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枢嚯了一声:“磷光光点说话你也能听懂?”
秦柿柿红了下脸,道:“不能说听懂啦,只是模模糊糊有这种感觉。”
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好像自从来了这修真界,她在直觉这方面就比一般人灵得多。
凤九枢颔首,没有把秦柿柿这靠直觉得来的结论否掉,而是问:“可我不明白,如果它们只是想把咱们赶去一个地方,之前又为什么要气势汹汹的想要干掉我们似的。”
“可能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吧。”
秦柿柿半推断半猜测地说,“但我相信,它们现在应该是不敢了。”
“关键是,师父,咱们不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嘛。”
秦柿柿继续道,“不如……咱们就顺水推舟?”
凤九枢摸了摸下巴。
忽然哎呦地大叫一声:“我没力气啦。我摔倒啦。”
说完真的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躺,摆了个十分标准的“大”字。
秦柿柿:“……”
师父,您这演技是不是浮夸了点。
但是凤九枢在朝她挤眉弄眼。无奈,秦柿柿也仰头大喊一声:“哎呦!我也摔倒了!”
然后眼一闭,也往地上咣当一倒。
“……”
嘎嘎嘎,乌鸦飞过。
秦柿柿脚趾抠了抠地。
她旁边的师父却永远不会有内耗的时候。才过去多会儿,那边都打起幸福的小呼噜了。
秦柿柿:“……”
那行吧。她也认命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意识也开始迷糊了。
迷迷糊糊间,秦柿柿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触碰自己。
她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果然,是那些磷光。
一改一开始的气势汹汹,那些磷光小心翼翼地碰了下秦柿柿,紧接着嗖地一下逃走,在老远之外警惕地盯着她。
秦柿柿:“……”
想起什么,秦柿柿假装睡蒙了翻身,手搭在了凤九枢胳膊上。
下一瞬,她的师父大人被她收进了玉镯空间。
很好,这样一来,她和师父就不会走散了。
这样的变故自然引起了磷光们的警觉。
但虽然它们有一点灵智,但也只有一点,并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确定它们的目标并没有从眼前消失。
既然如此,那就清空等待的进度条,重新等等看吧。
这一等就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秦柿柿是真的困得受不了了,意识越来越模糊。等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她感觉自己仿佛漂浮了起来,被温柔的云朵包裹着缓缓飘向远方。
***
柔和的光,落在秦柿柿轻阖的双眼,和若有似无的柔风一道,轻抚她的面颊。
秦柿柿睁开双眼。
她躺在一张白玉床上。雕梁画栋的大床位于这厅堂正中,洁白的幔帐高高地垂落,在微风中翩跹起舞。悬挂它们的屋顶是那样的高,顺着它们柔软的身躯一路向上,好久好久也找不到尽头。只能极目远眺,在阴影中,找到那典雅繁复的藻井一点模糊的身影。
“……”
秦柿柿眨眨眼。
该说不说,这个建筑风格,有点眼熟。
跟梦里的神兽族地不能说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是紧接着一个女子欣喜的声音:“哎呀,你醒了。”
“大家快来,夭夭醒了。”
一个又一个曼妙的身影次第现身,像一朵又一朵的花在秦柿柿面前绽放。
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丝毫不叫人觉得烦乱,只能感受到她们发自内心的欣喜。
秦柿柿坐起来,环顾着围在自己身边这些女子那一张张娇美的容颜,非常应景地问:“你们是谁?”
笑声稍淡。
有人轻声叹息:“啊,夭夭不认识我们。”
“这是自然的吧。离开我们的时候,她只有那么一点点大。”
“她还记得她是谁吗?”
“她还记得她的娘亲吗?”
一声声轻柔的叹息擦过秦柿柿耳畔,像在云中穿梭的鱼,一个接一个轻柔地触碰,而后一个接一个温柔地消失,最后只剩下静默的目光,指向门外,那明亮的日光。
有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身材高挑,和在场其他人一样都是女子。有一点逆光,秦柿柿看不太清她的面容,但可以确定同样美丽,只是要年长许多。
见她到来,在场之人全部自觉地让开道路,在她从自己面前经过时向其垂首行礼。
来人来到秦柿柿面前,露出慈祥的笑容,抱住她,深情道:“夭夭,欢迎回家。”
秦柿柿忍不住翘起唇角,回抱住朱雀族长,煜黎。
……
面对煜黎和一众朱雀,秦柿柿给自己定的人设是完全不认识她们,但对她们天然地亲近。
显然这完美符合了煜黎等人对她的期待。于是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戏码过后,秦柿柿“懵懵懂懂”地接受了自己是她们族人的说辞。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兽存在,是吗?”
秦柿柿兴奋道,活脱脱一副光长个头不长心眼儿的模样,而后又做出困惑不已的样子,“可是,我怎么可能是朱雀呢?我明明是人族呀。”
“准确地说,你的前世是朱雀。”
煜黎微笑着解释道,“因为一些令人伤感的事情,我们曾经失去了你。但朱雀的魂魄,即使经历转生,依然卓尔不群。你依然是我们的族人,我们最珍贵的宝贝。”
“至于我们……”
煜黎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
“我们其实都已经死了。”
“你此刻所见的,只是我们的神魂,在这世上留下的一抹残影。”
“但上天还是垂怜我们的。我们到底等到了你。”
“亲爱的孩子,你是我们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后嗣。”
“你是我们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煜黎温柔地抚摸秦柿柿的头发。
要不是在锤子的梦里见过她癫狂的样子,秦柿柿说不定真能被她这柔情款款的模样唬一跟头。
当然了,这时候秦柿柿不会乱说什么,就顺着煜黎的话,甜甜地叫了一声“族长”:“我也好高兴能见到您。这么多年,我在人族那里吃了好多苦,都没有人关心我,如今终于遇见亲人了,我能一直留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