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布！”
    “罗比尼奥！”
    “西多夫！”
    三个年轻人失声叫了出来。
    本来没有搭理他们的三个人也回过头来。
    “你们来实验室是做什么的？”西多夫问道。
    工作人员忙回答：“他们来这做检查，据说是足协方面安排的。”
    西多夫上下打量了几人几眼，摆了摆手：“我还以为是球迷呢？在这里不要大声喧哗。”
    “是，对不起。”
    西多夫几人转身越走越远。
    工作人员嗔怪道：“几位先生，你们也是球员，难道你们是未成年的粉丝吗？”
    “对，对不起。”坐着轮椅的董方卓率先道歉。其他几个人都沉默不语。
    刚才的心态是粉丝了一点，为什么有种被轻视的感觉？被伊布、罗比尼奥、西多夫轻视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为什么还有种憋气的感觉？就好像在山脚看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还没等攀登就已经被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搞得窒息了。
    董方卓捶了捶腿：“玛德，落后就要挨打，这滋味不好受啊。要是我还能踢球，怎么也要到米兰训练场找内斯塔单挑不可。”
    田森在他后脑勺拍了一记：“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话的？内斯塔今年36岁。你找人家单挑？！欺负老年人？！瞧你那出息！拳打南山幼儿园，脚踢北海敬老院。”
    几个人的心情被这次偶遇弄的放松了一些。他们更坚定了将自己腿伤治好，重返赛场的决心。因为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更大的世界。
    在球场上，跟伊布，罗比尼奥交手会是一种什么体验？西多夫就算了，应该是没机会了。他老人家快退役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他们在球场真的获得了与伊布交手的机会。
    经过一上午的体检和等待，几个人终于见到了米兰实验室的负责人，比利时人梅尔舍曼。他是米兰实验室的发起者，也是着名的肌肉和颈椎疾病专家，曾经为贝卢斯科尼和中东富豪治过病。
    “谁是邓卓翔？”梅尔舍曼拿着核磁共振片问道。
    拄拐的邓卓翔举了举手：“我是。”
    梅尔舍曼向旁边的助手挥了挥手：“给他拿个轮椅。从今天起，你不要拄拐了。你以后可能都离不开轮椅了。”
    为了沟通方便，梅尔舍曼说的是法语，由王楚翻译给几个人听。
    邓卓翔瞪大了眼睛，这么夸张吗？“我的脚踝这么严重吗？”
    梅尔舍曼露出了一种被激怒的表情：“你之前的主治医生，应该被枪毙，如果他在米兰工作，我会送他去法庭。你的脚踝里有4块骨头碎片，卡在了关节腔里，加上韧带撕裂。
    你还打封闭上场？你的队医是个不折不扣废物、庸医，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和白痴。你的职业生命被你自己断送了。”
    邓卓翔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还是田森扶着他，坐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2011年的下半年，邓卓翔是鲁能的主力，是国家队的主力，是被五大联赛球探相中的希望之星，他只有23岁。教练希望他上场，队医自然只好执行，而他也选择了妥协。因为他也知道如果失去了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有新的球员顶上来。
    可是现在，最权威的医学专家告诉他，他的职业生涯结束了。
    “你们中国有句话：坏消息，不会只有一个。”梅尔舍曼转头看向了轮椅上的董方卓，“我似乎还听说过你。弗格森花大价钱从中国带回来的男孩，重建曼联的重要棋子。
    你也废了！
    十字韧带撕裂，手术还算成功。如果你不好好复健的话，比他不会强太多的。现在最好学个什么一技之长，嘴巴功夫不错的话，可以试试当解说员，手上功夫不错的话，可以试试参加残奥会乒乓比赛。”
    王楚翻译完，董方卓也是一脸的阴郁。
    梅尔舍曼有种顶尖医生的尖锐和刻薄，他可不管患者的心理能不能承受这些。换一个角度，如果他不说的狠一点，这些正值青春期的球员们转身就把他的医嘱当成耳旁风了。
    转回头来，梅尔舍曼眯眼看了一眼王楚。“你的身体是恢复了，不过还有一些隐患。你的问题更多在这里。”梅尔舍曼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米兰实验室之所以能在整个体育界都名列前茅，在于它的软硬件，以及治疗方式都是最全面、最顶尖的。他们的核心软件由世界第二大软件公司ca提供，结合心理和身体两方面的数据，为球员提供康复和调整的建议。
    董方卓等人不止做了身体的检查，连心理方面都做了长达60分钟的全面测试。
    “你的身体肌肉不均衡，导致了你的腿部超载，你原来的俱乐部教练是个蠢货，还在不断的让你练腿。白痴中的白痴。”
    邓卓翔坐在轮椅里，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后面梅尔舍曼的话都没有心思再听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选择及时治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打封闭上场。
    眼看着一通乱喷，对面的几个人都不说话了，梅尔舍曼很满意，他拍了拍手掌：
    “不过，幸运小子们，你们来到了米兰实验室，遇到了我。你们的三十万欧元不会白花的。”
    三十万欧？几个人瞪大了眼睛。人民币270万，这价格足够买他们的腿了。
    虽然是魏长缨通过中国足协，找到了意大利足协，意大利足协又找到了贝卢斯科尼，这才达成了此次检查。不过没有欧元开路的话，恐怕也是没戏的。
    董方卓是知道费用的。在国内做一个普通的十字韧带撕裂手术，上限也就是10万元，人民币！便宜点的一两万也能做。而在米兰，整整扩大了9倍。关键是他手术都已经做完了，来这只是体检，看看有没有隐患。难道也要花10万欧元？
    梅尔舍曼指了指邓卓翔：“你在这做手术，把你的脚踝里的骨头取出来，如果你不想变成钢铁侠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医嘱。在我这处理完了再去沃尔法特那个老东西那，他看韧带会比较权威。
    然后再回到我这做全面的复健。你们可以在附近找个地方住下。这时间至少要三个月。或者，你们每周飞过来找我也可以。如果你恢复的好，正常走路应该没问题。”
    “我真的不能踢球了？”邓卓翔急切的问。
    “你现在还想踢球？”梅尔舍曼有些吃惊，他觉得面前这个小子难道不应该问：我这辈子离不离得开轮椅吗？
    “是的，先生，如果我踢不了球，那这条腿也没什么治的必要了。”
    “小邓！”董方卓等人齐声叫道。
    梅尔舍曼笑了：“小子，你有点意思啊。要知道前两天那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巴西小子来找我，我说他再也踢不了球了，他差点没吓尿了。”
    巴西小子？差不多大？众人心里合计，该不会说的是帕托吧？
    “确定治好后，还要踢球？”
    邓卓翔狠狠地点头。
    “你这个难度很大啊……”梅尔舍曼摸摸下巴，“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