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大夫人蹙眉看着白沫,眉心直突突。
白沫低低抽泣,听到有人问话,身子猛地瑟缩一下,回头看到白大夫人,已经是泪流满面:“母亲,你来了,大姐姐醒了,我先回去了。”
白大夫人不死心,继续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哭什么?”
“母亲,女儿没事的,不过是风沙迷了眼。”
白沫话音才落,就听房中有声音在咒骂:“白沫你这个贱人,有娘生没娘养,就该永远给我跪着!”
其实白沫一出去,白若歆的大丫鬟就进去了,在得知自己的院子里并没有外人在,白若歆就放飞自我,狠狠骂几句白沫,好解心中的火气。
白大夫人听到这话,也是气愤不已,想要冲进去教训白若歆,却被白沫拦住:“母亲,大姐姐刚醒来,看到我来看她,心头不顺,骂几句出气也是情有可原。”
白大夫人实在有些憋得慌,但也有几分理智,现在还要捧着那个祖宗,不能直接冲进去,于是转移撒气对象:“你就好心吧,活该你受气。以后出了事,可别来找我。”
白沫低着头拭泪:“母亲,我回去了。”
“沫儿,你等等......”
没有再理会白大夫人接下来的话,白沫拉着白若水,一路小跑着出了歆悦园,这才停下。
“我们慢慢走回去吧,这么好的天,可别辜负了。”
白若水听到白沫如此说,也就没有追问白沫发生了什么事,就应声好,和白沫一起往松鹤园走去。
此时的白沫,心情很是不错,将白若歆气得半死,又给白大夫人添了堵,今日午膳,定能多食一碗饭。
再说白大夫人,真是有些被沤得慌,听到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咒骂声,示意碧云先去看看,她出去躲会子清净。
碧云其实也是不想去做这种事,但是知道一会宫里还要来人,还是上前敲门:“香兰?青芷?你们在里面伺候吗?”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半晌,是青芷出来开的门:“碧云姐姐,你这会子怎么过来了,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碧云知道青芷想问什么,于是说道:“我也才刚来,是夫人让我带话,问大小姐这边还缺什么?夫人那边还有要事,一时脱不开身。”
听到这里,青芷松了一口气:“哦,那我去问问县......大小姐。”
说完青芷转身进了内室,碧云笑笑,真是单纯可爱,就是跟着这样的主子,免不了多受点气。
不过片刻,青芷出来说:“碧云姐姐,大小姐说没有什么缺的东西,还劳烦您跑一趟了。”
“无事,那我就回去禀明夫人了。”
出了歆悦园,碧云就看到拎着一个大食盒进来的香兰:“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么重的东西,不会找个婆子帮忙提着?”
香兰笑着,眼神却是有些闪躲:“就是我们家大小姐想吃的糕点,没有多重的。”
碧云不欲多事,也就说道:“那你小心点,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香兰松了一口气,忙回:“那碧云姐姐慢走。”
无名山庄,无名集会。
皇后满不在乎,赵夫人的话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的确,有本宫作陪,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
“本宫记得,赵夫人娘家是郑家吧,当年本宫还在闺阁时,郑家老太爷就是礼部尚书了,当年的郑小姐,对像本宫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连正眼也不给一个。可真是风光无限!”
赵夫人回:“皇后娘娘,臣妇惶恐,那些孩童时候的事,臣妇早就不记得了。”
皇后轻笑:“孩童时候的事?本宫怎么记得,那时的赵夫人,都过了及笄之年,真是好大的孩童呢?”
赵夫人面色着实不好,但还是强行挽尊,且仍不忘推卸责任:“皇后娘娘,臣妇那时到底是年幼,不擅交际,未曾与娘娘交好,是臣妇的错,若是因此冒犯到皇后娘娘,臣妇在此给娘娘赔罪。”
“哈哈~”一阵脆朗的笑声自皇后口中溢出,十分肆意张扬。
“郑氏,此等小事,本宫怎会计较?本宫所记,不过是当年尔等,嫉妒本宫神颜,暗中散布谣言罢了,比不过本宫,就想让流言毁了本宫,你们说好不好笑!”
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参与了此事,当时做得隐蔽,根本就没有人会泄露,现在这事都隔了这么多年,皇后怎么会知晓?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相互对视,又是好一阵静默。
皇后一口一口品着茶水,神态慵懒,很是惬意:“真是无趣得紧,你们就这么大的胆子吗?喜欢在这当鹌鹑,集会结束前,就在这待着吧,哪也不要去。”
众位夫人还不得不从命。
皇后则是留了一个嬷嬷在会客厅,自己向着外面走去,真是过瘾极了。
这些个官家夫人,平日里不是最重礼仪教养吗?自己刚刚可是没有一点仪态可言,她们不是照样什么都不敢说?
至于敢有一点风声传出去,她就敢明着找她们算账。
皇后又恢复了端庄模样。
一条无名的流水长河,两边皆是盖顶长廊,一边长廊里,是如花般的少女千金们,另一边长廊,或坐或站着一群英姿勃发的少年公子们。
曲水流觞,最受文人墨客的青睐。
此间有了各府千金们的加入,自当改改规则,男女分列两个长廊,交错站立,酒杯随水而下,其中所盛,也只是女子所爱饮的果汁。
一连串的笑闹喝彩声,不绝于耳。
皇后赶来之时,并没有惊动这群玩闹的少年少女,只是寻了个视野极佳的角落,看着众人的表现。
“嬷嬷,你看那是谁家的小姐,看着甚是不错。”
跟在皇后身边的嬷嬷看了一会,才说:“那个蓝白衣裙的姑娘吗?是兵部尚书家的嫡次女,名唤汐冰,今年十五,还未办及笄之礼。”
“先留着看看吧。”皇后语气不咸不淡。
皇后又说:“太子的伴读的名额是不是一直还有一个空缺?那个青衣小子就不错,你去调查一下,没有问题,就给安排一下。”
嬷嬷有些纠结,还是说道:“那是永昌侯的庶子,怕是不大好吧。”
“不打紧,太子现在需要一个清醒点的伴读,就是身份差了点,若是其他地方没有问题,这也不难办。”
皇后吩咐着,又加了一句:“你先仔细查,必要的时候,可找皇上的暗卫帮忙。”
……
集会这头,热热闹闹。
另一边的会客大厅,一个长得一脸凶相的嬷嬷,立在皇后之前的座位旁,恶狠狠盯着下首诸位夫人,似乎她们只要一有动作,就会上前吃了众人。
压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