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逃离王府
作者:乌丝   桃花源人乱天纪最新章节     
    “人生须……达命,有酒……有酒且长歌。垚尘,我知道你去沅陵找她,你,你,你怕我问,你就不理我,你有她的消息没有?我心里千百次想问你,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说的。”屋内传来江星磨迷迷糊糊的梦话,声音渐小渐息。
    江如济听到父亲的呓语,望着紧闭的宫门,叹息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九天的值守,责任之重大, 只有他自己知道,对一个人的思念,也只能一个人默默煎熬。
    “叽叽……叽叽……”是一只小鸟在叫,江如济一挥胳膊,将它赶走了,没一会儿,这只小鸟又回到他身边,“叽叽……叽叽……”江如济感觉这小鸟不对劲,他仔细一看,鸟脚腕上捆缚着极小的东西,他把左胳膊抬起,小鸟训练有素地落在他的手腕上,不再鸣叫。
    这不是江家豢养的小鸟,江如济一眼认出,他来不及好奇,托着这只小巧玲珑的鸟,打开密信,只几个小字:余在刑部。
    “余在刑部,余天凌为何会在刑部?”
    这是谁传的消息?宫中金死士?为了查证这密信的真实性,江如济必须去趟刑部。
    金连仲身长七尺,两眼发红,脸上有点醉意,“金大人,您昨晚酒喝多了吧,一夜也没有休息,现在多多少少眯一会儿,小的看着就行。”
    “呵呵,”金连仲不自觉地揉了揉眼,“都是那个牛鼻子老道,三更半夜的吵醒了本大人,要不是看在他是王爷请来的,看我不上本参他。”
    “哦,对了,李班头,你昨晚值夜,可问到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这小子是帝后请来的云垚子的徒弟,小的听说云垚子就是十八年前辞官的余大人,云霄子道长要小的严刑逼供,但是,小的不知道情况,也不敢冒然用刑,怕……怕帝后……怪罪。”
    金连仲一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做的对,那云霄子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刑部发号施令,不过,”他话没说完,绕过班头,站在牢门前,看着对他怒目相向的余天凌,被捆得结结实实,“这小子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就敢夜闯禁宫,胆子也太大了,你可问过他为了何事?”
    “问了,他不说。”
    听了班头的禀告,金连仲闻了闻衣袖,闻不到酒味才说:“既然是牵连到圣上、太子的病情,云霄子又是王爷找来的,还是交给小王爷处理,免得我引火烧身。”
    他又闻了闻衣袖,“快去请小王爷来处理此事。”
    等金夜狄过来,他身上的酒味就散的差不多 了,要是被他闻到,又要挨骂,他倒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
    “回大人,小王爷不在宫里。”
    “他这几日都在,这节骨眼上,他去哪了?”金连仲先是歪着头想了想,后又点点头,明白了什么似的,“他在帝后面前演了这么多天戏,装什么孝子贤孙,人还没醒,他倒是溜了。”
    他溜了,难道我不会溜么?他看了一眼班头,下了命令:“严加看管,等小王爷回来。”
    金连仲走到拐角,江如济突然迎上前来,他心急如焚脸上却不动声色,“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金大人深谙为官之道,那么,金夜狄真的不在宫里,他去哪了?”
    “你吓我一跳,江少主问小王爷的行踪做什么?难道……”
    “别废话,他去哪了?”江如济骤然打断他的话,提高了声音。
    “明天王爷回来,小王爷该是在王府吧!”
    江如济转身疾行远去,李班头侧身让在一边,“江少主,这是怎么了。”
    “跟着他,看他去哪?”金连仲使了个眼色,歪着嘴角笑道:“他身负内外城禁卫之责,若擅自出宫,本官要上本参他个渎职之罪。”
    ……
    “兰陵位于东鲁,盛产美酒,小王特意给湫儿姑娘找来了几坛美酒,小王听云骞说,湫儿姑娘很会酿酒,不知小王此生能否有幸能品尝一二?”
    湫儿内心焦灼,金云骞出去找天凌很久还没有回来, 本来是她要去余家的,金云骞说,京都她不熟悉,三更半夜在迷路就麻烦了,让她在王府等着。
    金云骞迟迟不归,余天凌也没回来,湫儿倚门远望,却是金夜狄回府了,回来就和她东拉西扯了半天,夜已深了,湫儿渐渐感觉到他心有不轨。
    金夜狄说话间,又小心翼翼地向湫儿身边凑近,“湫儿,你怎么不说话,小王突然闻到一缕花香,很是诱人,沁人心脾,不知你有没有闻到。”
    “没有,小王爷要是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请小王爷出去。”
    这是下了逐客令,金夜狄佯装听不见,神神叨叨地叫起来:“原来是湫儿发丝的香气,让小王闻闻,是我带来的酒香,还是湫儿的体香。”
    说完,眉飞色舞地想要抱住湫儿,湫儿没想到他霸王硬上弓,神色有些惊慌,她灵巧地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手按住桌板,“小王爷,天凌马上回来了,你不要让自己难看。”
    “让我难看,你是说他会揍我?”
    “不是揍,是杀。”湫儿纠正他,她了解余天凌,他要是看到今晚的场面,金夜狄定活不过第二天,不管他是谁。
    “哈哈哈……余天凌那个乡下小子,我会怕他?湫儿,我就告诉你又如何,云霄子传信给我,你的师兄闯入帝后的凤仪宫意图行刺,被云霄子擒获,现在人在刑部,我那傻妹妹还去余家找他。”
    “啊?他怎么样了?”湫儿脸色大变,心突突跳的厉害,金夜狄眉峰一挑,不知不觉又来到湫儿身边,“放心,你救过小王的性命,他的事我不会不管,”湫儿望着他,他的手抬起想搭在湫儿的肩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命刑部的人放了他。”
    湫儿慌忙弯腰,躲了过去,“我师父在宫中,天凌不会有事的,还有江少主也不会坐视不管,不用你操心。”
    金夜狄见湫儿机敏,哄骗不住,耐不住性子,露出本来面目,他浓眉高挑,“哦,是吗,我看今晚谁来救你,实话告诉你,明天我父王回来,朝廷就要变天了,到时候你师父、江家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我好心救你,你还不乖乖从了我。”
    他饿虎扑食般冲过来,湫儿用力掀翻桌案,桌子上的几坛美酒,碎了一地,酒香满室。
    金夜狄闻着酒香,兽性大发,和湫儿缠斗,湫儿和他打斗,不小心踩到酒坛碎瓷,扎进了脚踝,湫儿一个趔趄,金夜狄忽地出手,弯曲如蛇,拦腰抱住湫儿,把她重重摔在床上。
    “金夜狄,你也太放肆了。”江如济面沉如水地站在他身后,死死地盯着他,湫儿见到,大喜过望,跑到江如济身后,金夜狄瞧得清楚,真是江如济,他气得咬牙瞪眼,“江如济,你擅离职守,夜闯王府,也太放肆了,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江如济一手提剑,一手背在身后,抓住湫儿的手,没有回身说道:“没有王法的是你吧!湫儿,我今晚一定带你离开这。”
    湫儿甜甜一笑,用力地点点头。
    “你敢,”金夜狄亲眼见他夺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看到墙上挂着长剑,跳起拔剑,劈向江如济。
    江如济不等他劈到,手中长剑一抖,只听到剑刃交鸣,金夜狄震得手臂酸麻,长剑几乎脱手,他提气再刺,江如济挥剑抵挡,金夜狄退后两步。
    江如济不想和他缠斗,带着湫儿跑到外面,路过一座木桥,金夜狄追来,面色已经发紫,他拼命砍向自己家的桥,木屑纷纷,如同雪飞。
    江如济见他纠缠不休,心下更是恼怒,干脆用内力,震断了木桥,他飞身跃起,带着湫儿,湫儿脚下吃痛,双手抱着江如济的腰,两人飞到前面的草地上。
    江如济想要施展轻功,带着湫儿越过高墙,离开王府,“来人、来人,给我抓住他们两个。”
    金夜狄急得大喊大叫,很快来了几十个府兵,还有江湖人,这几个江湖人纷纷射出各种暗器,江如济眼前如同突然出现了一窝蜂群,百炼精钢的暗器在月色下发出冷冽的寒光。
    江如济冷冷看去,只听“铮铮……铮铮”,这些暗器大多被江如济的霸道内力断成两截、三截,射入了脚下的草丛中。
    金夜狄心里惊悚道,原来江如济的内力如此之强,他是怎么练成的。
    那几个江湖人不知死活 ,见自己的暗器全毁了,一齐攻向江如济,江如济怒道:“看来,今天不见血,是不肯放我们走了。”
    他毫不留情,衣袖卷起一根树干,足有两丈多长,横扫向众人,只听到人声惨叫,冲在最前面的江湖人已经被树干上的枝桠刺穿身体,吊在树上。
    其余的府兵目瞪口呆,不敢上前。
    “谁还来?”江如济悬于半空淡淡问道,无人回应,他们渐渐落下来,两边僵持着,不知道是谁喊了声:“王爷回府、王爷回府了。”
    金夜狄忽掉过头来,紧蹙的浓眉舒展开来,恶狠狠地瞪着江如济,奔向宣南王,宣南王却不瞧他,只望着江如济笑道:“这些狗奴才,如何是江少主的敌手,自己找死,不知江少主来王府何事?”
    江如济收敛刚才那神色,他有要事在身,宣南王摆明了和他示好,他欠身行礼道:“我带朋友离开王府,小王爷不愿意。”
    “你愿意离开吗?\"
    “民女住在王府好几天了,不敢在叨扰。”
    宣南王理了理胡子,“好,你们走吧!”
    “父王,”金夜狄不敢相信地看着父亲,江如济心里明白,带着湫儿走了。
    金夜狄眼睁睁看着湫儿离开,心有不甘地又叫道:“父王,您为何要放他们走?”
    “为了一个女子,你就大闹王府,将来如何继承大统?”金啸昆瞅了他,语气中带着责备道。
    “我又不想。”金夜狄嘟囔着。
    “住嘴,明天的事才最重要。”
    “是,父王。”金夜狄露出阴险的笑容,“江如济,你就等着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