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都把屋里的人整愣了。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灰头土脸的圣女怒道。但下一秒她呆住了：“哎，你……”
秦柿柿勾起嘴角：“圣女大人，好久不见。”
“是你！”
圣女气急败坏：“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能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
秦柿柿从地上捡起来个水灵灵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咔嚓来了一口。
嗯。甜。
秦柿柿咔嚓咔嚓把那果子吃了大半，一边吃一边问：“听说有人把你当猪养？”
本就灰头土脸的圣女脸更黑了，二话不说，又朝秦柿柿打出一道魔气。
秦柿柿坐在那里，八风不动，仿佛根本看不上圣女的攻击。
一道金光从她眉心飞出，一下子把那团魔气拍散。
圣女瞪眼瞅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锤子，手心魔气氤氲，十分防备。
那边的秦柿柿果子已经吃完了。
她把果核丢到墙角，拍拍手抹掉手上的果汁：“别这么紧张嘛，坐下来咱们聊聊天。”
“你也别觉得我帮不了你什么。我一个人族，能混进这被魔族把控的魔城，钻进城中心的城主府，大大方方坐你面前；相比之下，你孤立无援，一个帮手也没有，连贴身侍女都只能外包，除了在这儿无能狂怒啥也干不了。只这一点，我就比你有本事得多。”
这话把圣女怼得哑口无言。
这个人族没说错。她确实孤立无援，才会一落地就被这魔城的人以招待的名义困在这小院子里。
但堂堂魔族圣女，让她对一个人族开口求助，还是曾经让她狠狠吃瘪，逼迫她签订三百年不许进入修真界的可恶人族，她实在抹不开这面子。
秦柿柿开始吃第二个果子了。
“你别吃了！”
圣女青筋直跳，上去要把秦柿柿手中的果子打掉。
锤子立刻飞到她面前，横在她与秦柿柿中间，让她休想近秦柿柿的身。
圣女感到很愤怒。但是愤怒也没有用。
干脆她也也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
然后砰地一声，凳子碎了。
坐在地上怀疑人生的圣女：“……”
秦柿柿看着好笑。关门扔手雷这种事儿干完，人都能给炸碎，更别提留下囫囵家具了。她屁股下面应该是家具界唯一的独苗，剩下的就算看着还完整，其实一碰就会坏。
圣女身材不错，就不知道真实体重到底有多少。
出于接下来即将成为盟友的关系，秦柿柿向圣女伸出了友谊之手。
圣女白了她一眼，头瞥向一边：“你能帮我什么？”
秦柿柿：“你想我帮你什么？”
圣女霍然站起：“我要得到黑麒麟！”
秦柿柿在心里给她竖起大拇指。很好，有志气。“哦，那谁拦着你得到黑麒麟了？”
“副城主那个死老头！”
圣女握紧拳头，咬牙切齿：“他竟然说我年纪太大了，没资格参加试炼，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确实，拒绝就拒绝嘛，还搞人身攻击。
秦柿柿在心里给副城主减一分以表示与圣女同仇敌忾，虚心发问：“什么试炼？”
圣女：“……你连什么试炼都不知道，你还帮我？你要不要点脸。”
“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秦柿柿笑，“快说吧，我洗耳恭听。”
于是圣女真的开始说起来了。
“我们魔族用灾厄果实供养黑麒麟。当它的能量积攒到顶点，它就会开启自己的空间，进入空间的人将面临试炼，这是它对所有参与者的一场试炼。”
“最终完成试炼，并且得到魁首的那一个可以向它提出一个自己的愿望，只要它的能量足够，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
“这个周期大概需要几百年。如今黑麒麟的力量即将到达顶峰，下一场试炼会在后天开启。我一定要参加这场试炼，得到魁首，实现我的愿望。”
说着说着，她拳头握紧，一脸悲壮。
秦柿柿眨眨眼。
这么说来，黑麒麟其实是台愿望机？
她问：“它都能实现什么样的愿望？让世界和平？”
“那恐怕有点难，关键究竟怎样算和平不好界定。”圣女说，“但一般来说很厉害的愿望它都能实现。比如毁掉一个界面什么的，不费吹灰之力。以它这次积攒的力量，还能做到更多。”
通过她这个例子，秦柿柿成功对圣女口中“一般”“很厉害”的愿望有了一个比较具体的认知。
养着这么一个愿望机，每次只需要几百年就可以发动一次，一次可以毁灭一个位面，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魔族到底想干什么？
副城主拒绝圣女参与这次试炼，那他准备让谁去参与试炼？那些参与试炼的人又各自怀揣着什么样的愿望？
秦柿柿打了个寒颤。
“那你呢？”
她问圣女，“你的愿望是什么？”
圣女没有说话。
她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秦柿柿：“……”
她啥也没说，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块留影石，直接播放。
留影石的画面落在虚空中。
画面的正中央是一个人的背影，几乎占据了整个画面。从画面的边角露出的背景，大致判断出这段画面发生在一个精致的院子里。
没有人说话，包括留影石的录制者。她在专心致志，或者说偷偷摸摸地拍摄着那个背影，看着他一次又一次俯下身，从院子中央的水井里打出清冽的井水。
那个背影转过身来。
俞华容：“小师妹？你在做什么？”
“拍你呀。”
留影石收录了秦柿柿笑嘻嘻的声音。“我想给你和二师兄四师兄每个人录一个vcr。”
俞华容微笑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显然没听懂小师妹的vcr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并不重要。他的笑容依然如沐春风，对秦柿柿说：“可以一会儿再录吗？我想练完剑诀，身上有汗，想先冲个凉。”
“好呀好呀，没问题。”
秦柿柿的画外音满口答应。“那我一会儿过来找你哦。”
说完一只小手出现在画面里，对俞华容挥挥手。
俞华容也冲她挥挥手。
而后画面里出现了院门，显然拿着留影石的秦柿柿转身离开了。
秦柿柿扭头。
圣女依然一言不发。
只不过捧着通红的双颊，两只眼睛噗噗噗地冒小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