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沫心情有些沉重。
她是忽然记起书中一个情节——鼠疫。
书中当时这样描写:
【十月末,京中温度降了不少,倒是正午的时候,外面暖洋洋,西城的小贩们,还舍不得归家,想着多待会,就能多赚点钱。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窜出一群老鼠,像是饿了很久,对着人就咬。
巡逻的衙役们,倒是有那身手矫健的,斩杀不少老鼠,余下之辈,也都逃之夭夭。
哪曾想,这些被咬伤的人竟然在一夜之间高烧不止......】
之后的情节就是越来越多的人被传染,宁王柳逸舟,奉命解决此事,而白二小姐因担心宁王,偷偷跟随,上演一出患难见真情的戏码。
“二小姐,快正午了,还去老夫人那边吗?”
听到紫苏的问话,白沫收回思绪:“我暂时不过去了,不过紫苏,你带着菊花酥,去一趟祖母那里,顺便和祖母说下,找个信得过的大夫,帮我查验一下,箱子里有什么。”
紫苏瞬间明白:“好,奴婢这就去。”
不过在出门前,还是对着红豆小声说:“照顾好二小姐。”
红豆点头应:“是,紫苏姐姐。”
紫苏离开后,白沫就走到梳妆台前,看着脸上依旧苍白无多少血色,满意点点头,算着时间,又窝在贵妃榻上休息半晌。
“红豆,陪我去一趟梧桐院。”
红豆点头,主仆就着正午温暖的阳光,缓缓向着大夫人住处走去。
梧桐院
“夫人,要摆膳吗?”
碧云的声音传入屋中大夫人耳中,大夫人还躲在被子里喜极而泣。
这些天,她有多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必了,我再歇会,晚点用膳。”
大夫人的声音有些诡异的嘶哑,碧云也知道大夫人心情不好,所以只是回道:“那奴婢让人将饭食放在小厨房温着,夫人什么时候想吃,吩咐奴婢一声。”
大夫人下意识点头,却发现自己在床上,干脆就不再应声。
大夫人喜欢白沫吗?毋庸置疑是喜欢的,但这喜欢,终究是敌不过各种利益的纠葛。
不知过了多久。
大夫人起身,并没有收拾床榻,只是坐在梳妆镜前,理了理头发,又补了下妆容,这才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正午的阳光温暖到刺人,但大夫人似无所觉,只是盯着窗前的一株桂树发呆。
这还是若歆七岁那年,和丈夫白松远一起为她而种。那是皇上特别赏赐的金桂,听说很是少见,只有皇宫内种了几株。
只是这么多年了,依旧未见开花,枝叶倒是繁茂。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声音,带着丝哭腔:“母亲,救我!”
“二小姐,夫人今日疲乏得很,正休息呢,您稍等一会,去外间坐着歇会,喝口茶。”
碧云劝着,“二小姐莫要着急,我去看看,夫人是否起身了。”
“好,那就有劳了。”白沫抽噎着。
碧云说完,没有立马进去打扰大夫人,而是吩咐着小丫鬟端茶倒水。
白沫没有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水,只是萋萋哀哀说道:“不必了,我现在哪有心思喝茶,有人想要我的命呀,就望母亲出来,给女儿做主。”
听到白沫这样说,碧云也不好再拖延时间,只得说道:“二小姐不必着急,我这就去找夫人。”
里间的大夫人,自然听到了外间的对话,不待碧云回禀,就径自出了屋子。
“沫儿来了呀,在屋里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可是还有哪里不适?”
大夫人走过来,入眼就是一脸病容的白沫,忍不住叹道,“你看看你,才刚能下床,怎么就不爱惜身体,到处乱跑。”
“母亲——”白沫拖长音调,喊了一声,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着不肯落下。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人问着,白沫却是怎么也不肯开口。
这时跟在一旁的红豆,跪倒在地,开口说道:“夫人,还是让奴婢说吧。”
大夫人没有见过红豆,但见是跟在白沫身边伺候,也就允了。
“起来说吧。”
在来的路上,白沫就简单将事情和她说了,此时这种时候,红豆自然明白要怎样说。
“今个上午,表小姐和三小姐来看二小姐,我们二小姐和表小姐初次见面,就想着,把自己从南边那里带的新奇东西拿过来,让表小姐挑选。”
红豆看了一眼大夫人,见对方没有不耐,又说道:“谁曾想,抬出的大木箱子里,居然有三四只硕大老鼠,可是吓坏了几位小姐们。”
“什么?居然有这事?可有人受伤?”大夫人也是一惊。
红豆知道适可而止,就不再多言。
白沫站在一旁,只是摇摇头,依旧红着眼眶。
大夫人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没有人受伤,也就无大碍,回头让丫鬟买点耗子药,也就无事了。”
“母亲,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是我去放东西的屋子看了,里面的箱子也开了几个,都有老鼠窜出,这就不是偶然了。”
不待大夫人再说,白沫接着说。
“这些老鼠硕大,一出箱子,就直接窜进我的屋子,没有一只出去的,让我如何安心?”
“要知道,这些箱子,都是从江南带来的。来京之后,还是我亲自查验后,才让丫鬟收好。”
大夫人见女儿说得如此委屈,也不好不当回事,于是说道:“碧云,让丹朱带几个丫鬟婆子,去苍兰苑,看看沫儿那边库房的情况,遇事机灵些。”
碧云应是,正要退下。
“慢着。”
原来是白沫开口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