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两个魔族异口同声道。
他们现在急需一个目标背锅。
蜃门境界石这么高级的灵宝碎裂，他们不敢不上报。但一上报，上头的听见了一生气，说不定当场就把他们俩一巴掌拍死了。
他们倒是可以把锅扣在眼前的这个女修士身上，但这女修士修为这么低，连神识都一副饥荒难民来不及逃难直接饿死在田间地头的样子，怎么可能有本事毁了蜃门镜界石这么厉害的灵宝。
所以不管秦柿柿说得靠不靠谱，只要比是她打碎了境界石更靠谱，他们就都愿意信。
秦柿柿：“两位大人，你们听说过玄穹尊者吗？”
两个魔族小鸡啄米。
玄穹尊者的大名，三界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秦柿柿神神叨叨：“我看见他显灵了。五丈多高的虚影，金光闪耀，一巴掌下来，就把那块长着石头花的石头拍碎了！”
两个魔族：“……”
首先，按他们所知，玄穹尊者应该还活着。
活人是不存在“显灵”这个概念的。
秦柿柿看看他俩：“怎么，两位不相信玄穹尊者能拍碎蜃门镜界石吗？”
两个魔族：“……”
倒，也不是不相信。
只是怎么感觉……有点扯呢。
秦柿柿握紧拳头：“我说的都是真的，两位大人一定要相信我呀！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不然两位大人想一想，这天上地下，谁又能一巴掌就把那么厉害的灵宝拍碎呢？”
言罢她不无遗憾地道：“可惜那时候我污染已经太深了，连身体都变成大老鼠了，不然我也能被尊者带出秘境了。”
说完她眼泪含眼圈儿。
两个魔族对视一眼。
她说的，倒也不失几分道理。
不不不，不是说他俩真的相信玄穹尊者这么大的大佬会突然一个闪现出现在外面那个小小秘境，一巴掌拍碎蜃门镜界石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只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是吗？
为什么蜃门镜界石会碎，为什么这次只捉住一个生魂。
有玄穹尊者在，不都可以解释了？
至于玄穹尊者是怎么知道那秘境的存在，为何会突然出现毫无征兆，那他们咋知道。
他们俩这小身板，还拦得住玄穹尊者？
没错，就是玄穹尊者干的。
老祖他老人家从封印之地出来了我们也是这么说的。
红帽子魔族对秦柿柿点头：“好，既然如此，你就作为证人跟我们一起回去。”
秦柿柿立刻点头，嘴里说着谢谢。
绿帽子魔族给马车的御座收拾出来个位置，指着对秦柿柿说：“坐这儿。”
秦柿柿再次道谢，爬到车座上。
这马车比现代的大货车还要高一些，四匹毛茸茸的魔马拉着，后面有一个盖着厚毡的高大车厢。秦柿柿坐到车座后听见背后的车厢里好像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忍不住好奇地问：“两位大人，请问这里装着什么？”
“哦，一些神魂碎片。”
红帽子魔族不在意地说，“从别的地方收来的，用来做花肥的。你这个坑出来的，差不多也要做花肥。”
秦柿柿：“……”
几匹魔马打了个响鼻。
绿帽子魔族抖一下缰绳，驾驶着马车离开这里。
……
这一路，说远也不算远。
路上秦柿柿跟两个魔族套近乎，搞到了他们的名字。红帽子那个叫樱萍萍，绿帽子那位叫柳依依，据说是这几年魔族新兴起的起名风格，像什么魔凌霄血焰狂之类的都老土了。
秦柿柿从他们这里套出来不少有关灾厄之地的信息。
灾厄之地的幻境依然严苛，任何生灵贸然闯入，无论是以神魂的形式，还是连带身体一道进入，都很快会被无处不在的罡风撕得粉碎。
所以说秦柿柿刚进来时，猫在那深坑里不出来是正确的。那种深坑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掉进来的 神魂逃脱，另一方面也保护了里头的神魂，一旦她走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丧命于这片土地。
除了那种大坑之外，只有一些特定的地点是安全的。
比方说，魔族在灾厄之地的重要据点之一，厄冥城。
当然那是它以前的名字。现在大家私下里都叫这座城粉云城。
粉云城占地数千公顷，里头魔族算不上太多，但也上万了，俨然一座边塞魔城。
据说城中沉睡着一头上古神兽。神兽身负天罚，无法离开灾厄之地，因此与魔族联手，共图大业。
至于共图什么大业，红绿两个帽子的魔族自然不可能告诉秦柿柿，只是呀哈哈地狂笑，告诉秦柿柿，人族没几天蹦跶了，以后就跟着魔族混吧。
秦柿柿自然不会吝惜自己的彩虹屁，好话流水似的往外冒，直说自己幸好及时弃明投暗，两位魔族大人日后一定要多多提携她这小兵。樱萍萍和柳依依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甚至塞给她一块残魂，让她啃着补补身体。
秦柿柿连连道谢，将残魂塞进袖口，嘴上说不舍得吃，等日后慢慢品尝，其实是塞进了空间玉镯里。
小灰灰正在空间玉镯里撕符箓玩，看见一块残魂掉进来，很高兴地飞过去叼住，向秦柿柿传音：「谢谢姐姐。」
它是鬼子，残魂就是它的食物。
虽然它可以很长时间不进食，但能吃到东西，它还是很开心的。
秦柿柿在心里笑，跟它传音：【等姐姐再给你弄点。】
毕竟她能骗过两个魔族，让他们以为她也是神魂，都亏了小灰灰的功劳。
两个魔族一个人，再加上空间玉镯里头的小鬼子就这么在马车上晃晃悠悠。不多时，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恢弘的城市铺展开来。
两个魔族脸上的笑容不约而同地消失了，身体坐直，柳依依还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在距离那座城还有好几十里路时，他们便改了方向，没有再向城市的大门方向前进，而是前往了城边就往南边转，一路驶向一片棚户区。
不知是不是近大远小的关系，秦柿柿觉得这片后方连着田野的棚户区，面积比那粉云城自己还要再更大一些。
这片棚户区竟然还有自己的城门。马车吱呀呀地前进，进了那道城门， 被几个守门人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