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柿柿露出大大的笑脸：“谢谢师父！”
说完伸手去拿。
凤九枢轻轻一抬，让她够不到。
“小丫头。”
凤九枢笑，语气又回到了刚见她时的样子，表面轻松，实则冰冷：“小丫头，你知不知道它里头究竟是什么。”
按照凤九枢的预想，他应该能看到这个小丫头茫然无措的样子，甚至能把她吓到哭哭啼啼。
接下来他再随便哄两句，这丫头就能把这柄锤子拱手送给他，说不定还会躲的远远的，让他赶紧处理掉这锤子，可别污染了她。
“大抵和黑麒麟有点关系吧。”
秦柿柿平静道。
凤九枢扬眉：“你知道？”
秦柿柿白了她师父一眼：“请问这很难猜吗？”
且不论这一路上锤子的异常表现。
单就最后与黑麒麟直接碰面那一次，锤子的反应，说明它绝对和黑麒麟关系匪浅。
但具体是个什么关系秦柿柿就不清楚了。她一直没机会跟锤子细聊，而且直觉告诉她，就算她问，锤子也不会告诉她的。
她试着用意念去感知锤子的存在。
但一无所获。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她与锤子之间的联系。过去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消失了，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不由得叫人心慌。
甚至情况会比这更糟，不是联系被阻挡，而是……那锤子里一直与她心意相通的神魂已经消失了。
秦柿柿笑了。
越是这样，她越是镇定。
清亮的眸光一错不错地盯着面前的凤九枢，仿佛在那双眸子面前，任何小动作都无所遁形。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啊。”
凤九枢笑道。
“不错不错，不愧是在未来能做我徒弟的人。”
畅快笑完后，凤九枢主动开口：
“大概几年前……唔，如今算来，恐怕已经几百年，甚至更久了吧。”凤九枢沉吟一下，继续道，“我在游历各大洲时曾误入一处奇妙的国度。那个国家的皇室身负占卜预知的传承，机缘巧合下，他们为我算了一挂，说这里有一处业障，须得我亲自来破解。”
“灾厄之地凶名在外，我怕有危险，但又不能不来，所以就分出一缕神魂进入到此处，寻找那所谓的业障。”
“别说还真让我找着了。”
“黑麒麟啊，那可真是个大业障。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能惹到这玩意儿。”
凤九枢把自己说乐了，而后继续道：“以我的能力，灭杀一只上古神兽还是有些难了。好在当时盘踞在此处的魔族似乎在搞什么阴谋，把麒麟弄得病恹恹的。而且看上去，似乎从很多年前开始，它便一直被业火焚烧，折磨得快要疯魔了，所以我还是有下手的机会的。”
“发现我要杀它，那畜生跟我求情，说它还有心愿未了。我是个菩萨心肠，从来都看不得旁人受苦，所以放过它了。”
“但我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而且这群魔族明显在利用这麒麟搞什么大事，麒麟并不想配合他们却无力反抗，若就这样把麒麟扔在这儿，岂不是遂了那群魔族的心愿。”
“所以我就把麒麟的魂核切了下来，塞进了一个球里头。”
“这球还是麒麟提供的，看上去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却是流星所化，正好可以用来装神魂，装完了正好方便我一脚发射出去，全都跟算好了一样。”
“做完这些我也挺累的。正巧魔族那群大聪明终于反应过来，来找我了。那我就休息一下好咯。”
“可谁知道这群家伙太不地道，砍死我就算了，还把我挂那儿，害我直到今天才活过来。”
说到这里，凤九枢呵呵一声，对这群不识相的魔族们发出无情的嘲讽，而后对秦柿柿两手一摊，表示接下来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秦柿柿：“……”
所以，锤子竟然是她师父的手笔。
哎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师父，你不是说那是个球吗？”秦柿柿不解问，“那它为什么会变成个锤子呢？”
“哦，这个啊，很简单，我给它加了根棍儿。”
凤九枢非常自然地说道。
然后在他徒弟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面前很困惑地补充：“不是，你难道不觉得一个球飞出去太规整也太无聊了吗？再说它是流星吧，流星应该有尾巴对吧，但它没了，我给它手动补一个，有什么问题吗？”
秦柿柿：“……”
很好，每次面对她亲爱的师父，她都能体会到一种满肚子的槽不知道往哪里吐的美感。
冷静下来想一想，秦柿柿觉得师父之所以这么做，可能并不像他所说的这么无厘头。
毕竟锤子的形态并不真的只是一个球后面插了根棍子，而是很规整的锤子形状，甚至还是个羊角锤，完全看不出它由流星和一根木棍组成。
储存麒麟魂核的流星是麒麟自己提供的，估计那群魔族也知道它有这么个东西，一旦看到了很可能认出来，不做一点伪装，说不定还没等飞出灾厄之地就被发现了。
但就算伪装，为什么一定要打磨成锤子的形状……行吧师父，你还是很无厘头。
“那么师父，为什么我见到你时，你并没有认出这柄锤子呢？”
秦柿柿回想自己刚拜师时的场景，那个时候的凤九枢显然没认出这锤子是自己的手笔。“还有锤子，它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就是麒麟的魂核呢？”
对于这两个问题，秦柿柿心里都有一些答案，而凤九枢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都告诉你了我只是从本体分离出来的一个分身了。外面还好，进入灾厄之地之后，我就跟我的本体断了联系，我这边的经历本体那边自然无从知晓。”
“至于麒麟的魂核为什么记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离开本体太久，慢慢就丢了些记忆吧。不过瞧它那看见本体就一副往亲妈怀里奔的模样，看来该想起来的应该都想起来了吧。”
说到这里，凤九枢又一次露出笑意。
表面上语气依然轻快，但那双漂亮的凤眼再次露出凌厉的眸光。
“好了小丫头，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那么，这锤子，你还想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