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掌柜这几天是肉眼可见的心情极好,最大的竞争对手怡红楼自己给自己开倒闭了之后,同福客栈再一次成为了七侠镇唯一的一家客栈,生意自然是又恢复了之前的门庭若市。
自从怡红楼那次变故之后,怡红楼的赛掌柜已经好几天没有露过脸了,老白在收到元宁的嘱咐之后几乎是一天去官道看八百遍有没有怡红楼赛掌柜的身影,就害怕自己没有完成元宁交给他的任务。
那认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隔壁的赛掌柜有多情深意重呢。
虽然是休假,但是元宁这几天也没有闲着,为了赛掌柜的事情,她还给关中四十八县的知府宋大人写了信,娄知县既然不愿意管这件事,这里总是有能管事的人。
“元姑娘!我看见赛掌柜了!”
正在整理自己在镇子上买的东西的元宁被突然间打开她房间窗户的白展堂吓了一跳,盗圣的轻功太好了,她又没有什么防备之心,呼吸间竟然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老白,我知道你轻功好,但是你能不能稍微发出一点动静,这悄无声息的,你别给我吓死了。”
老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在窗口趴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出去好还是进去好?
“进来!”看他在那里尴尬的要死不上不下的样子,元宁有些无奈,自从元宁知道这小子对自己有意思之后就不太想和他单独相处。
本来她以为盗圣是喜欢她的蓉儿,没想到他看上的是自己。蓉儿在知道她之前的误会之后还嘲笑了她半天,说她在感情之事上太过于迟钝。
在得到元宁的准许之后,老白如蒙大赦,立刻从窗户那里翻了进来。
“说吧,赛貂蝉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再找不到她的踪迹,我就要让我的人去找了。”
老白也不拖沓,“我们客栈门口的那个乞丐小米你知道吧,他是丐帮的人,丐帮人多,消息广,我让他去给我留意一下赛貂蝉的消息。他刚才跟我说,赛掌柜从衙门出来之后就被当铺的人也抓走了。”
当铺?赛貂蝉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那天来抢东西的人给抢走了,哪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当的?
“她什么东西在当铺?”
“她的怡红楼啊,那天那么多人来怡红楼要二十两银子,为了跟我们掌柜的打擂台,怡红楼一天的收益能有多少,哪里遭得住她这么送东西?”
说的也是,听说那天那些人来势汹汹的,好像不给钱就不走一样的架势,赛貂蝉势单力薄,怎么能不给他们钱,她手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银,除了把怡红楼当出去还有什么法子。
“行吧,那家当铺在什么地方,我去一趟吧,顺便去看看那幅画是不是也在当铺。”
知道元宁要去当铺之后,老白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上来了,掌柜的气的要拿扣工资来威胁他,可是一向立竿见影的扣工资大法在白展堂身上这次却没用了,他说什么都要跟着元宁一块去。
“掌柜的,宁宁是京城来的,不知道我们这里当铺的深浅,我跟着她一块,省的咱们这里的当铺欺负她。你也不是不知道老钱那个人,老钱老钱,他整个人都掉到钱眼里了,宁宁财大气粗,这么大一只肥羊掉到他那儿,他还不得好好宰她一笔啊。”
“宁宁,叫的这么亲?人家才来几天啊?”
佟掌柜没忍住阴阳怪气了起来,她这几天也是看出来了,原来从前她百般暗示,老白根本不是看不出来,他是不当一回事。
一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他比谁都主动,原来爱与不爱,都这样的明显。
老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宁宁说,不必这样客气,天天元姑娘元大人的叫,她听着不太舒服。
“这不是都已经熟悉了嘛,总是叫元姑娘显得见外了不是。掌柜的,其实宁宁这人挺好相处的,没有那些京官们身上的坏脾气。”
老白明里暗里的维护让佟掌柜更是无语,后来直接眼不见为净转身上楼了。留不住的感情,也没必要强求了。
她确实是新寡,急着想给自己找一个下半身的依靠,可是她已经追着他那么久了,她也是会累的。
元宁的本意是让老白可以直呼其名,谁知道他那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那么顺口的就叫了她宁宁。
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元宁也没有怎么太在意,元宁,宁宁,昭平郡主,怎么样都行。
老白提到的那个当铺是关中最大的当铺,生意一直不错,只是做事的手段,有些让人难以苟同。
元宁和老白去的时候,当铺的老板正在拿着元宁心心念念地那一幅画欣赏。
“没想到在七侠镇这种声名不显的地方可以看见吴道子的真迹,这要是说出来我用了三百两银子就收了这幅画,估计行里面都没有人会相信。”
这个当铺的老板明显也是懂画的,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笑容满面,虽然看上去憨态可掬,但是眉眼之中透露着专属于商人的精明与算计。
没打一声招呼的元宁和老白仗着自己的轻功好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当铺老板的身后,元宁看见这幅画之后心中五味杂陈。
“那是当然,这幅《八十七卷神仙卷》穷丹青之妙,吴道子笔胜于象,骨气自高,树不言图,亦恨无墨。别说是三百两银子,就算是三百两金子,放在京城,都算是贱卖了。掌柜的只用三百两银子就买到了这幅画,未免有些运气太好了一些吧?”
她的眼神充满的探究,漆黑的瞳孔深邃,似乎隐隐有股暗流在涌动,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身居高位多年,元宁的眼神认真起来自带一种压迫感,当初在北镇抚司审犯人的时候,她总是不动声色的就能让那些心理防线不高的犯人认罪伏法。
那当铺的掌柜的被突然间出现的这两人给吓了一跳,他的确是趁人之危才拿到了这样便宜的真迹,不过他也是在查到这位画的前主人赛貂蝉背后没有什么背景,现在也已经破产才敢对赛貂蝉这样毫不客气。
“老白?你走路怎么悄无声息的,把我给吓了一跳。”