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天空繁星点点,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点缀着漆黑的夜幕。月亮若隐若现,映射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辉,洒在宁静的大地上。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丝凉意,吹动着树木摇曳生姿。
姜正则踏着月色来到一间还亮着灯光的房间前,姜正则轻轻推开房门,不理会房间内那人的诧异,大步踏了进去,一边转身关门,一边开口问道:“回家的感觉怎么样?”
房间里的人正是陆慈,此刻他低垂着脑袋,面容憔悴,眼眶通红,血丝布满眼睛,还能隐约看见眼角下的两道泪痕,陆慈摇摇头,声音沙哑的说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姜正则迈步走到灯油旁,伸手挑逗着那微弱的火苗,火苗跳跃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仿佛在诉说着关于陆慈的故事。
姜正则并不着急开口,这些事情还是要陆慈自己想清楚,于是乎他就渡入一丝真气进入火苗体内,火苗的颜色开始由深蓝到浅黄,变幻出多种层次。深蓝色的火苗犹如黑夜中的精灵,神秘而悠远;浅黄色的火苗则如同阳光般温暖,给人以慰藉。
火光照映在姜正则俊朗的脸上,许是玩腻了他终于开了口:“我想你冷静下来,细想一下今日在陆家发生的事应该可以发现猫腻,但是你现在却闭口不提,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呢?”
陆慈微张嘴唇,颤抖的说道:“我……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我……我……”
说着说着陆慈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像个无助的小孩,他的肩膀颤抖着,悲痛欲绝。微弱的火苗照亮着他的脸庞,让他显得更加沧桑,他哭着哭着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想要抓住那颗快要破碎的心。
姜正则看到陆慈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再想想那对可怜的母女,没来由就生出一团怒火,冲向前一把抓起陆慈的衣领,对着他大喊道:“陆慈你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安慰自己,但你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安慰她们!你摸着自己良心说说,你!能!吗?!”
陆慈低下头不敢看姜正则那道炽热的的眼光,他知道自己让姜正则失望了,但他能怎么办?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个陆家,一个妻女,他没法选!陆家他亏欠太多,妻女他也亏欠太多……
自从那天之后他只为两件事而活,一件是光复陆家,一件是补偿妻女……,可他发现他现在好像一件事也做不成了,这两件事都是他的支柱,断一根,那支撑他的道心,也就破碎了……
姜正则不理会这些,继续怒吼道:“陆慈你还不明白吗?陆家要的是风光无限、风华正茂的你,可她呢?你风卷残荷的时候她没离开,你落魄不堪、被人唾弃的时候她维护你!”
“别人见贫瘠的你,恐避之不及。而她却想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种满鲜花……”
“陆慈啊!她只爱你陆慈啊!”
陆慈回忆起了点点滴滴,他想起了初见时的两人的不慌而散,到后来迫于父亲的威压娶她为妻,两人从未给过对方好脸色,再后来两人日久生情,生了一个可爱女儿,本以为会幸福快乐一生,可自己却犯了浑,被人下套杀害钦差,导致引火烧身,宜封王马踏江湖,镇压陆家,还被抢走半卷秘籍,从此家道中落,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多,在她的开导下自己踏上了寻找秘籍的道路,再后来就是自己这一路上犯下不少杀孽,被陈镇山监禁……
他想起记忆中那张生气的脸;那张嫌弃的脸;那张温柔的脸;那张……红了的俏脸……
想着想着,他的双手不由握紧,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坚定,他好像想明白了……
姜正则将一切尽收眼底,松开手,后退几步,叹了口气说道:“三天,我只给你三天……如果你想闹一场,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走,我也会带你走……”
说完姜正则就头也不回的往屋外走去,就在他抬腿要跨过门槛的时候,陆慈对着姜正则说了声:“谢谢。”
姜正则脚步微顿,有点错愕,随即嘴角上扬轻轻一笑,大步走了出去,脚步还略微有点欢快。
其实不管陆慈怎么选,姜正则最后还是会去救陆蓉,没办法姜正则看不得这种事,眼睁睁看着别人一步一步迈进深渊,他做不到,他明明可以去拉人家一把,他为什么不去呢?
姜正则从不觉得自己是位圣母,他对待敌人从不手软,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但他接受过得教育却让他无法对一名无辜之人袖手旁观。
姜正则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那轮月亮,吹着口哨,踩着地上零零碎碎的月光,漫步回到自己房间。
……
苏、江两州与烟云的交界处。
一条宽敞的管道上,一行身穿土褐色铠甲、脚跨褐色高马的军队正马不停蹄的赶着路,忽然一只信鸽飞到军队里的那面纹着“镇山”二字的军旗上。
这支军队正是陈镇山的镇山军,军队为首那人便是陈镇山,只见陈镇山一吹口哨,军队立马停下脚步,白鸽也张开双翼飞到陈镇山肩膀上。
陈镇山熟练的取下信鸽左脚上的信件,摊开看了起来,信件上的内容很多,陈镇山细细看了起来,半晌之后才抬起头,然后将信件递给身边的心腹陈士勋,然后开口说道:“我们要加快脚步了,正儿已经到湖西了。”
陈士勋一边看信件一边点头道:“确实要抓紧时间了,不然我们怕是要赶不上了。”
在将信件看完后陈士勋微微一笑:“少爷这是在下棋?”
陈镇山点点头:“嗯,看一下在下一步大棋呢!”
陈士勋笑着说道:“少爷还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下的棋子我都快要看不懂了。”
陈镇山哈哈一笑:“说实话,要不是我们知道的详细,不然我们也不可能猜的出出来。”
笑完陈镇山脸色一变,语气凝重的说道:“到湖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