制式的短粗木棒，露出一点浅笑：“没什么，做生意而已。摊位费我已经付过了。”
“摊位费？”
为首的管理员，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修士冷笑一声。“摊位费付过了又怎么样，在帽儿胡同做生意，是要交管理费的你知道吗？”
“哦。”
秦柿柿表示情绪稳定。“那么请问要交多少呢？”
“不多。”
为首的管理员扫视一圈，挑起唇角冷笑一声：“看你这小本经营，也挣不了多少钱，马马虎虎，交个五百中品灵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